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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戳她的心,都在剜她的rou,她很想对他笑一下,可是她笑不出来。“我只问你,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就算是一点点。”她的唇有些颤抖,好不容易才将话说完整。他没有看她的眼睛,移开了视线,双眼并没有焦点。她以为他不会回答,可是他出声了,他说:“没有。你不要再纠缠。”向葵觉得自己的心坠入了一个无底洞,她眨了眨眼睛,怎么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张嘴想说话,却连简单的恩啊声都发不出来。她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她仓惶地点头,背过身,好不容易才说了一个好字,而后佝偻着背慢慢走了出去。贺敬的唇张了张,似乎在说什么,可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到底还是收回了视线,落在了面前的那一地木屑上,恍惚而没有焦点。向葵缩在公车的最后一排,不知不觉就坐到了终点站,直到售票员来叫她,她才恍恍惚惚仰起头,露出一张莫名的脸和猩红的眼睛。她下车,又坐了车回去,终于在巷子外的站台下来。小腹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疼,可她依旧挺不直背脊,呆呆地往回走。巷子口蹲着两个熟悉的身影,她终于找回了一些精气神,走过去蹲在他们身边:“惠惠,你怎么和小傻子在一起?”她生气起来,也不想再叫他小达达。王安惠有些讶异,大概是没想到向葵出现在这里:“噢,我们……”她话还没说完,章达已经先一步说:“我们是朋友!坏人!”章达还在惦记着她抢了他的小老虎,对她瞪着眼睛,王安惠一如既往地温柔:“章达,她不是坏人,她是我的朋友。”章达哼一声。他一个人也能玩得很好,王安惠看她脸色不好,帮她去巷口的小店要了杯热水,两人一起坐在小店外的小凳上看着章达在那边玩泥土。王安惠头一次看到向葵这副表情,忍不住问:“你没什么事吧?”她摇摇头,好一会儿才说:“你和他很熟吗?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吗?”她说的是章达。“听说他是小时候遇到了什么事故,所以影响到了智力,现在和我们一样大,可却像个五岁的孩子。”王安惠对回头看她的章达笑了笑,继续说,“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还要好。”对这个说法,向葵不置可否:“他爸……”“爸?”王安惠愣了一下,“你是说他叔叔吗?那个做木工的?”“叔叔?”第十六章贺敬,你混蛋!王安惠并没有注意到向葵的表情,只说:“章达叫那个哑巴叫叔叔。”向葵下意识地反驳:“他不是哑巴!”王安惠看她一眼,有些不解。“他不是哑巴……”她放轻了声音又说一句。“你认识他?”向葵摇头:“我不认识他,我怎么会认识他!”话里带着浓郁到散不去的怨气。王安惠有些不明白,倒也没有追问的意思,两人便都沉默不语。“惠惠!”不远处传来中年妇女的尖利叫声,王安惠瞬间站起来,有些惶惶。中年妇女几步就来到她们面前,恨恨地将王安惠拉过去,扭着她的胳膊低声道:“成天就知道和傻子,婊……玩!都高三了还不知道好好学习!”王安惠看了她们一眼,到底转身跟着她mama走了。向葵忽然笑了一下,知道刚刚王安惠母亲没说完的那个词是什么。□□。她居然一丁点都不觉得生气。向葵起身,走到不知所以的章达身边,抬脚将他堆了许久的土堆踢散了。章达瞪她:“坏人!”“嗯,我是坏人。”她这样一口应承下来,章达反倒是有些呆呆的。向葵忍不住问:“贺敬是你叔叔?”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叔叔,叔叔。”“你mama呢?”她又问。他眨了眨眼睛,满脸的不知所措:“mama?mama……”向葵觉得自己和他搭话就是一个错误,轻轻踢他的腿:“回去吧,等会儿你不在家里,你叔叔该着急了。”章达懵懵懂懂的,却也像是听懂了向葵的话,乖乖站起来,跟着向葵往巷子深处走。向葵将他送到家,看着他坐下来才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他一眼:“你别乱跑,不然你叔叔……”她顿住,没有再说,离开之前替他掩上了门。她褪去身上的衣物,换上睡衣钻进了被窝里。被窝里早就凉透,许久都没能暖和起来,她打着寒颤,睁着眼睛看着窗外,不知不觉天色就那么暗沉下来。向葵艰难地转了个身,想闭眼睡一下,可才刚刚有了些睡意,就听到向佩佩的娇笑声从楼下传来,她的房门被撞了一下,而后便是男人低低的说话声,左右不过是那些乌七八糟的话。他们终于进了房间,声音便愈发明显,仿佛就在她的耳边,搅得她睡不着。她蓦地坐起来,侧过脸便看到了她放在了床头柜上的小老虎,拿过来,手高高扬起,想扔,最终紧紧地攥住,手心有些疼。她像是忽然下定了决心,掀开被子,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直接穿了双运动鞋就跑了出去。白日里天气便不怎么好,阴阴沉沉,这会儿更是飘起了小雨,冬日里的雨更冷,扑在脸上仿佛钢针,她抬手抹了抹,脚步更急,等站在贺敬家门口的时候,她微微喘息。门没有锁住,有一条能让她进入的缝隙,她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进去,可不知为何,她竟有了些畏惧。向葵闭眼睁眼,终于在这漫天细碎的小雨中,缓缓踏进一只脚。这是她今天晚上最后的勇气。屋里昏黄的灯光闪烁,灯下却没有她想见的那个人,看起来凄惨空旷。她的视线四处游移,终于在院子的角落看到了他,不,应该说她先看到了那猩红闪烁的一点。他在抽烟。暗色里,向葵能看到他弓身坐着,双臂搭在腿上,头低垂,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是一支还在燃烧的烟。他吸一口,火点便明明灭灭。微微张嘴,烟雾从他口中吐出来,将他硬朗的侧脸笼罩在其中,朦胧又模糊。她又往里走了一步,不小心提到地上的木料,有咕噜的声音在寂静的院落中响起,他瞬间抬起头看过来。他的眼中也像是蒙上一层烟雾,看不分明。他看到是她,忽地站起来,下意识地将烟扔在地上,用脚捻灭,却带倒他坐着的椅子,椅子倒下,又带倒一堆木料,他却没有回头看,像是被施了咒语,只能望着她。向葵企图从他眼中看懂什么,可是她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