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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夫诚惶诚恐地退了,孟鹤冬坐在榻边,拉着江季麟发热的掌心,眼眸暗沉。他这几日才详细探到了麟国那边的状况。原来……竟还有那样一番他不知道的精彩情境!留异的嘴和手,倒是紧得很!江季麟为救宁长青落入护城河中,身受重伤,又带伤赶回助宁长青攻南周。而宁长青……不惜千金百田搜寻江季麟的线索,疯了一般狂暴好战,杀戮屠城。怪不得留异突然退兵,至他的信件于不顾,怕是受了江季麟所嘱。一个以命相救,一个疯魔癫狂。当真……叫人不甘心呢!孟鹤冬不由收紧了力道,手背上青筋叠起。“你捏的力道有些重了。”孟鹤冬一愣,抬起头来,一眼撞入江季麟红的不正常的面颊上清冷淡漠的桃花眸。世人都道,桃花眸含情若水,一颦一笑间犹如桃花盛开。可江季麟的眸里,却只有一片冰寒。孟鹤冬心尖一颤,像是摸到了烫手山芋般松开了手,朝后瑟缩了几寸。他怕他,饶是此时境况尽数握在自己手里,他还是怕着他。孟鹤冬深知这一点,也最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就好像是他只能像从前那般,永远在江季麟身后仰望,而这人……永远高不可攀。他咬了咬牙,不甘心地重新伸出手,抓住江季麟手腕,咬着字道:“宁长青是吧!我都知道了!你竟为他如此……连性命都不当回事了吗!以前是那个青楼小*倌,如今又是个毫无可取之处的莽汉!”江季麟微微使力抽手,终究是抽不出来,索性任他抓着,半阖上眼:“宁长青?你是说那个麟国的蠢*货?不对他好些,大秦如何能白白得了十来座城池。”孟鹤定一愣,半信半疑:“你利用他?不对!你要是利用他怎么还会受如此重的伤!”江季麟挑起一边的眉,嘲讽地斜瞅了一眼孟鹤冬:“戏都做不足,还能得到什么。”那抹嘲讽点醒了孟鹤冬。是了。无论是江铭,还是江季麟,都是那般冷漠无情,浅淡的笑容下永远是蔑视和算计。他身负家族仇恨,苦心潜伏,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宁长青而改变!他永远都是一个,冷心冷情,攻于心机,高高在上视旁人为蝼蚁的政客。算计起来,连自己都下得了手的可怕的男人。孟鹤定额角起了些薄汗,心里逐渐涌出些寒意,又带着些痛意和不甘。他突然有些忧心忡忡……这样的人,他真的能得到吗?或者说……真的能掌控吗?究竟是要把他留在身边做一根见血封喉的毒箭,还是……如他所说做一桩交易?孟鹤冬微微垂眼,松开了江季麟的手腕:“你好生休息。”第88章此情,无关风月(17)“赏花?”江季麟放下手里的碗筷,眼皮微微跳了下。“嗯。”孟鹤冬站在一边,高大的身形打下半块阴影,“前几日菊花就开了,你又恰好生了病,我便没想着让你出去,这两日你身体好了许多,我带你出去赏秋菊。”江季麟侧眸看了眼布菜的小仆:“他告诉你的?”“是我疏忽了,你向来喜爱四季风光,我却让你只能在纸上画画。”孟鹤冬垂眸看着江季麟,“我今日闲暇了,刚好和你一起去。”“想来,是孟将军已经安排好了人手以便应付一切情况,才会……闲暇了吧。”江季麟轻笑了下,站起身来,云淡风轻地看着孟鹤冬,眼眸如剑般犀利。孟鹤冬喉结动了动,沉默了会。“半个时辰后我来接你。”他说完这话,转身出去了。江季麟眯眼,浅浅地略过僵在一边的小仆,神色莫名。……能出去了……哪怕机会十万分的渺茫,他也要,把消息送出去!咸阳的菊花本该已经凋谢不少了。可孟鹤冬找的这地方,却是一处长满了菊花的山坡,阳光金灿灿地打过来,像是给大片大片的菊花扑上来金子般耀眼夺目,微风吹拂花海,掀起一波波金潮。江季麟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衫,他负手立在山坡上,微微眯眼看着脚下的花海。“这处我寻了两日。”孟鹤定站在他身边,定定瞧着他侧颊,“你还喜欢吗?”“若是能自在踏花,我当会更喜欢。”以前的江铭,轻功之高明,在江湖上都是排的上名号的。江湖人称,江家家主江铭,年方十三时便可踏雪寻梅不留半点踪迹,有一次更是当着众世家子弟的面脚踏百花园中的鲜花,没有坏了一枝花茎。孟鹤冬自知道江季麟身份起,便细细打探过江铭这个人的诸多事宜,自然晓得。而此时的江季麟提不起半分内力,轻功根本施展不出来,更无所谓踏花不留痕。孟鹤冬听了江季麟的话,嘴角微僵了一下,没说话。江季麟面无表情地迈开了步伐,朝坡下走。孟鹤冬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金黄色的花瓣摩擦过江季麟的长衫,江季麟走了一会便停下脚步,微微喘着气。他身子重的厉害,走几步就觉得乏了。“你怎么样?”孟鹤冬上前一步,伸手要扶他。江季麟甩开了他的手,挺了挺脊梁:“用不着!倘若不是孟将军的药,我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地!”“我只是……害怕你离开,只要你愿意在我身边,我便给你解药。”江季麟侧眸,似笑非笑:“我愿意,现在给我解药。”“你在骗我。”孟鹤冬抿着唇,捏紧了手。“你既然知道还说什么废话!”江季麟嗤笑,“我十岁便跟着我父亲兄长混迹战场,在军中百般磨砺,十五岁继家主之位,在朝堂上明争暗斗十年,一朝落尘,蛰伏数年,才走到了如今这一步。且不论输赢胜负,这背——从未朝任何人弯过!你便是用尽手段,废了我武功,拔了我羽翼,灭了我势力,我也绝不会向你屈服。”“我没想过要伤你!!我没有!!”孟鹤冬手臂杂乱地挥舞着,神情激动,“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没想过要废你武功,拔你羽翼,我从未想过!!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只要你,只要你真的留在我身边,我怎么会舍得伤你一分一毫!”江季麟任由他神色激动地吼叫着,微微皱着眉解了解衣领,神色间露出一丝烦躁来。他没再搭理孟鹤冬,直直朝山坡下走,便走便扯开了外袍的腰带,扔在了地上,又把轻薄的外衫脱下来,边走边撕。孟鹤冬愣了一下,追上来拉住他,制止了他的动作:“你做什么!”“这外袍是你的,我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