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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阿宴暗道咱明明是打架的一把好手,为何让我改行撑船?也只得接过长篙将船稳住。明染环顾四周,错眼间却无一人攻来,原来对手一见他不好拿下,迅速调整战略捏软柿子去了,再一次开始围攻已经受伤的闻人钰和与他挤在一条船上的温嘉秀。温嘉秀还不曾完全酒醒,于是苦了一人应付六个闻人钰,本就受过伤,不过眨眼功夫,身上又添两处新伤,左臂吃了一剑,深可见骨,一条手臂顿时抬不起来。阿宴一篙轻点,小舟冲着闻人钰的渔船过去,如今己方虽然有了三条船,但骤然遭遇强敌,形势仍然十分不利。明染吩咐阿宴和几个随从亲兵道:“你们拖延住敌人,让温将军和闻人钰先退回渔船上去。”诸人闻言,举刀纷纷冲上,在这江上纵横来去,果然牵引得敌人放松了对闻人钰的攻击。在阿宴和明染的百般维护下,闻人钰勉强用一条手臂驾着船,温嘉秀相帮着,两边侍卫相护,一点点往渔船那边退却。那为首的黑衣人却盯得闻人钰很紧,紧紧跟过来,竟是半点不肯放松。明染仗剑抵挡,拦着他们给闻人钰制造退走之契机。那黑衣人首领环顾四周,也终于找到了攻击重点,不是拿鱼竿的闻人钰,也不是扛长枪的温嘉秀,而是拎着一把破剑的明染,若不干掉他,他就一直在这里碍手碍脚。他凝神望着明染,细长双眼在夜色中明锐无比,举起剑,指着明染吩咐道:“干掉他。”倏然间连人带剑冲过来,杀气激荡处,挟着风,裹着雨,阴冷无比。他来势凶猛诡异,剑花纷落之处,明染振剑抵挡,却突然手中一轻,惊觉长剑只剩了半截。原来这剑是他在渔船上随手抓来的,抵不得对手宝剑锋利。他只得将半截剑当暗器甩出,闪身避过下一波汹涌剑势。他赤手空拳的,只能连连闪身躲避,不过瞬间,就几番凶险迭起生死轮回。明染一边躲避,一边暗思忖这般下去可不行,待眼光扫到那黑衣人船尾撑船的艄公,突然心中一动。船首的黑衣人很凶猛,但听适才那人和闻人钰答话的口气,应该是北国来的,也许不善撑船。而船尾的撑船人的确是一般艄公,想是从南朝这边雇来的,这从他刚才踹人下水的过程中得到印证。如今只能碰运气了,他伸手就去摸腰间弓箭,这一分神,忽然左肋下一热,他连忙闪身卸开攻来的一剑,肋下已鲜血淋漓。明染捂住伤口一个踉跄,只得接着闪避来势,竟连张弓射箭的机会都没有。他有点急了,对面此人剑法极其诡异凶狠,再拼斗下去也许会送了命,他可不想莫名其妙死在这里,于是一边闪避,一边抽空左右梭巡寻找契机,水上哪怕有一块木板也好,只要能让他暂时抽出手,他一定能扭转劣势。令人喜出望外的是,木板没有,左侧不远处竟然来了一条船,船头黑黝黝站着一个人,船尾撑船的稍微有些手忙脚乱,但也能勉强将船撑住。明染看着眼熟,又不敢确定,高声问道:“车轱辘?”那人应声答道:“是我!不许叫我车轱辘!”明染道:“射他!”虞劲烽张弓搭箭射过来,嗖嗖连响,劲风激烈,虽不如明染那般精准,不躲还是会要人命。趁着那黑衣人抵挡功夫,明染闪身斜斜逸出,迅速逃到他船上去,躲到他身后道:“你挡住他。”虞劲烽道:“你凭什么命令我?”明染道:“这是你作为侍卫的职责。”虞劲烽冷笑道:“平日里把老子闲置在那里坐冷板凳,这会儿当我是你侍卫了?若不是我厚着脸皮自己跟了来,你却又命令谁去?”第17章第十七章黑衣人已经连人带剑跟了过来,来势凶狠,且轻功极高,只将一只脚点在船头,就稳稳伫立。虞劲烽一声低呼,cao起短刀迎上。他身后的明染单膝跪地,再次张弓搭箭,这乌漆墨黑的江上,形势瞬息千变,射眼对穿有些勉强,但射死几个没有功夫的平常撑船人却轻而易举。明染羽箭连发之处,余下的六名撑船人无一例外,均都纷纷栽入水中。敌手果然不擅撑船,船只失了掌控,一起在水中乱转起来,接着不由自主顺流而下,瞬间和明染虞劲烽的船只拉开老远的距离。那黑衣人惊觉自己船只远离没了退路,他手中剑正和虞劲烽格斗,却见明染转身将弓箭对准了他,此人箭上功夫他已经见识过,不敢大意,只得一剑格开虞劲烽的短刀,纵身飞向自己船只,半空中明染羽箭已紧缀而至,他竟然在空中连连折身躲避,最后终于避无可避,在落地之前被一枚羽箭穿左腿而入。那人闷哼一声跌落船中,他凭得就是轻功高明,如今腿受伤自然作恶不得,只得对诸人做个撤走的手势,复又回头狠狠瞪过来:“我认得你了,你等着,回头再找你算账!”小船顺水而去,不出片刻消失在暗夜中。两人尚未松得一口气,这条船却突然大力摇晃起来,虞劲烽见身侧水下黑影一闪,一把长剑竟然从水中伸出,明晃晃刺向明染后心。他反应极快,一刀劈过去,震飞那人手中长剑,第二刀直接砍上那人肩头,却突然手上一紧,原来那人重伤之下也凶悍无比,竟然赤手抓住刀刃一扯。这船本就不稳,虞劲烽骤不及防,被扯得一头栽下水里,他在落水的一刹那惊叫道:“喂,我……”他想说我不会水,半句话未出口,一个巨浪当头打来,被闷了回去。黑沉沉的江水卷了两人,瞬间不见。却是适才被明染一箭射入水中的那个黑衣人,他虽中箭却没死,潜在水中伺机而发,终于临死前又抓了个垫背的。船尾的易镡见状扑在船舷上惊叫道:“老大,老大!明少爷,我们老大不会水啊,我……我也不会,我连划船都是才学的!”明染闻言,连忙纵身入水,冲着虞劲烽失踪方向一个猛子扎过去,果然看到两人在水下撕扯一处,那敌手也不知是死是活,只紧紧抱着虞劲烽不放。虞劲烽也不动了,随着他往水下缓缓沉去。明染潜过去用力掰开那人的手,一脚踹开,尔后扯了虞劲烽头发,冒出水面来。阿宴恰恰折返,用长篙将两人搭上船,众人狼狈无比地退到大渔船上,虞劲烽却昏迷不醒的,阿宴探一探鼻息,惊道:“少爷,他好像不行了!”易镡怒道:“你才不行了!”扑过去绕着虞劲烽团团转,却又不知如何下手。明染把易镡拎一边儿去,摸一摸虞劲烽,觉出胸口尚在微微跳动。闻人钰一直在甲板上等着他们,闻言忙过来相帮着将人翻过来搭上船舷控水。待控完水,明染伸脚将虞劲烽身躯勾得仰面朝天,见他还是软哒哒的不醒,闻人钰摸摸脉息,奇道:“我摸着无碍了,却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