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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自家主子待在卧房的时候,这入内传话的工作就都须由他来做。微生澜此时正拿着一个琥珀色的半圆角梳,动作轻柔地在祈晏乌墨般的长发上遍遍梳下,每一下都尽职地梳至发尾。而未等微生澜有所回应,祈晏就抢在前头开口道:“妻主让她等多久都没关系。”难得这人有替他绾发的兴致……祈晏只能暗恼于他的那属下不懂得挑选来访时机。自家夫郎如此明显的心思微生澜自然是看懂了,心下微觉好笑。说起来她昨日还想着亲自去会会那人,没想到却是对方先找上门来了。“传话过去让她再稍等片刻。”安抚性地暂把左手按在祈晏肩上,微生澜稍侧头对云笙自家夫郎这一头乌墨长发触感实是柔顺,微生澜也不由得多抚触了几遍。祈晏对此显然是十分受用,舒服惬意地半眯起了一双狭长凤眸。若不是微生澜正在替他绾发,他或都想要把那只手拉到颊边轻蹭几下了。“好了。”最后加上固定用的发簪,这绾发算是大功告成。祈晏低低地‘嗯’了一声,眸中情意是怎么也藏纳不住。微生澜为此弯起眉眼,温声道:“晏儿若不嫌弃我只会这一种发式……”言语未竟,祈晏就出声打断道:“妻主是要每日为我束发吗。”这本该是问话,但话中过深的期许却让它几乎变成了一句请求。虽只是最简单的发式,但是由这人亲手为他绾的,他哪还会有不喜欢的道理。微生澜轻巧地点下头,顺着自家夫郎扯着她衣襟的手微俯下身,毫无预兆地收获了美人的又一次主动献吻。那抹温软正正印上她的唇瓣上,二者因太过靠近而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稍稍退离了些许,微生澜轻笑着问道:“就只是这样而已?”仅贴合在一起就没有了后续动作,果然自家夫郎便是再主动也改变不了这技巧生涩的事实。但她倒也没想要为难祈晏,发绾完了,她现是该去会见下来客。不料在话音刚落的瞬间,祈晏又凑近把她退离时留下的空隙给填补上。除去温软的触感外,唇上还多了一种被舌尖轻抵描绘的感觉。祈晏微仰着头,不愿错漏自己正竭力讨好着的人的任何神色。见这番动作没有遭到拒绝,他却是想再进一步地把舌探入……自家夫郎的学习能力当真是不错,微生澜不自觉地思索着。该说值得嘉奖吗。微生澜无声地笑了笑,这一动作现无法通过勾起唇角来表达,但并不影响她眸中笑意的加深。最终结果当然是祈晏喘息着瘫软在微生澜怀中,单薄的胸膛在喘息间微微起伏。“暂且先放过你。”怀中美人因动情而面染薄红的模样实是秀色可餐,然微生澜并未有其他逾矩动作,只稳妥地把人横抱起,轻放到木质轮椅上。祈晏推着轮椅跟在微生澜身后到达卧房外间,在微生澜将踏出房门之时,他才慢吞吞地开口道:“妻主对她……无需太客气。”语中的‘她’指的是礼部侍郎。事实上这在祈晏看来已是相当委婉的说法,他本是想说‘随意指使即可’的。微生澜未有答话,但作为回应,她轻捏了下自家夫郎的面颊。大概因为手上触感过于柔软,这动作禁不住多维持了几秒。自家夫郎好好一张清冷俊美的面容被她这么一捏,无端就多了几分喜感……偏生这人还只眸带疑惑地望着她,安顺地靠坐在轮椅上连半点挣扎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微生澜轻咳一声放开了手,自家夫郎这般乖顺真是每每都让她不忍继续欺负……当然某种特定时刻得除外。礼部侍郎名为顾余,在皇城中毫无疑问是可被算入青年才俊一列,且不得不说此人近年的官位上升速度快得令人乍舌。在微生澜刚步入正堂时,远远就看到那身着朝服的女子向她行礼。“王爷。”顾余面上恭敬的神色是再真实不过,没有因等待而生起半分不耐。两者之间并不陌生,每日上朝都在同一殿上,早已有多次照面。而顾余对自家主子的妻主也总不免多有关注……微生澜略微颔首,示意其上座。顾余忙摆了摆手,这种私下里的场合,她是不敢与眼前之人同坐的。想到自家主子冰冷冷的眼神,顾余就心底发怵,她是完全不想体验自家主子管教下属的手段。微生澜大概明了原因,也并不强求。“下官前来拜访是为将此物转交与您。”从袖筒中拿出一封信件,顾余毕恭毕敬地双手呈了过去。微生澜接过后只打开稍看了一眼就将之合上,抬起头露出温雅的微笑:“截获这封密函卿想必是费了不少功夫……”随即把话锋一转:“礼部尚书的位子,卿不久后当是可接任了。”不出预料的话确会是如此,顾余点了点头。蛰伏幕后者确是微生澜料想中的那个人,只是手上的证据不足以明确指向这正主。先剪去微生玘在礼部的势力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加上手中这白纸黑字的信件,足以让礼部进行一次大换血。“日后若还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王爷尽管开口便是。”顾余的态度十分殷勤,她今日之所以早起赶来昭王府,就是因为担忧微生澜先她一步去找她。要真是如此,让自家主子知道还得了。顾余说完后微顿一秒,似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只望王爷届时能为下官美言几句……”顾余才刚逾双十年华,却已坐上了礼部侍郎这正三品官员的位子,论能力自是毋庸置疑。仕途一路顺风顺水,除去办事能力外,还是因其极懂得审时度势。顾余也算是看明白了,想讨巧嘛……还是得从眼前之人入手。这人要是肯为她在祈晏面前美言哪怕只半句,她今后的日子就不知能舒坦多少。“自然。”微生澜轻易就点头应允了,这也就是动动嘴的事情而已。不过自家夫郎……有这么令人畏怖?微生澜仔细思忖了一会,发现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把祈晏与‘令人畏怖’这四字联系起来。但观这礼部侍郎的表现,分明是对祈晏敬畏至极。微生澜记忆中的祈晏是像一只乖巧温顺的小猫,易哄易逗。而任凭她如何逗弄,这只猫儿在面对她时都还是把手上利爪给收得好好的,根本无有让她瞧见的机会。让管家把人送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