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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再看着叶长生和贺九重,两人心底都不自禁地生起了一丝忌惮起来。叶长生见那两人面色古怪,心里也知道那头大约在想着什么,笑一笑也并不作解释,走到贺九重身边又偏头望那两天继续道:“今天我的话,你们是信了也好,当做我胡言乱语诓骗你们也无所谓,反正你们一开始的目的也只是给刘倩办一场冥婚罢了。现在婚已经结了,刘倩也投胎去了,所有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同贺九重一起准备出屋:“张思远昨天夜里受了点伤,早些时候我们把人送去医院了,你们也不用再管这头的事……只不过我说的‘红白极煞’你们也别听听就算了,那些宾客还好点,你们夫妻两个之前在这屋子里呆的久了只怕伤害还要再大些。这两天若是没什么事,就多去拜拜佛,晒晒太阳,好歹能恢复一点。”到屋外拿了伞撑开又随手递给身边的贺九重,冲着大堂里的刘兴明和李梅微微点了个头道:“那我们今天就不打扰了,以后有缘再见。”说着,与贺九重一道缓缓消失在了雨幕之中。而另一头的大堂里,刘兴明和李梅呆怔了很久,相互看了看,也拿了把伞撑着一起走到了院子里。只见在院子中央的那口井,果然已经如叶长生所说的被炸了。而且不仅仅是被炸毁了这么简单:两人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那几乎粉碎性地被破坏了的石井的残骸,心下不自禁地泛起了一丝凉意——明明这井已经承受了如此严重的破坏,但是除了那井之外,周围的地面却是分毫未损,连个轻微的裂痕都不曾有。这种诡异的力量真的是一个人类可以徒手做到的吗?刘兴明和李梅对视一眼,双双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好一会儿,两人一言不发地又带着沉沉的心思重回了屋子里去。第43章冥婚(七)张思远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首先看到的就是头顶上雪白的天花板。鼻息一呼一吸间全是消毒水的气味,几乎不需要细想,他就立刻明白自己这会儿应该是被叶长生他们送到了医院来了。他伸出手遮盖住了眼睛苦笑了一下:自从他有了这么一双能够看见鬼的眼睛之后,他就再也不敢一个人来医院了。这里每天都有新生与死亡交替,死法稀奇古怪的游魂比起其他地方数量上要多上太多,要他呆在这里时时刻刻地体验这种游走在阴阳边界的恐怖感,他实在是有点承受不住。叹了一口气,双手撑着床的边沿准备坐起身,但是刚刚一动,左边的膝盖立即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疼痛感,他被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微微向前仰着身子半坐起身,赶紧地看了看自己已经打了石膏正被用绷带向上悬挂在病床上的左腿。他的左腿被固定后,整个人躺在病床上起身都是颇为费劲的,正折腾着,突然只听外头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又是“咔嚓”一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后,两个与医院的气场格格不入的年轻人便径直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哟,醒了?”叶长生拍了拍肩膀上不小心溅到的雨珠,视线在病床上的张思远身上转了一圈,随即唇角一扬,弯出了一抹笑:“现在感觉怎么样?”贺九重的视线也淡淡地掠过床上正打着石膏半死不活的男人,随即又觉得没什么兴趣地移开了视线,自己走到窗台旁坐了侧着脸看起医院外头来来往往的人群起来。张思远看见叶长生来了,似乎是下意识地便松了一口气,他松掉了手上支撑着的力道又平躺了回去,神色之间还是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胀痛不已的太阳xue,声音因为长时期的缺水而显出几分干涩:“实际上不是很好,一觉睡醒之后身体感觉累的厉害……我的膝盖怎么了?”叶长生拖了把椅子放到张思远的病床旁边反着身面朝着椅背那头跨坐了,双手环着搭在椅背上,将下巴搁上去,微微偏着头望他,风淡云轻地解释道:“半月板急性撕裂,不是什么大问题,打三四个星期石膏就行了。”张思远听了这话,心底放心了一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迟疑地开口道:“刘倩家里那边——”叶长生半压着眼皮望他一眼,伸手从旁边的柜子上捞过一只一次性杯子,又微微弯腰提了只水瓶往杯子里倒了点热水,声音漫不经心地:“放心吧,刘倩家里我已经替你问过了,人家就是想让你跟他们女儿结个婚,好了却姑娘未完成的心愿,根本没想着要杀你。什么送终、什么别的,都是误会。就算没我们这遭,刘家也是打算今天就放你走的。”张思远怔了怔,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他们不是想我死了下去陪刘倩吗?”叶长生将之前收起来的那一小包香炉灰倒进纸杯里,摇了摇香炉灰和热水摇匀了,然后起身朝病床那边走了过去:“人家说了那话了吗?思远,你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得批评你了。”将病床上半部分摇了起来,好让他半坐起身,再把杯子递了过去:“把这杯水喝了。”张思远的视线在那杯子上浮着的香灰上扫了扫,脸上的表情有些困惑。他伸手把纸杯接了过来,突然像是又想起昨天夜里他昏过去前叶长生对他说的话,犹豫地抬起眼望着他道:“你昨天说要送我的新婚礼物是……”叶长生视线往他手中的杯子一掠,笑眯眯地:“等你喝完这杯水就知道了。”张思远虽然觉得喝香炉灰这种事实在是有些不正常,但是出于对叶长生无条件的信任,听到那头这么说,他也没再多问,咬咬牙将整杯水吹凉了后一口气都喝了下去。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喝,只是香灰的草木香味却像是通过自己喉咙一点一点地爬向了四肢百骸,起先还没什么感觉,但是没多一会,一种剧烈的恶心感便从胃里翻涌了上来。他一只手按住自己的脖颈,身子急忙侧过去朝着病床的另一头干呕了好一会儿,直到他整个人干呕得都快要虚脱了,才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紧接着,便听叶长生对着他低声却又快速地念叨了些什么,他的背后蓦然一热一凉,随后那股盘旋在胸口的恶心感倒是渐渐消退了下去。张思远本来就觉得身体乏力,这会儿经过一番折腾,更是虚脱得厉害。他无力地又仰躺回来床上,伸手抹了一把因为干呕而涌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声音带着有气无力的嘶哑:“叶长生,你到底给我喝的是什么?”叶长生站在一旁欣赏着张思远的惨状,稍稍歪了下头,没心没肺的笑道:“刘倩的骨灰。”张思远:“……”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