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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帽的纱被掀开,龙肇毫无预警地凑近,他撷取了清欢的唇,然后把含在嘴里的糖球抵入清欢的口中——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清欢就被亲了两次——如果他是女人,是不是应该喊“非礼”?!“很甜的。”龙肇看着清欢,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清欢给了他一个白眼,甩开他的手,自己往前方走去。“让……”龙肇追了上来,语气带着讨好——“那边有游戏,我们过去看看……”清欢却停住了脚步,而是看往了某个方向——“在看什么?”龙肇问。“那里好多人,不知道在干什么……”确实有一堆人挤在一起,男男女女,而且,似乎是成双成对的。“那我们过去看看。”清欢和龙肇一起过去,看到的是那男男女女都手系红绳,情意绵绵的模样——原来那是时兴起的新俗,以红绳牵绕,双双对对,白头偕老的意思。龙肇倒是挺有兴致地上前去拿了一根红线,清欢看着那红线有种奇怪的感觉,而龙肇一向动作很快,他把红线缠绕自己和清欢的指间,“如何?”“这红线易断,现在不断,等分开的时候还是要断的。”清欢道。龙肇轻轻一笑,然后勾了勾手指,缠绕在两人手指上的红线便消失不见了。清欢睁大眼:“红线……”龙肇又勾了勾手指,那红线竟然又出现了——“这样,我们便连在了一起……无论以后你我在何处,相隔多远,只要有这个,我们就能找到对方。”龙肇望着清欢,如同望进了清欢的心里深处。“那……”清欢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如果是生与死,天与地的距离呢?”龙肇与清欢十指交缠:“不论生死,天地相隔,我都会找到你,与你相守到尽头。”两人站在桥下,周围人来人往,却恍如两个世界。“肇,”清欢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要冲破出来,那句话就自然而然地出口了:“你想要成仙吗?”“当然想。”龙肇眯起了双眼,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火焰:“我要让天庭那帮老古董看看,我绝不是让他们踩在加下的罪龙,我会让他们尝到昔日我吃的苦果……”“倘若,”清欢感觉耳旁嗡嗡的,身体也渐渐不受控制:“倘若,成仙的代价是与我分离呢?成仙,和我相守,于你,哪个更重要?”龙肇凝视着清欢,吐出清晰的字句:“当然是你。”“轰……”脑子里像是一下子轰炸开来,周围的一切都看不见听不到,无知无觉……清欢再睁开双眼时,只觉得身体软绵绵轻飘飘的,很不真实——这是哪儿?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被雾气缭绕的山峦,而他却坐在一块岩石之上,仿佛天地间只余下他一个人。明明之前他还和龙肇在一起,在那热闹非凡的夜市,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铃铃铃——”一阵响彻天地的铃声——有别于引魂铃,而是更为密集庄重的铃声。清欢只见那高耸的山峰之间,一团烈焰般的东西飞速而过,却看不清是什么……那铃声分明已经远去了,可是很快它又由远及近而来,那火焰般的物体也飞了回来,最后停驻在清欢的面前——原来是九头鸟架着的仙车,那仙车金碧辉煌,宝珠彩络环绕——而车上坐着一个人:一身紫铜金比甲长袍,头戴紫金兽梅花冠,面容俊美不失英气,眉心有一火焰状印记,周身气质冷酷疏离,那目光更是冰冷到让人不敢接触。清欢当然认得他——即使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便是现在的陈梓然的原身汤麒蔚汤少督军的样貌。他慢慢走到了清欢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他,才开口:“你是哪来的孤魂野鬼,未曾在阴灵册上登录,竟敢在太山游荡?”“孤魂野鬼……”清欢喃喃着,突然醒悟:“你是说,我已然成了孤魂野鬼?”“你魂魄离体,无主无归,不是孤魂野鬼是什么?”他面无表情,眼神如同冰刀一般冷厉。“我死了……”清欢看了看自己的手,已呈透明,双脚也已离了地面——果然……他已经死了,还成了“孤魂野鬼”……“你说,这里是……太山?”“这里便是天齐仁圣大帝管辖的太山,我是大帝身边的神殷氏。”“神殷氏……”清欢看着面前的这个冷酷傲然的神,“我若成了孤魂野鬼,如何去往地府?”“你魂魄被打散,进不去地宫,只能等着魂飞魄散之日。”他表情没有一丝松动。“我……还有几日?”“七七四十九日。”神殷氏回道。“七七……四十九日……”……清欢一个激灵醒过来,人躺在床上,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洒到了床上,刺得他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还是从这个梦醒过来了。清欢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身,回想方才梦里的事——薛让和龙肇已经到了生死相许的地步,一个和尚,一条罪龙,许了那种“相生相守”的誓言,不可思议……清欢抬起自己的手,干净的手指上什么都没有,可是清欢知道,那里的红线始终在那里——原来红线是由此而来,生生世世,竟然都没有消失,就像龙肇说的,“生死”和“天地”都不能隔断……可是,物是死的,而人……薛让死了之后,成了孤魂野鬼,面临灰飞烟灭的命运,却在这时遇到了汤麒蔚的原身“神殷氏”……可是,薛让如果死了,那龙肇呢……他去哪里了?第111章神殷氏在番外开始之前要说明一点:清欢梦境和环境里的会有些出入,因为会带入自己的角色,而过去真实发生过的那些事经历者也都只有当事人,比如以下的故事——开始——他是神殷氏,天齐仁圣大帝做下的神君,掌管一方水土四季,因大有神通,兼之受大帝器重,位列上仙前列。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神仙多久了,历经了多少春秋,只是日出东巡,日落西回,日日如此,所有的规律似乎刻入了骨髓,从未变过。可是,这规律却因为一个人……而逐渐打破了。那是一个无主无归的孤魂,徘徊于太山之上。他是神殷氏见过的最干净的灵魂,与山野之上的那些野鬼大不相同。神殷氏日出东巡之时,他坐在岩石上望着远方,目光飘渺,等神殷氏日落西回之时,他仍旧是那个姿势,那个沈青,目光投向被雾气遮掩的远方——如同一尊石雕,可是那盈盈如水的目光却分明不是个死物。神殷氏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一个怪人,因为好奇,他便刻意减少了巡视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