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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露出半分耻辱的表情,只是慢慢地说:“外婆生气,都是,我的错。是我多嘴。”游勤大概能猜到喜乐外婆生气的原因是什么,他看了新闻视频,喜乐说起了火灾的事,提到了布帘后的赌-场,在记者起了疑心想入内看看时,喜乐又拦住了对方,这才引来了便衣的调查。但颠倒是非,黑白不分的老太婆,居然惩罚了什么错都没有的外孙,这就十分不可理喻了。或许是提供赌-博场所的钱远比卖香肠多得多,也或许就跟水果店老板说的一样:老太婆单纯是觉得外孙克亲人。亦或者两者原因皆有。游勤沉下了脸色,放下勺子道:“喜乐,看着我。”喜乐茫然地抬头,对上游勤的眼睛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游勤十分认真地道:“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没有任何错,知道吗?”喜乐愣愣地看着游勤,不知道游勤为什么突然这样说。“你知道什么是赌-博吗?”游勤问喜乐。喜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明白“赌-博”两个字,却理解不了其背后的意思,更不懂得它代表了什么。布帘后面的世界存在了很久,外婆和姑姑从来不让他多过问,他只在闲暇时帮忙端茶倒水,偶尔还会帮着找点零钱,并不是什么大事。外婆说那是大人的游戏,在喜乐看来,那就是一群人热闹地玩在一起;挺好的,毕竟喜乐从来没有过朋友,也没人会跟他一起玩。“赌-博,是一群不愿意脚踏实地,只做着白日梦,想要走人生捷径的狡猾者的游戏。”游勤道,“他们拿自己的命,拿别人的命,那家人的命做赌注。他们从来不愿意为自己,为他人负责,从不敬畏生命,也不敬畏法律。”“你比他们高尚太多。”游勤道,“你没有任何错,赌-博是违法的,会被警察抓起来,你是做了正确的事,保护了更多人的财产和生命。”喜乐吞了口唾沫,被游勤说得有些紧张,他抓紧了勺子:“我没有错?”“你认真做生意,不缺斤少两,踏实负责,周围的人都很喜欢你。”游勤道,“你没有任何错,你是正确的,他们是错误的,知道吗?”喜乐不安地点点头,游勤说他没错,但外婆却责怪他,生他的气,姑姑被带走的时候,外婆发了很大的火。他穿的裙子是外婆从姑姑衣柜里翻出来的,让他这一个月都要这样穿着,不许换掉。喜乐有点糊涂了。游勤知道一时半会儿跟喜乐解释不清,他跟喜乐才认识不到一天,而老太婆却是喜乐的亲人。游勤不着急,他给喜乐又倒了果汁,说:“被抓的人里头,有个姓鲁的,对吧?”喜乐吃了游勤的点心,喝了游勤的果汁,还穿了游勤的衣服,自然是不敢隐瞒的,点头道:“有。”“叫什么?”“鲁国强。”喜乐喝了口果汁,果汁很甜,蛋糕也很甜,甜腻腻软绵绵的感觉,令喜乐绷紧的心情微微放松了下来,“他有个儿子,鲁志华。”“他儿子是放火的真凶?”游勤记得,视频里喜乐说过“鲁娃点着了汽油”。“别人,说的。”喜乐道,“店里的客人,说的。”“说什么了?”跟喜乐聊天,不知道为什么,游勤就是有一百分的耐性。“着火的店,是理发店。”喜乐吃完了一个蛋糕,又去看另一个,游勤大方地推给他,喜乐感激地笑了笑,先吃了蛋糕上的一颗巧克力球,才继续道,“鲁娃去理发,头发不好看,据说有吵架。”游勤猜测说:“吵架之后,鲁娃就点了火?”“鲁娃找了布,跟邻居借了油,”喜乐慢慢地道,“把油浸透,从后窗,丢进理发店,然后扔了,火柴。”游勤道:“有证据吗?”“不知道。”喜乐摇头,“听客人,说的。”游勤明白了,难怪到现在还没公布火灾案情,估计不大好取证,或者还有其他什么喜乐不知道的内情在里头。游勤道:“鲁国强被抓了多久了?”喜乐想了想,这个是记不大清楚了:“半个,半个月吧?”游勤算了下张姨被狮子大开口的时间,觉得差不多,又问:“他有很好的朋友吗?家里人跟他关系怎么样?”“不大好。”喜乐道,“他老婆跟别人,跑了。”游勤:“……”哟,这剧情。“他跟鲁娃两个人,过日子。”喜乐说,“每天都来店里。”游勤点头,也就是说,这鲁国强几乎天天泡在赌-场了。“鲁娃偶尔给他,送饭。”喜乐道,“大多数时候,一起饿肚子。”喜乐一脸同情:“我给鲁娃,拿过几个馒头,鲁娃还骂了我。”游勤:“……”游勤不大理解:“你还可怜他?”喜乐点头,理所当然地:“就那么,几个馒头,他还扔了,多傻啊。”游勤:“……”游勤噗嗤笑出了声。喜乐不知道游勤笑什么,但看游勤笑了,他也跟着笑。游勤笑起来,更好看了呀,跟这个家一样,闪闪发光的。“有一个,好朋友。”喜乐想起来了,说,“姓张。”游勤了然地眯起了眼。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明天见呐。第10章第10章如果游勤猜得不错,张姨的弟弟张铎,大概是这起“勒索案”自导自演的幕后黑手了。算时间,半个月前鲁国强被抓,不可能发消息给张姨;按照喜乐的意思,鲁国强身边除了儿子鲁志华就没别的人可用了,鲁志华的年纪,照张姨所说,应该是个跟张铎儿子年纪相仿的小孩儿,顶多不过十二、三岁,应该没有勒索人的本事。至于其他的赌友,大家一起被抓,自然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商量好勒索张姨分赃的事。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所谓在老家上访的张铎了。如果张铎压根没去上访,而是早早回了蜀市,一直躲在哪儿跟鲁国强偷偷联系,就打算讹他jiejie一笔钱呢?倒不是游勤想把人想得那么坏,而是那个游手好闲,什么都靠jiejie的张铎,如果真的欠了赌-债,那很可能会这样干。否则又怎么解释,张口闭口“张家的子孙不能有丝毫闪失”的张铎,在得知儿子可能有危险后,却根本不露面呢?反而是不断给张姨压力,就是要让她害怕,害怕小侄子真的出什么事,最后无法只得妥协拿钱消灾。游勤当日看张姨那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大概也猜到了,张姨估计也是有怀疑自家弟弟的。别人的家事,游勤没打算插手多管闲事,只是答应了张姨解决勒索的问题,他便掏出了电话,在手心里转了个圈,若有所思。喜乐眨巴一下眼睛,吃完了两个蛋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