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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她,只是抱着观望的态度看着她。她握手成拳,指甲掐得掌心都痛了,小小的身子拼发出庞大的怒意,嗓音清脆强硬地喊:「我只是当你兄长——」她违背了自个儿的想法,如愿以偿地得到他的注意,却也激起他的愤怒。「你肯定?」他压抑着胸腔里的怒,声音哑着。「当然,你永远也是镇棠哥。」昨天那声「相公」叫得容易,今儿个却改口又叫回了旧称呼,刻意疏离。既然他辜负她的心意,不当她妻子,那她也不想再努力当个称职的妻,反正他不会体会到她的用心。「好、好。」他怒极反笑,笑声响彻厢房,却没半丝喜悦之意。这笑声听得她一身寒冷,她的肌肤上只感冰凉,身子不其然颤了一下。「纤妹,你自个儿安心睡。」他紧咬牙关,字正腔圆地强调「纤妹」一称,板着黑脸,从容地带上房门,只剩她在房里。被掠在厢房的她不禁愣住。她说错了吗?她只是顺着他的意愿说罢——☆、28她向他道歉连续好几天,她也没看见他。巧姨说他忙碌,整天不是巡视书坊,便是应酬书商,到了深夜也未归,就算归来,也不曾再踏入他俩的厢房一步。她反覆思量,内心挣扎,前一刻还笃定自个儿没做错,後一刻便推翻先前想法,後悔冲口而出说当他是兄长。她心里明白,不可能当他哥哥。面对兄长,她不会心跳加快,脸红耳赤,更绝不会愿意奉献自个儿的一切,就算不知他的心意也让他占有身子。但是,梁纤纤即使知道自个儿很快会心软,仅馀的自尊仍叫她没法轻易原谅,尤其当他自以为说话理据充分。他只消一句便抹杀了她的努力——那些炸饺子不只代表成为真正妻子的渴望,更蕴含对他的爱意跟重视。他不喜欢大可直接说出来,用不着拿她与厨娘比较,暗讽她的痴傻呀!她之所以不认他作相公,也只是气话,他理当能分辨,而且他不爱她,总不可能在意这称呼。思前想後,他气恼的原因大概只是容不得她挑战他的权威。这般想来挺合理的,他身为顾当家,受书坊上下敬重,想是没人迕逆他,那天她却挣脱他的怀抱,明着挑衅,自然惹他生气。虽说她暂且打消了当贤妻的念头,每天互相躲避总非好办法,也为难巧姨。既然是她点起的火头,自然应由她来扑灭。梁纤纤斟了一壶上好碧螺春,走到亮了灯火的书房,暗里叹一口气,她索性省去敲门的力气,直接进去。「我想你应该渴了。」她有点别扭,不愿称呼他。他仍旧拿着一张草纸端详,似是没发现她。她把茶水倒进那空空如也的杯子,便搁下茶壶。「对不起。」三字幽幽地从小嘴吐出,轻柔如烟,充满悔意,他却不为所动。羞霞满布俏脸,她不打算再重复说一遍,只另想办法化解二人之间的尴尬。 她看着书桌上如书本大小的蓝缎,强笑着说:「这布挺美的,怎麽裁成这样子?」顾镇棠的冷眼如箭矢般射向她,目光掺杂了些不悦,但更多的是无言的淡漠。「你喜欢就拿去。」他缓缓开口,脸色依然差强人意,似没接受她的道歉。「好呀,谢谢。」她拿起一片蓝缎,想像着要在上头绣甚麽图样。藏起巾儿後,她发现他又再故意忽略她。这次她转移目光到他手上的草纸,惊异地看见那并非甚麽书信,也非草图,而是一幅绘工精细的山水画。「这山画得挺美的。」她以自个儿作画的水平比较,真心道出。他不理她。「这张不可以给我吗?」拜托,她费了许多时间说服自个儿面对他,向他道歉,他就不能行好心原谅她,或者给予她丁点儿注目吗?「不可以。」他执起大狼毫挥舞,飞快地在纸上写了一段文字,显然是暗示他很忙,想赶退她。「你就不能抽空跟我说几句话吗?」她的耐性快要耗尽了。「妻子可以,妹子得待有空。」他鲜少说出直白的话,而这一句充满浓烈的明示,根本不须解读。她不明白他为何在意妻妹之分。他希望她是妻吗?若是,他为何从不表白心迹,又嫌弃她的心意?若非,他就是在意面子,那她已拉下脸认错,他怎麽还在气?「那纤妹不阻你了。」她温婉一笑,表面顺从,用力的颚却泄露了她的不忿。顾镇棠凝望她离去的背影,更用力挥毫。他已给了她绝佳的下台阶,她却坚持自称为妹,究竟想怎样?他呷了口茶,哽在胸腔中的怒气却不知不觉消了一半。☆、29他真的发怒了「宇轩:母促早回,嘱以他法追寻。」工整秀丽的字体如印刷般写在纸上,顾镇棠的眉心拧紧,似是不满。他顿了顿,审视整句,握着大狼毫的手作势动笔,来回进退,终於签署下款,没增添内容。摺叠纸张的动作极为缓慢,他慎重地把信笺放入信封,封了口,交给信使。原本站在窗边的人儿偷偷躲开,不让他发现自个儿,待他走向大宅东边的湖畔,才悄悄跟在背後。经过连日来的偷窥,她渐渐忘了原本的用意,跟着跟着,从气愤转为困惑,再变成无奈。她善忘,尽管当日为他的一句说话恼羞成怒,但事隔两周,她的自尊被磨得一点不剩,早已放下心结,没再气他。他却比她记恨,刻意不理睬她,教她不知如何是好。他止步於湖前,似是没有发现她跟着,两人距离三步之遥,她不敢再喊他镇棠哥,却也不愿喊他相公,只发个单音。「欸。」他的肩膊僵了一下,便又恢复正常,显然是听到她的声音了。梁纤纤冲动地伸出小手,想拉住他,想把柔荑塞进他的大手,想他包覆……但她在碰到前一刻抽回。他既然不回话,自然是不想见她,何况牵手?她站在原地,暗自因他背向她感到稍为放松。幸好他没正视着,否则她也不敢说话。「我知道你疼惜我如妹子,才会那样说。」她语带哀思的话语惹得他深深呼吸,似未消气。「我的本意并非如此,只是觉得这话应该正合你意……」她战战兢兢,忍着胸中郁闷,强说下去。本以为顾镇棠只打算听而不语,他却一反沉默作风,发出了无悦意的低沉笑声,陡然转身向着她,脸上满布鲜见的吓人阴霾,叫她惊惶。「正合我意?」他眼角抽动,唇边的笑锋利得刺痛了她。他双手捧着她的瓜子脸,不慎太过用力,压得她的脸蛋痛了,没法说出话来,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