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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之中。无印皱着眉,用所有内力挥出这一剑之后,他就一口鲜血喷出瘫倒在地,他只后悔这一剑挥的晚了,倘若一开始就阻止那人说下去,是不是又会是另一种结局?就算化不开他与白芷之间的仇恨,也绝非想要这种结果。然后,黑眸中映出的那抹白色身影,竟缓缓站了起来。“呵呵……”白芷笑了,大眼如新月,唇角上挑,露出上排的整洁牙齿。没错,白芷是笑了,甚至笑出了声。并不狰狞,也并不疯狂,只是蜻蜓点水的笑,像想起了什么幸福的往事一般,笑到眼睛酸涩,笑到视线模糊也浑然不知。他只是擦了擦嘴角碍事儿的血,大概是扯痛了什么伤口,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竟又笑出声。“白芷。”无印低沉的声音带着听得到的烦躁,他看到的人儿不是笑,并不是。白芷捂着肚子,朝无印摇了摇手,似在告诉那人,他并没什么大碍,然后他又缓缓蹲下身,似乎笑的太多肚子疼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慢慢启唇,不知说与何人:“真他妈的倒霉啊,活了两世,都遇上不可理喻的变态,你说怎么什么事儿都让我给撞上了呢?你们是要爱要恨干嘛非要扯上我啊?我爹娘不过是不问世事的平民,我不过就是个投错胎的小鬼儿而已,就不能让我们安生活这一世吗……”轻喃的声音停了,这是仿佛抱怨的话语,自嘲,又无奈。瞬间,冰冷的地面上,就落下了无数的泪滴,湿了岩石,又被风吹干,然后,再一滴覆盖。它们,争前恐后;它们,重蹈覆辙;它们,乐此不疲。事到如今,他不痛了,就是有点难过。难过这一路的坎坎坷坷忍辱负重,竟然只是他一头热的往前撞,把自己弄的千疮百孔也找不到发泄口。难过啊,能不难过吗?可也只能难过而已。?☆、【谁主恩仇】中? 白芷蹲在地上,长发遮住了他的脸,却遮不住掉在地上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怎么也止不住。这大概是他哭的最厉害的一次了,活了两世,想想哭过的次数,一个手就能数得过来。前世,在孤儿院尝尽了弱rou强食,为了Nelson忍受严苛的训练,最后被Nelson派来的杀手给一枪毙了;这世,把他当宝贝一样疼得爹娘惨死,13岁就不得不屈居他人膝下,十几年被仇恨所侵染,远离故乡踏上寻仇之路……可他,活的并不卑微,甚至不觉得自己可怜,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并非没有幸福,并非没有快乐。但,他有难过的权利,至少,也需要软弱一次。可哭着哭着,眼泪突然就停了。看着地上的一片湿润,他开始怀疑自己因何落泪。是啊,他为何落泪?杀害爹娘的人已经死了,仇也报了,就算走错了路,吃了不少苦头,但最后也得到了想要的,那他为何还如此难过?“白芷。”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然后一只修长的手拨开了他的发,白芷抬眸,看向那人。大概是白芷的一双大眼通红通红的,还有些未干的泪挂在眼中,摇摇欲坠,所以那人蹙眉,粗哑命令:“别哭。”不是有那句话吗?难过的时候不要去管,哭一哭就没事了,就怕有人哄,一哄,原本稳定的情绪,就又会爆发。白芷并不例外,当那人用特有的方式安慰他的时候,当那人用受伤的身子拥住他的时候,他又哭了,而这次哭,他明白了,为何一切都结束了,还会如此难过。唇瓣咧开了,白芷仰着头,在那人越来越紧的怀抱中望着天,哭的声嘶力竭。“呜啊啊啊啊……”此刻他才懂了,他难过并不是为这一刻的大仇已报吃够了苦难,而是即便报了仇爹娘也回不来了,他们早就变成了遥不可及的灵魂,彻底离开了白芷。这一路到头什么都没得到,只应了那句话:冤冤相报何时了。可白芷又不懂了,就算他做到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可谁饶过他了吗?……你看,人,总是如此矛盾。哭的累了,上气不接下气,只剩下快速的抽噎,白芷停止了哭喊,看着那人刀削侧脸,然后他缓缓凑到那人的脸旁,贴上自己的脸颊,这是如此亲昵的举动,他闭着大眼,很温柔也很珍惜的摩挲着那人的冰冷脸颊。是啊,他的难过,还为这人,这个闯进他的世界,留下一片烈火燎天的男子,司城无印。上天多会开玩笑,让他与他命运相连;他与他倾心彼此;他与他肌肤相亲。却又让,他与他不共戴天;他与他误会连连;他与他……竟是拥有一个生父的,兄弟。湿热的泪摩挲到那人的脸侧,白芷轻喃:“……小时候见到你那会儿,我就希望有你这么一个弟弟,可以每天欺负你。再见面的时候,我还当你是弟弟来着……”白芷低笑:“其实我一直没许过什么愿望,可老天他乱发善心,真的就把你赐予我当弟弟了,你说它是不是多管闲事儿啊?”抬起脸颊,白芷与无印四目相对,“我曾经痛恨你把我忘了两次,现在看来,也挺好……”看那人横眉皱着,薄唇刚刚开启,却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因为下一刻白芷就在无印身上点了几下,那人黑眸一暗,终是没有说出话。白芷缓缓推开了拥着他的人,决然的站起身,不再去看无印。无印就单膝跪在地上,他被白芷点了全身的xue道,再发不出声音,而他又受了重伤,想冲开xue道,需要花费很长时间。就只能剩下一双黑眸,深不见底。白芷晃悠的捡起自己的剑,身子颤抖的不像样,他背对着无印,离他越来越远。他感觉不到痛了,除了心脏还在跳动,似乎已是个飘荡的灵魂。而脑海里,仿佛出现了另一个自己,还在自说自话……‘无印啊,你说为何这世间,竟是些无可奈何的事,奈何我们相爱却流着相同的血液,奈何我们相拥却要穿过一柄连心之剑。即便世人不屑一管,可我们也无法逾越心中的障碍了,因为以往的缠绵之夜已经在我心中留下了难看的疤痕,它让我悔不当初,让我……无地自容。’……白芷拎着自己的剑,缓步走到红月身边,就那样看着身受重伤的红月,然后执剑指向她。十薇猛地护住红月,她颤声道:“白芷,你疯了吗?你以为你的武功是谁教的?别忘了,她是你的娘亲!”“娘亲?”白芷挑眉,“我的娘亲只有白氏一个,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我怎么不知道?”“白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