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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坐下后,因无外人,大喇喇地将两条腿伸直了,换了个不雅却极舒适的姿势,才舒舒服服道:“难道不是主公有话要说么?”吕布一声不吭,眸光往下一扫,忽就弯了弯唇角。郭嘉敏锐地察觉到这份不怀好意,目光雷厉地投了过去,再飞速顺着吕布的眼神落点延伸,一下就找到源头了。……原来是他的双腿与燕清的挨得极近,一下被衬得短小不少。郭嘉默默地将腿一点点地缩了回去,改了个方向摆。心事重重的燕清对此一无所察,叹了口气道:“虽早有定计,好引蛇出洞,可对文若的安危,我还是有些难以放心。”哪怕后方还没传来只言片语,但无需多想也知道,士族是断无可能放过他引兵出征、后方守备空虚,回防困难这一大好时机的。只不过,就算士族是打着复兴汉室、迫他还权的名号行的迎叛之事,燕清却始终对荀彧有着十足的信心。莫说他截至目前,都没表现出要图谋帝位的野心,就算真有,甚至木已成舟,以荀彧的高洁品德和强大自律,也只会是对理想破灭、择人不清表示失望透顶,心灰意冷下选择自裁,而不会像史上陈宫那般倒戈一击,密谋反叛。因为平定天下是贯彻一生的理想,兖州的繁荣是长期以来的心血,温柔的人是绝不可能选择玉石俱焚的。陈群虽看穿了荀彧的愿望,却因太心急而用错了方法,注定得不到支持。郭嘉习惯性地摇了摇扇子,被冷风凉得一哆嗦:“主公大可放心。且不说陈群从来对文若敬爱有加,荀陈皆为颍川名门,多年来素有来往,即便软禁,也将以礼相待,而断无可能加害于他的。”燕清对这毫不怀疑,点了点头后,又忍不住苦笑道:“以文若的过人才智,即使这会儿是身在剧中,不识大略,等事毕后,怕也不难明白过来吧。”“依嘉看,倒不见得。”郭嘉莞尔:“也要看文若究竟想不想弄明白了。”燕清故作轻松地玩笑一句:“旁的且不说,陈群是断无可能做成文若的女婿的了。”郭嘉不知史上还真会有这么一场联姻,只以为燕清是调侃,便顺着这话道:“可不是?但他倒还能试做袁公路的女婿。”陈群要能真瞧得上袁术,那才叫有鬼了。燕清笑骂:“你这促狭鬼。”郭嘉冲燕清眨了眨眼,宛若无意道:“难不成是主公还想留着他做自家女婿么?”吕布霎时绷紧了背脊,强忍着不瞪向郭嘉。燕清道:“闺女没有,儿子倒已有了一个。这么说来,让他做文若的女婿,也无不可……”郭嘉嘴角一抽,明智地立马放弃了这个话题。经这一提醒,燕清面上不显,心里倒有了新的隐忧:他已好些时间没关注曹cao那边的动静了……燕军主帐中说说笑笑,策早定好,就等雪天行事。而羌军中却是一片乌云密布,忧心忡忡。汉人狡诈,以前对上皇甫嵩时,都得小心莫上了对方的当,更何况这回是燕清?因雅丹丞相领的右军不走这路,此时的越吉将军便连个能商量的对象都没,只有烦躁地抓着脑袋,帐内踱步不断,唉声叹气不停。他又不傻,哪儿还能不知道这会儿对面按兵不动,说不准就在酝酿着什么要命jian计?可若是强攻对面营寨,他又感到危机四伏,毫无把握。这么一想,两害之间取其轻,还是见招拆招的好。越吉这一宿辗转反侧,总觉得燕军会来夜袭,很不安稳。不想一夜静悄悄,两头相安无事,他提防过头,却落得精神萎靡。恹恹地起了身,他正要准备命令兵士们生火造饭,自己好安心去洗漱时,就听得对面擂鼓轰轰,喊声大作。“敌袭!”越吉心道果然如此,想也不想地就大喝一声:“速速整军待战!”等兵士们手忙脚乱地抄起兵器,聚到铁车边集合,就看到对面燕军一些人高马大的兵士气势汹汹地策马冲来,却在半途就齐刷刷地收住脚步,有条不紊地往回跑了。留下一群严阵以待的羌人目瞪口呆,越吉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在做什么?越吉总觉得蹊跷,不只是故弄玄虚这般简单,心里不安,命令兵士们原地休息,不许散开,又派了一小股人马,在他们回转的附近看看情况。然而没查探出什么,半柱香过后,对面换了批兵士,又呐喊喧天地来了。在羌兵们的紧张注视中,他们毫不犹豫地采取了和上一批士卒一模一样的举动——半途就又整齐划一地催马跑了回去。“……”越吉这下也终于回过味来了:对面的燕军,根本没有袭营的打算,而是拿这当拉练士兵的方法,刻意在吓唬他们罢了!!!他自作聪明,非但没猜到对面的图谋,还反被猜中心思,导致遭狠狠戏弄了一通。追?对面全是精锐的弓骑兵,最耍流氓的兵种,也追不上啊!越吉登时气得面红耳赤,想也不想地就让俩副将引兵埋伏在那两股军队必经的一处,自己则领了一军,在前头吸引注意力。不是他不想动用铁车,而是铁车厉害虽厉害,却笨重得很,对灵活的小军作战、短兵相接,尤其是这类sao扰,几乎是毫无帮助的。只等对面再来一趟,就把他们团团围住,狠吃下来。天渐渐下起了雪。不料越吉刚布置好,之前还来得十分勤快的燕军就跟预知到他们行动一样,再没半点动静了。等他们在这漫天飞雪里,饥肠辘辘地等了好一阵子,人影还没看着半个,倒是空中传来饭香阵阵,天上有炊烟袅袅……竟是开饭了!越吉气得七窍生烟——汉人果真老jian巨猾,端得可恶!偏偏他又没有办法,只有把这股火气转向还饿着肚子的兵士,大喝道:“愣着作甚?蠢物们还不快些散了?!”羌兵们敢怒不敢言,一哄而散。等越吉骂骂咧咧,憋了满肚子火地回帐洗了把脸,刚要用饼食时,外头就又开始闹哄了——燕军又来了!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越吉学聪明了,这回不忙出去,冷哼一声,对亲兵下令道:“你,去看看跟前两回可有什么不同?”他可是看穿那燕清的计策了,不就是派小股人马在他扎营附近训练,sao扰得他这边不得安生,疲兵难战么!前两回整军以对,倒累得将士们饭一直都没吃上。亲兵领命而去,回来后,果然回答没甚么不同。果然!越吉心情瞬间好转不少,直接命令属下们不必搭理,继续生火做饭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