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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汪硕刚舀起勺馄饨,听见他这话,又放回碗里,好笑的看他,“怎么?想宫里了?”白魄看他神色还算正常,撇撇嘴,“嘁!”一声:“哪有,可以的话,巴不得一辈子不回去呢,宫中一点也不自由。”汪硕伸手摸他脸,笑意浓厚,“那就在外边多呆几天啊,我陪你。”“可是……你朝中。”“没事的。”白魄吞下口馄饨,抬头盯他,又再次舀一勺汤,慢慢喝着,学着汪硕的样子眯起了眼,“你在做什么?”愧疚心早没了,白魄觉察出了不对劲,汪硕不急着回宫反倒悠哉悠哉的,这个男人没又在折腾啥吧。汪硕看白魄的样子也觉的有趣,放下自己手中的勺子,伸出手去轻擦掉白魄下巴处不小心流出的汤水,轻笑道:“我一不在宫中,各种魑魅魍魉都出来了,有趣的紧。”白魄嘟嘴,也跟着放下手中的勺子,“你带我出来玩就是为了引蛇出洞的是不是!”“顺便。”这混沌摊就摆在人来人往的道旁,各种行人就在他们身边穿梭,汪硕动作不好太放肆,招人来抛出几个铜板结账,牵过白魄的手往僻静处走。白魄步子放的极慢,有意让前面的人用力拖着他走,还是气哼哼的,“到底带我出来玩是顺便,还是引蛇出洞是顺便!”等到了街角巷口,汪硕拉他进去,抵着他到墙上,用额头轻碰他的,嘴里低低道:“不闹,自然引蛇出洞是顺便,我本就有意带你出来玩。”“哼!”白魄气哼,“那谁知道。”其实心中已经信了,但不妨碍他嘴倔。汪硕离开他脑袋,笑笑,重新挽起他手,“走吧。”白魄这次就颇为轻快的跟在汪硕身侧,同时扭过脑袋问他,“我昨晚看你密信上画的那个人是谁?”汪硕昨晚收到快报,就躺在他身侧拆开看的,白魄当时正躺在他腿上让他给自己揉肩膀,便也顺势起身,靠到汪硕肩膀上跟着看了眼,是个穿皇子服饰的青年,羸弱的身子怯弱的眼神让他印象深刻。“我的三皇弟。”“啊…”白魄想起了,“就是那个天生残疾的皇子吗?你把他从静楼放出来的那个?这次你出宫要引出的是他?”两人慢慢穿行,慢慢走到了城郊,放眼望去一片无垠的土地上栽种满了茶树,嫩芽抽绿,微风轻拂,汪硕牵着他手慢慢走着,道旁偶尔能见到一星两点的野花,白魄仰了仰脑袋舒服的吸吸气。身侧汪硕的声音依旧沉厚,“不过是个幌子。”“幌子?”白魄歪了脑袋瞅他,“你信他?”汪硕顿了下步子,笑笑,“有人要推他出来送死罢了。”“那你要怎么办呢。”不管是被利用还是被嫁祸,这个男人现在都被推出来架到了汪硕的对立面。“你以为我出来干吗?”汪硕停住步子,面朝他,伸手点他额头。眼神有些悠远,嘴中淡淡道:“不过为了保他一命罢了。”白魄不懂,不知道汪硕到底跟京中的人布置了什么,但这个男人居然会不嫌麻烦的留兄弟一条命,真是稀罕。似是看出他眼中的质疑,汪硕重新拉着他迈开步子,漫无目的的在田埂上走,嘴中淡淡道:“其实昭瀚小时候还是很缠我的,他从小行走就不便,上皇学时总爱黏着我,我抱上抱下的没少照顾他,后来大了些,不再像小时候那么天真,也知道忌着我了。”白魄歪着脑袋看他,没说话。有风带起汪硕耳边碎发。汪硕似乎勾了下嘴角,无端透出些无奈,他蹲下身来,择下根野草,叼在嘴中不断上下晃动,声音有些淡漠,“也不知他是不是听谁说了,自己的残疾怕不是我就是秦昭翼下的黑手。虽然面上不显,内里就是怕了我。”“不过……”汪硕看着远处,紧了紧握着白魄的手,嘴中越发清淡了,有些不带人气味道:“也确实没有说错,虽然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外公这边,还是秦昭翼那边动的手,反正他的残疾也就这么回事。”“硕……”白魄轻轻喊他一声,看汪硕扭过脑袋看自己,他抿了抿唇,眼中意思很明显,不需要回忆的事情不要去想了。可汪硕摇摇脑袋,示意没事,眼睛又再次看向远方,“从他叫我二皇兄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有的东西就是回不去了,他原先一直叫我硕哥哥。”“后来,我们都渐渐长大,他也就越发惧怕我和秦昭翼,天天在不安中生活,虽然有好几次局势动荡波及到他们这些无势皇子,但我和秦昭翼都没伤他的意思,可不知怎的,他胆子却越发的怯弱,竟然让宫中的下人奴才们都骑到了他头上去。”“他有时起的晚了,膳食冷了,让奴才们端出去热热,那些狗东西居然当做没听到,他也就冷着吃了,后来大病一场这事才被秦昭翼揭出来。秦昭翼震怒,我们都没想苛待他,他又是皇子之尊,却把自己弄成了这副德行,秦昭翼当场让人拖了他宫中十多个奴才活活杖毙在他面前,从此满宫再不敢苛待他半分。”白魄微皱了眉,继续听他说。果然,汪硕跟着摇了摇头,语气中无奈更深,“谁知道他吓的更惨,当晚居然急急来到我的皇子府,扑在我脚下哭的再无半分皇家傲气,他说,二皇兄我什么都不跟你们争,只要活着就好,你们放过我吧,然后不断磕头。”“唉……”白魄突然深深叹息一声。汪硕伸手搓搓他脑袋,摇摇头笑他。从嘴中吐出叼着的那根野草,才云淡风轻继续道:“我算是明白了,秦昭翼为什么非要把人杖毙在他面前,还不是气他那副窝囊样?”“累了吗?”看走了不少路,汪硕停止叙述,扭头体贴问他。“不累。”他武功早已恢复五成,这么点路,算不得什么。“嗯。”汪硕点头,但还是放缓了步子,微呵一声才道:“所以说,不存在他能不能做到,而是他敢不敢这么去做。”待再走几步,田埂边上有条细细的溪流穿梭而过,汪硕拉着他蹲下,把他双手按进水里,替他洗了洗,白魄任由他搓洗自己双手,待他不注意时,突然用双手舀起水泼向他。汪硕也不生气,自己站起身擦干净脸上的水珠。白魄在边上嘻嘻的笑。汪硕自顾自往前走,白魄跟上去,落后他半步,手从野草上拂过。“虽说他这次是被利用,但好歹也是起了依靠某些权势保存自己的想法,否则乱安的名又岂能落到他头上去?这便是错。而他最大的过错还是误判了局势,他现今真正需要依靠的是孤,其实不管今日坐到这个位置上的是我还是秦昭翼,他该依靠的就只能是他的皇兄,没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