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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沉寂下来,周颂几次想开口,面对着对方的冷漠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专心欣赏桌布上的花纹。付景杨则在认真地观察他,格子衬衫的袖子随意挽起,露出的手臂皮肤颜色有些苍白,左手手腕戴了一串佛珠,低垂着眼睛,眼睫长而纤细,细看下发现的左眼眼角小小的泪痣使得付景杨心飞快地跳了一下,又按捺下去。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他嘲笑自己,他怎么会如此一脸正经、一连正常地坐在这里和他交谈呢,不可能的。思绪转了几圈,付景杨终于开了尊口:“有关你的画。”周颂抬起头看他,满脸无辜,付景杨继续说,“我很喜欢那幅画,希望你能卖给我。”周颂叹了口气:“付先生,我也很喜欢那幅画,坦白说,我不想卖。”“这么坚决吗?”周颂坚定地点头:“那幅画本来就说好不会卖的,让您误会实在抱歉。”付景杨又专心看着他,突然开口问了完全不相关的问题:“你多少岁?”“呃?”周颂卡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23岁。”付景杨愣了一下,又摇了摇头,并不说原因,而是又转回那幅画:“我想买那幅画,因为我觉得,那幅画中的人物,有我熟悉的人。”“是吗?”周颂疑惑地打量他一会儿,突然瞪大眼,嘴巴也由于吃惊张得大大的,“我记起来了,是你。”“是我?”付景杨重复,就见周颂站起身来,手指还指着他:“一定是你,虽然你变了好多,可是我不会认错的。”他漾开一个大大的笑:“真是有缘啊,那幅画,画的本来就是你啊。”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见面了好累的说%>_<%☆、不能拒绝付景杨这次是真的吃惊了,这幅画里的人,是他?怎么可能?周颂却一下子转了态度,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你不记得了吗?啊,那是多少年了,我当年画这幅画是十四岁,在B市,正好是你家不是吗?那是个晚上啊,我出去买东西,回来看到你蹲在大街上,我就跟你说话了。然后你不愿意理我,就一个人走了,你想起来了吗?”付景杨想起来了,脸色苍白起来,他当然记得那个晚上,永远也不会忘,那个晚上他最后一次看了父母的脸,接受自己从此变成孤儿的现实,然后,一夕成熟。九年了,他想,时间过得真快,越来越多的事情都改变了甚至,他连想到父母的时间都越来越少了。周颂说得兴高采烈,见付景杨安静得有点异常,猛然想到他那时的表情,心口一窒,他只因再见的缘分惊喜,却忘了当时的情况,一时手足无措,慌慌张张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太惊异了,对不起,你,没事吧。”付景杨淡淡地答:“没事,不用在意。”周颂安静了一下,谨慎地开口:“如果,如果,你不介意,跟我说说好吗?”付景杨沉默了一会儿,在周颂以为他不会说,想说些别的话时,付景杨开口说:“那天,是我父母的葬礼。”周颂第一时间把握到是“父母”,不是父也不是母,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节哀?九年前才应该说的。看开点?你哪只眼睛看到人家没有看开了。最后只是摸摸鼻子,说了句:“对不起。”付景杨摇头:“没关系。”也是标准回答,气氛又沉寂下来。周颂想了想:“有关那幅画,不如我送给你好了。”“为什么?”“为什么,当然是因为那幅画本来就有一个主人公是你啊。”周颂答得理所当然,“我从来没想过会真的再次看到你,所以,很激动。”付景杨并不能理解他那种欣喜,他只是淡淡地想,原来真的会有这么碰巧的事情。他觉得自己不该就那样接受那幅画,所以他说:“我们还是定个价钱吧,无功不受禄。”周颂的笑容凝固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一个冷漠的人才好,他沉默了一会儿,试着开口:“我,只是真的很开心,所以想让你也开心,就是这样。”“不用这样。”付景杨说,“我们并无交情,所以还是公事公办吧。”“那,你请我吃饭好啦。”周颂仍旧不放弃,由于单纯,对于事事也便多了一份热情与憧憬,尤其是这样的缘分,像被注定好的一样。“你请我吃饭,我用这幅画作为回礼,好不好?”他又说,眼睛闪闪发光,明显的期待令付景杨不忍再拒绝,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那就这样。”付景杨又在A市多留了几天,就当给自己从进入公司就一直忙得不可开交的放松,这几天周颂带他去了很多地方,虽然他并不是十分乐意的样子,可最后总是任周颂带着他东跑西跑,似乎周颂的邀请总是不能拒绝一般。不能拒绝,意识到这一点后,付景杨的脸色沉下来,似乎有另一个小孩子的影子在他的脑子里跳来跳去,一样的年龄,依稀看出相似痕迹的五官,左眼角下小小的泪痣,就连请求地看着他时眼睛里期待的目光都一模一样。他竭力把这个念头赶出大脑,怎么可能呢,他不见时连话都不能说完整,只会傻傻地冲着他笑,给他找麻烦。然后,就一声不吭地不见了,为什么不等我,他想,不是说好等我,来找你吗?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话。最后付景杨要离开A市时,周颂甚至坚持带他去了自己家,付景杨见到了周颂的父母,那是对很和蔼很可爱的夫妻,看得出很宠爱周颂,付景杨礼貌地和他们相处,虽然略有些冷淡,却处处都做得很合体,周父和周母都很喜欢他。周颂长得确实不像夫妻中的任何一人,付景杨很想开口问一问,又觉得唐突,硬生生地克制着自己不做无礼的事情,把所有的疑问都带回了B市。等回了B市再请人来仔细调查吧,他想,总要亲自得到真相才能让自己死心。付景杨回去时是一大早,周颂特意早早地爬起来拿着画睡眼朦胧地来送他,候车室里付景杨看他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哈欠却强装清醒,默默地叹了口气:“周颂,你先回去吧,车马上到了。”周颂又打了个哈欠,揉揉泛起泪花的眼睛:“我不,我要等到你走再走。”付景杨知道再说几次估计也没结果了,沉默地握着装画筒,眼睛望向不停闪过的显示车次时间,不再劝说什么。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了吧,他想,他要任性就让他任性一次吧。作者有话要说: 心累累的(┬_┬)(┬_┬)☆、是他吗付景杨再一次地,低估了周颂。他居然追来了。付景杨接到周颂的电话时,脑海里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