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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文风扬惊诧的回头,看著那双纤细无比的小手抓著他的袖子,竟用力到指节泛白。「别走……」她怔愣自己行为的同时,唇中自动逸出一句心底深藏著的话。两字一出口,她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彷佛禁锢著身心的铁鍊忽然一轻。抬睫对上那双温润如玉的黑眸,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是那麽的单薄凄绝,带著想将一切抛开的渴盼,淹没在他一向平静,此刻却翻起惊涛骇浪的眸海中,那是不敢置信、是怜惜、是心疼……然後她再没有一丝迟疑的阖眼,听著自己的声音一字一字、认真的说著。「或者,带我走。」☆、章肆─不堪回首月明中之三清浅的白,在夜色中悄然无声的飘著,点点落到地上,然後与那层反射著银光的积雪融合。今年的春雪下的特别晚,此地偏北,有著南海所看不到的美景。这里是华夏都城的郊外,在一片银妆素里的世界里,一抹黑点显得格外突兀。那是个一身黑裳的男子,一头浓如泼墨的黑长发在身後飘盪著,随著夜风的频率起舞。那双美丽的眼眸,倒映著远处华丽的屋宇,凝结成冷冷清清、宛如冰晶的透蓝。身边摆著一张小几,上头搁著一壶夜明石盛装的酒,男子修长的手指间端著玉石酒盏,正慢条斯理的啜饮著佳酿。他优雅的姿态,在雪地里勾勒出一幅绝美而诡异的画面。澹台蓟唇边噙著一缕若有似无的淡笑,虽已饮了半壶温酒,却毫无醉意──这是他长年的习惯,执行任务前先饮一壶,目标的祭酒。眼前不其然的浮现出一抹嫋娜的身影,那一袭紫色的如水湘裙、那一头柔顺的丰润秀发,那张精致绝美的小脸上,一双墨黑眼眸波光潋滟,红艳艳的唇还会含著巧笑……才离开几天,他竟然开始想念她了!呵,香儿,你果然是朵摄人心魂的毒花……唇边笑意深沉的有些复杂,他微阖凤目,长指轻轻摇晃著酒盏。心绪有些浮动,他,恨她麽?十年来的答案是肯定的,他不只恨她,还恨澹台家的每个人,恨得深入血脉肌理、恨得深入骨髓魂魄。可恨,会让人时不时的想起那人、想起时还不由自主的会心一笑吗?他有些搞不懂自己的心了。「主上。」身後一把低沉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何事?」澹台蓟淡然的问道,眉头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身後人是暗夜数一数二的高手,也是他最得力的部下之一,明知道他这时候最忌讳被打扰──难道是出了什麽要紧事?「听涛山庄传来的消息,有关家主大人。」单膝跪在他身後的黑衣人面无表情的说著,暗夜是澹台家的附属,自然由家主澹台茴香掌管,然而对於他们这些过著噬血生活的杀手而言,真正打从心底尊崇的,还是实力莫测的澹台蓟,唯有他才有资格被奉为至高无上的主子!因此有关澹台茴香的事,黑衣杀手并不觉得有何要紧,只是主上早就交代过,家主的消息必须一秒都不得耽误的回报给他。「说。」意料之外的回答让他有些惊奇。听涛山庄的保护措施是他亲手安排,即使说安全堪比皇宫也不夸张,因此他并不担心她的安危……那麽,她,会有什麽事?「家主大人将在三日後成婚。」身後人不咸不淡的话语,响在他耳中却宛如三月天午後、那凭空炸起的巨雷,落在心底惊起一阵排空大浪。「她──三日後什麽!?」这讯息实在是太过震撼,让他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澹台蓟猛然转过身,瞪著那带来消息的人影,几乎是怒吼的厉声问道。黑衣人惊讶的看著自己崇敬的主子,那一向波澜不惊、唇边总勾著一抹若有似无微笑的美丽容颜,此刻竟然布满了阴沉,蓝眸中彷佛隐隐闪著雷电,那是风雨欲来前的极度压抑……「家主大人……将在三日後成婚。」他心底一震,有些迟疑的重复了一遍。话竟的瞬间,他就感到一阵让人心惧魂颤的暴虐之气,猛然掀起如狂风巨浪,那种无法抑止的狂怒、掺杂著茫然却强烈的痛楚,彷佛被亲信之人伤了致命软勒处的野兽,濒死之际充满戾气的咆啸──这是他首次见到主上如此情绪失控。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恐怖气势中,隐隐夹带了几丝血腥味,他这才惊觉眼前男子右手已是鲜血淋漓,玉石酒杯被硬生生捏成了几千个碎片,豔丽的红从紧握的拳中滴滴落下,在雪地上开出一片绚烂红花……而那个身处风暴中心的男子却恍若未察,在暴怒中失去理智的美丽蓝眸死死的钉住南方,心底怒不可遏的盘旋著一行字,无法分辨是出於恨意还是爱意。──那女人,正在试图逃离他身边!☆、章肆─不堪回首月明中之四绝艳惊世的美人斜倚在软榻上,纤长手指卷弄著自己鬓边垂下的一绺黑发,一袭淡紫湘裙长长的下摆散落,袅袅铺地宛如烟雨迷蒙的初春湖水,姿态妩媚优雅的叫人离不开视线。美中不足的是,美人脸上却是带著几丝不耐、些许无奈。面前是成批忙碌的侍女,一小群正围在那套层层叠叠、华丽夺目的衣裳边做最後修改,繁复华贵的金线刺绣、茜红与玄黑为主的基调色彩──那是她的嫁裳。而另一群女孩则凑在长案前,对著案上琳琅满目、散发出一圈圈炫目光辉的珍宝饰品,叽叽喳喳的品论著,不时的拿起一件在她身上比画。「小姐,我看您还是戴这串珍珠项鍊吧?啊,不过这条红玉髓也很衬您啊!」其中最起劲的,莫过於她的贴身侍女,她正乐此不疲的在那堆珍宝里挑选著。看著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澹台茴香微微叹了口气,纤长的眼睫低垂著掩住凤目,一付兴致缺缺的模样。「小姐,明儿就是您的婚礼了,您怎麽一脸不开心?」正兴高采烈的拿起一只嵌满碎红宝、仿制成盛开牡丹的簪子,暖雪忽然发现自家大小姐与四周气氛格格不入的神情,不禁大奇。「我不早说了,一切从简吗?」抬起长睫,没好气的瞪了眼前一脸无辜的侍女一眼,这所谓的婚礼,还不都是她给折腾出来的?她日前对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