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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知道他的身份,且打定主意要消灭他,那么过往的情分呢?师徒之情,恋人之情,他就一点也不在意?可悲的是,即便师尊已经这样对他,他却还在因为暴怒之下差点伤了师尊而感到惴惴不安。第一次有事情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而他却是无可奈何。侧殿中的顾子舒,并不知道徒弟守在殿外。身上药效还没过,他费力地坐了起来,试图理清这半日发生的一切。先是接到徒弟传讯,邀他来尧关城游玩,然后是寻到徒弟设的地宫,听到徒弟说出弑阳的台词,后来听徒弟亲口承认,他便是魔尊弑阳,再后来,就是被他掳到此处,差点经历一场不情愿的情事……他就不明白了,一直养在身边的乖徒弟,怎么毫无端倪地就变成那个大魔头了呢?不对,以往被情绪蒙蔽了双眼,现在想来,其实不少地方都有破绽。比如上次他接下那个拐卖组织的任务,在岛上地宫中,明明以那地境武者之力,与他死斗起来,谁胜谁负还犹未可知,但那武者却是宁愿自爆也想隐藏地宫的秘密。想来,便是因为对方察觉到徒弟的存在,知道活不成了,才有此举。而他在拦下地境武者自爆的冲击后,竟然只是有些脱力,而没有半点内伤,现在看来,恐怕也是被徒弟挡住攻击……这样一想开去,以往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全部回忆起来,而他并没有感觉到丝毫认清事实的开心。从那么小一个开始,就被他捡回家,一直养到这么大,后来更是两情相悦,他以为他跟徒弟的关系已经牢不可破,彼此对对方了解之深,已是毋庸置疑。没想到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巴掌。在他身边那个单纯可爱的顾夜,与现在这个阴暗嗜血的弑阳,简直就像是两个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一个人的演技可以好到这样的地步,就连枕边人都发现不了丝毫端倪。用力地自责了一番,顾子舒冷静下来,知道在这里自怨自艾也没有用,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这个可怕的问题。……没有什么比恋人变成任务对象更可怕的问题了,真的。他一口气喝下那碗热汤,顿觉周身力气又回来了。他站了起来,摸索着走至门边,推了推门,果然推不开。想了想,他掌心碰到门上,用劲拍打起来。殿门发出沉重的梆梆之声,顾子舒在门内大喊:“开门啊,开门啊!”“咔嚓”一声,是门锁打开的声音。顾子舒停下动作,就见殿内缓缓被拉开一条缝来。光亮透进来,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房内骤然大亮。这突如其来的光线竟照得顾子舒睁不开眼睛,他下意识用手挡住视线,等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转过头去,房间内的景象让他惊讶得张开了嘴,半天没能合拢。只见这寝房几乎被一张大床所占据,床上是大红色绸被,红色纱帐垂下,四周墙上亦是四处贴满“囍”字,一派喜庆。而这房间内包括墙壁、桌椅、床柱,竟全是用耀石堆砌而成!为防止耀石太过耀眼,墙壁上、桌面上等等地方全用精致的细纱贴上,耀石的亮彩由细纱中穿透而出,显得朦胧起来,染上一丝旖旎的意味。毫无疑问,这寝房直直戳中了顾子舒那一颗亮晶晶控的心。他被这房间狠狠地震撼了一番,一时间怔在原地,说不出话来。等他终于回神,就见顾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他面前,依旧身着黑衣,只是气势收敛起来,看着人也没那么阴沉了。到口的质问之语突然就堵在喉咙口,说不出去。霎时间,心软得一塌糊涂。等他能说话的时候,语气已经算是平静了。他问:“你是弑阳?”顾夜一惊,心中又有疑惑。然而他知现在不是算计的时候,老实答道:“我是。”谢天谢地师尊还愿意跟他说话。顾子舒顿了顿,又问:“学过血魔功?”“学过。”“食过多少武界人的鲜血?”“不超过十人。”他习得功法后,大部分进阶靠的是诱捕魔族,在武者这边,由于有师尊管束,心底也担心事迹败露,所以一向克制。就见顾子舒松了口气,由储物戒指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猛然朝顾夜抛去:“先给你关进去再说!”正是在药圣秘境的白玉殿中所得木息盒。木息盒,生生不息,可装载一切活物。这盒子他之前本是担心与强者对战时徒弟会受伤,打算在战斗时派上保护徒弟之用的。讽刺的是,这物炼制好后,第一件事竟然是把顾夜关起来。顾夜还没反应过来,突然间斗转星移,景色大变,竟是来到一处封闭空间。空间内有药园三座,莽兽无数,还有几件木屋,一条小溪,这其中自有天地循环,完全是个小世界。他心中一沉,师尊果然不肯放过他?世界之外突然响起师尊的声音:“既然还不算彻底走上邪路,为师自有责任教诲于你,你且在这处先闭关思过,在教导结束前,为师可不会再放你出去祸害苍生。”顾夜仔细聆听着,终是勾起一个笑容。笑容略傻气。他的师尊啊……第87章 十年之后宇器宗前宗主陆彦重现江湖,在整个苍元大陆都激起议论纷纷。陆彦此人雄韬伟略,失踪前仅凭一己之力,就将宗门带领至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也导致在他失踪后,宇器宗再无一个拿得出手的领袖,整个宗门地位也一落千丈。而现在,人人敬慕的陆宗主,在失踪数十载后又回来了,整个宇器宗上下一改原先死气沉沉的模样,变得活力精神起来。这全赖陆宗主日理万机,忙得脚不沾地。这日,不眠不休处理了十日事务的陆宗主突然下令要休息半日,并吩咐任何人不可叨扰。听说宗主是为招待一位友人,宗内弟子们纷纷称奇,不知道是什么人,能让宗主这样以宗门发展为己任之人,浪费足足半日时间来招待。陆宗主的闲乐园中,两人对坐,手中各执一杯清茶,正在聊天。其中一人,自然是陆彦本人,而另一人,却正是自尧关城匆匆赶来的顾子舒。陆彦笑问:“顾小友有何事?”顾子舒神色温润,然而比平时稍快些的语速还是能彰显出他内心的焦灼:“本来那段事对陆宗主来说并不算愉快,我实在不该再提起半分,只是这日我所遇见的,却与之有莫大关系,故而不得不来打扰,还请见谅。”陆彦摇头:“直说便是,那段往事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一段经历,再谈起也不过唏嘘一些,并没有什么忌讳,小友亦不必多虑。”“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说了。”顾子舒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