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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友善,看起来更像是被皇帝强行拖着在走。一行人走出去的时候皇帝给了谢宣个眼神,示意他跟上,谢宣自然不敢违命。况且他此时实在是好奇得很,即便没有任何铺垫,他也不信世上会有这样的巧合,景文檄前脚被送入皇宫,后脚就自尽了。他若是真的这般有骨气,就不会在大理寺的时候将所有罪责全部推脱到逸王身上,尽力保全自己。遑论皇帝今日刚刚对他说了会帮他们解决掉这个麻烦。一行人步履如飞到了宗人府的牢房,关押景文檄的小隔间里已经站满了人。景文檄的尸首已经被人摆正了,旁边是一大滩快要干涸的血迹,而头上撞出的疤痕才是触目惊心。方才跟自己一同入宫时还是个能喊能闹的活人,这会已经身体冰凉,嘴唇青紫躺在一边,谢宣见此场景不仅打个寒战。尸体旁的小几上,用镇纸压着张信纸,上头写了些东西。景文昊示意谢宣过去,谢宣拿起那张信纸,道:“皇上,这是王爷的悔罪书。”“悔罪书?”景文昊道,“念。”“皇兄亲启。皇兄与吾同出一胞。余幼时便得皇兄庇佑,然心术不正,听信jian人谗言欲害皇兄,夺帝位,取而代之,此不忠不孝不义之举天地得而诛之。今身陷囹圄,每每思及此悔恨万分,然已无颜面对吾兄,此罪不当恕,唯有一死告谢祖宗。臣弟景文檄,绝笔。”谢宣缓缓念完。“傻弟弟,傻弟弟。”景文昊早就知道那信上写了什么,实际上,那信就是他写的。说起来他自幼便疼爱这个弟弟,小时候没少帮着他写作业骗太傅,正是这样才会景文檄的笔迹,今日里写起来也顺手。不过该做的始终要做,只见他举起袖子一手遮面,肩膀能看到细微的抖动,整个人仿佛被悲伤吞噬。谢宣压抑住满腔的好奇,道:“皇上节哀。”亲眼见到景文檄的尸身,萧将军的悲恸又多了几分,上前两步从谢宣手中抢过那张悔罪书,然后当场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那书信。萧将军一手握住书信,一手指着景文昊,颤抖道:“你,你......”萧将军没能说完一句完整的话便倒下了,观众已倒,这戏便没有演下去的必要。景文昊吩咐人请两个太医跟着将萧将军送回了京都的萧府,又对着宗人府的管事吩咐了几句,让他们出个告示,并将今日以事实入案则算完事。谢宣是带着景文檄殁了的消息回大理寺的,前几日说这案子复杂不过是因为逸王心甘情愿承担所有罪责,力保他,而今日景文昊一如他所言为他们解决了麻烦,还是以一种极其强硬的方式。一想起景文檄那张苍白的脸及头上的伤,他便觉得心惊,不过回到大理寺自然不能透露太多,只一句畏罪自尽就已足够。景文檄一死,这案子审起来便毫无难度,先是逸王一口血喷出来,痛不欲生,在牢中大骂景文昊,而其余人等,特别是昨日谢宣从赌坊和地下钱庄带回来的人通通不敢再有隐瞒,纷纷招供。这是谢宣入大理寺这些日子来,审案子最顺利的一次。这几日大理寺异常忙碌,可谢宣却十分反常带着李之源提前下工回了谢府。一路上李之源都在质问他究竟又要瞒着自己做什么,毕竟上一次他带着自己这么早回去结果是在床底上好好纠缠了一番,然后点了助眠的熏香,让自己错过了逸王造反的大事。一朝被蛇咬,谢宣在他心中的信誉便不怎么样了,即使他一路都没有回应,李之源仍然没有放松警惕。直到晚上谢宣又缠着他好一番折腾后,才抱他在怀里,亲亲他额头道:“皇上吩咐,让你从明日起进宫做事。”第75章故友(一)对于进宫这事儿李之源多少有些抵触,一是他觉得这是谢宣故意整的幺蛾子,目的是支开他再做些万分危险又见不得人的事儿;再者,伴君如伴虎,前几日他还在礼部当个小差,离皇帝十万八千里远,结果一不注意就锒铛入狱,被关进大理寺,性命堪忧。遑论这一朝进宫,自己性子始终算不上沉稳,要是不留神惹了帝后生气,便得不偿失。谢宣知道他的心思与他耐心解释了,这是皇上和黎永的意思,让他入宫的主要目的是陪伴皇后,性子上可以稍微活泼些。又跟他说了,皇后即便再高高在上那也是黎永的弟弟,见到黎永就知道黎家的人都不是那无事生非的,让他无须担心,然后又身体力行安慰了一番,才算是给李之源吃了颗定心丸,让人暂且接受了。皇后有孕在身,瞌睡多些,所以算起上工时间来,李之源比谢宣晚的多,不过昨夜里将人折腾狠了,第二日谢宣刻意躲懒,等宫中接人的马车到了府前,才叫人起来。李之源累得很,腰酸背疼,觉得自己身上没有一块儿好rou了,谢宣将人扶起来,亲自伺候着穿了衣裳,又浸了张热帕子给人擦脸。不好让宫外的马车久等,半推着李之源出门上了马车,又把下人早就准备好的食盒给他。“这儿去皇宫不远不近,刚好够你慢悠悠吃个早饭,路上颠簸,不要吃得太急,小心噎着。馒头点心的吃不下去不用勉强,小米粥一定要喝了,暖和。”“对了入宫之后先给皇后行礼,即便皇后人好该有的规矩不能废,宫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要懂事些。我不在身边也不要怕,我跟安公公打过照应,若是皇上在的时候他会照应你,总之.......”谢宣看着上了马车一脸疲惫的李之源,仿佛是一位慈祥的老母看着自己即将远行的儿子,总是怕嘱咐的不够。然而李之源接过食盒后,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谢宣。”李之源喊他,“你可闭嘴吧!”完全是一副高傲的嘴脸,说完立马放下帘子,示意宫人可以走了。谢宣吃瘪却不恼,他深刻明白自己的错误,然后又笑嘻嘻掏了包碎银子出来分给了车夫和随行的一队侍卫,请他们多多关照。众人接过谢宣的银子,与谢宣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车夫驾起马车掉头飞快地走掉了,独留站在原地望着马车的谢宣,即使知道人是去上工的,仍然有种被抛弃的孤寡老人的错觉。对影独怜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上了自家的马车去大理寺了。逸王造反的案子几乎可以了结了,罪犯皆已招供,人证物证俱全,只是碍于程序麻烦,民间关注度又太高,若是做的太快反而让人觉得是刻意为之。于是如今的大理寺都只是做出一副繁忙的样子,每日里对外头稍微放出一点点关于案件的进程,让百姓多些谈资,也为以后结案做个铺垫。其实不仅仅是造反的案子,当年的宁侯案谢宣也查得差不多了。梓君侯招供,大理寺也闲来无事,谢宣干脆假公济私带着兵马抄了逸王的王府,亲自带着个精通各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