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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个人在临安,谅他也不敢到京城来!却不曾想,这一次他是真的回来了……他一定是回来抢夺那些本就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东西的!那个庶出的贱种……那个给严家带来灾祸的不祥之人……他不配姓严!更不配回到这里!严玉阙停在一间铺子前,刚漆好的门柱在月色下泛出淳朴的光泽,新漆的味道还未散去,有些刺鼻,让人胸口里面仿佛染了一团火,灼灼地烧着。因为跑得太急了,严玉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待到气缓了一点之后,他抬起头来,看向商铺上面还被红绸包覆着的牌匾。身后「啪塔」「啪塔」的脚步声传来,是刘琦一路追过来,走到严玉阙身边伸手去拽严玉阙,「大人,天色已晚,还是早点回去吧?」却被严玉阙一挣给挣了开来。严玉阙显然是不亲眼见证素心说的话是不肯甘休的,四下张望了一圈,看到一旁地上有几根竹竿,便走过去抽了一根出来,然后走到商铺的牌匾之下。刘琦也看不懂他要做什么,但那是人家的牌匾,这么无缘无故砸了总归不太好,便上前劝说,「大人,你要做什么?这是人家的店招啊,您千万不要……」后面的话因为看到严玉阙拿着竹竿往那牌匾上一戳而惊得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里。但严玉阙不是去砸人家的牌匾,只是用那竹竿一挑,那牌匾上盖着的红绸便缓缓滑了下来。严玉阙的双眸紧紧盯着那飘落下来的红绸,周围店铺檐下挂着的灯笼在夜风里轻晃,光亮照了过来,让他得以看清楚那牌匾上龙飞凤舞、泼墨挥金的四个大字——锦、麟、布、庄!严玉阙脑中「轰」地劈落一地的惊雷。是他……真的是他!手颤抖着,再也握不住那根竹竿,于是手指一松,那根竹竿便直直落下去,敲在店铺的门板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就在严玉阙还兀自沉陷在惊异里不曾回神的时候,那店铺里的人大约是听到竹竿敲在门板上的声响,有人开门下来,声音慵懒地询问。「找谁啊?」但在看到那飘落地上的红绸之后,那人脸上懵懵的睡意立时惊醒,连忙走到铺子外头抬头査看牌匾,一见牌匾上的红绸还未开张就被人揭开,再看四下里就只有面前这两个人,便手一伸,一把抓住离他最近的严玉阙的衣襟,抡起拳头就要揍上去,「臭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看清楚,这可是连五爷的铺子,还没开张你就想寻衅找事?」刘琦一个箭步窜上去挡在严玉阙身前,「你想做什么?」被那汉子手一撇就摔在了地上。「你们两人是一伙的,待我和他算完帐,再慢慢和你算!」转回来的时候,那汉子却是一震。严玉阙不知何时回过神来了,正眼神冷冽地看着他,见他视线和自己对上,嘴角勾起一抹蔑笑,「连五爷?呵呵……呵呵呵!」低笑了两声之后,却是「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略有些疯癫的模样,让那个汉子一时不知所措。严玉阙笑过之后手一甩将那汉子的手一下打掉,不急不乱地整了整被抓乱的衣襟,下巴高高扬着,一派尊贵不容侵犯的高傲模样,视线斜斜地睨了过去,「连五爷?呵!估计又是不知道从哪找来的肮脏污秽之人,也就只有这种人,才配和连玉楼那个贱种混在一起!」「你说什么?」那大汉「咯啦啦」地捏了下拳头,「看来你果然是来闹事的,不给你点教训……」「吴进,你回来……」门内传来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平静而淡然,似沉在寒潭下的冷玉,沁着不近人情的坚硬与冰冷。大汉吴进被叫了收手,但依然有些忿忿不平,「但是他……」「我叫你回来你听见了没?」那声音略略提了几分,带着骇人的气度,于是那大汉不敢再辩驳,目光凶狠地瞪了严玉阙好几眼,这才退回门里。那人始终不露面,里面虽点着蜡烛,但烛火摇曳,豆大的光亮只照出他一个轮廓,面貌还是藏在阴影之中,只有那个声音听得真切。「严大人,也许严大人已经记不得了,但是在下对和严大人的初次会面却是记忆犹新,昔日一切历历在目,宛如昨日……今后在下便是锦麟布庄京城分号的掌柜,还请严大人多多关照。」话说完,门外沁入一道风,掀起那人鬓畔几缕发丝,微弱的烛火下,严玉阙似乎看见有一条蜈蚣一样的东西盘踞在此人的脸上,但还没看真切,那门便轻轻阖了上去。严玉阙心里琢磨着,之前见过……那是当时在连玉楼身边的哪一个?周身萦绕着一股清凉冷气息的那个?还是另外一个?总不可能是那个捕头……但有种感觉,似乎都不是这些人。只是其他人的话,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第三章柳絮随风,曲槛回廊,一道小小的身影端着一个果盘穿过长廊,穿过花径,匆匆跑过。「玉阙,你要去哪里?」一道有些严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了起来,少年听到声音止了脚步,表情怯怯地缓缓回过身来。面前是个容貌清丽的中年女子,一身华服,云髻高耸,表情却冷得彷彿是三九寒天,在见到他手里端着的东西后,眉尾一挑,问道:「你拿着这些东西去哪里?」少年低着头不敢看她,支支吾吾着回道:「我……我听说二娘病了,所以……所以就想拿一点水果给她……」「混帐!」少年的话还没说完,那女子已经一掌下来拍掉了他手里的果盘。晶莹剔透的果子滚了一地,少年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果子,似乎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下一刻,「啪」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的,才让他惊醒过来,他捂着脸不解地望向面前的女子。却见她一脸怒颜,嫉妒与愤恨完全扭曲了女子姣好的五官,她一把拽过少年的胳膊,连拖带拽地将他带到后厢角落的一间屋子前,远远地指着那间屋子骂道:「老的被那个狐狸精迷了心窍,没想到小的也跟着一起,你好好看清楚了,那个贱人才不是你什么二娘!她不过是个出身卑微的绣娘,凭什么和我争宠?她现在和你娘争你爹,将来她的贱种就和你争严家的财产!」少年远远站着,看到许久不来询问自己课业的父亲正在那里教导弟弟写字,而二娘则坐在织机前,不时轻笑,那画面看起来是那么地和乐温暖……而爹已经有多久没有来书房看过自己了……就算他抱着习字的本子去找爹,也总是被他以事务繁忙给推托了。娘亲更是整日郁郁寡欢,每日里都花大番功夫精心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