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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俱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李延买了幅四十两银子的山水画,展开给游淼看,游淼一看那印就是假的,嘴上说:“切,假货。”李延:“你又知道甚么真货甚么假货了。”游淼:“我爹房里就挂着这么幅真迹呢,你看看你看看,这印这里……”公子哥们窃笑,户部尚书家的公子出言打圆场,说了句:“喜欢就好。”那厢李延又与游淼争吵起来,李延把画一扔,恨恨地看他,游淼却是笑嘻嘻无所谓,翘着二郎腿喝茶。“今天玩什么去?”良久后,还是户部尚书家的公子平二开了口。此人在家排行老二,纨绔们俱“平二”“平二”地喊,纨绔们也懂捧高踩低,趋炎附势,丞相家的公子自然是要巴结的,盐商的嫡子却隐约高了一头,虽在京城无甚地位,却胜在有钱。众人不过将游淼当冤大头使,游淼心里却也通透,时常告诉自己,他爹送他进京上学,无非就是考个功名,认识几个纨绔子弟,朝中有人好办事,来日要使银弹也塞得进钱去。游淼笑吟吟地看众人,说:“扬风楼听曲儿如何?”众人都是纷纷叫好,李延臭着脸先是要与游淼打架,不片刻却被他嘻嘻哈哈地打趣过去了,少年人本就不记仇,刚过正午便又厮混在一处。酒饱饭足,及至太阳下山时,游淼回家去,才想起早上见着那事,遂好奇问李延,李延说:“哦,那是个犬戎奴,上回教坊司里见着好玩,买回来的。”教坊司?犬戎奴?游淼正要问那是什么,李延却大摇大摆地回家去了。2、卷一摸鱼儿数天后李延做寿,晚上去李延家里喝酒时,府门前挤得水泄不通,游淼依旧是大摇大摆,从丞相府后院过,看到几个家丁在用棍棒锤一个麻袋,麻袋里渗出血来,染红了院子里的雪地,麻袋里发出痛苦的怒吼。那时天冷了,游淼揣着袖子停下脚步看,小厮只想回去喝口烧酒,不住催少爷进去,外面冷了。游淼好奇道:“你们做什么?”一名家丁笑着说:“少爷吩咐的,今天要把这厮打死。”麻袋里静了下去。游淼又问:“做什么打死他?”家丁说:“他开罪了少爷。”李丞相权倾朝野,搞死个人也是常事,没人能拿这俩父子怎么的,况且还是个奴隶。游淼只是有点好奇,李延不像小肚鸡肠的人,犬戎奴是拿钱买回来的,玩腻了可以送人或者转卖,打死又是何苦?游淼进了厅堂,李延做寿摆酒,来了一屋子人,闹哄哄的,还摆了个戏台子,不少人都认得游淼,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游淼把贺礼放下就问:“把外面那人打死做什么?”李延正喝酒,爱理不理地说:“本公子乐意。”游淼不知怎的,对那麻袋还有点上心,只随口说:“做个寿还打死人,多不吉利啊。”李延说:“我让他们悠着点打呢,明天再弄死,扔城外埋了就行。”游淼教训他:“你说你,偏整这么麻烦事,看不顺眼,不会放他走么?”李延脸色已经有点不好看了,怒道:“我乐意!”“好好好。”游淼投降,本也没打算说什么,李延又瞪他,说:“他朝你喊什么了?”游淼说:“没喊什么啊?”平二又凑过来,说:“游淼你要么?下次哥们带你去教坊司买个。”李延道:“他?他不被卖教坊司里去就不错了。”游淼说:“这人究竟是做甚么的?”李延伸出手指勾了勾,凑到他耳边说了句:“那厮是个陪床的,男人。”游淼刹那红了脸,也不知是酒酣还是厅里热,脸直红到耳根子,一席公子哥儿全在笑他脸嫩,游淼不怀好意地打量李延,说:“你居然还好这口。”李延:“好这口怎了?小爷今儿是寿星,你要来陪床不?”席间哈哈大笑,有人本就窝着龌龊心思,平素嫉恨游淼的,仇富的,嫌他与李延混得好,吃味的,遂出言挑拨。“还不知谁陪谁的床呢!”一语出,众人又是哄笑,李延涨红了脸,游淼笑呵呵地甚是得意,酒过三巡,游淼边听戏,看到上头一武生一小生依依呀呀地唱着转圈,又想起了方才李延说的,遂搭着李延肩膀看戏,好奇在他耳边问道:“女人我知道,男的怎么陪床?”李延不耐烦了。“有完没完,你还真想陪床?”李延说。游淼说:“你借我玩玩呗,我也尝尝鲜。”李延:“犬戎奴被我打破相了,下次带你去买个精神点儿的。”游淼:“为什么叫犬戎奴?”李延:“犬戎人,北边抓回来的。”游淼又问:“为什么破相了?”李延:“被我打的。”游淼:“为什么打他?”李延瞪他,游淼只是笑,每次他最会来这招,笑起来一副没脸没皮的模样,谁也没法跟他当真。李延:“他不说话,我让他说话,他不说,小爷把鞋子塞他嘴里,让撅屁股趴地上吃泥,他居然敢还手,小爷拿花瓶砸了几下,把他关起来了。”游淼会意,知道李延肯定挨打了,只怕那犬戎奴还起手来还打得不轻,戏唱了半天,游淼只好奇李延和那犬戎奴怎么玩的,男人也能玩那个?遂起了讨要的心思,想把那家伙讨回去,好问问李延和他怎么个见鸡行事。戏台上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足足半个时辰后,游淼才说:“哎,李延,你把那犬戎奴借哥们玩玩罢。”李延:“死都死了,过几天带你去买个新的。”游淼:“不定没死呢?你不刚说了,明儿早上才打死拖出去埋。”李延:“没死也不成。”游淼:“买新的做什么?浪费,我就随便玩玩,玩过了还你,你爱打打爱埋埋去。”李延:“不给。”游淼:“借几天嘛。”李延:“你还真跟老子杠上了是不?”侧旁一人听到这话,又调侃道:“游少爷家大业大的,随便去教坊司买个成百上千填屋子,要个破奴做什么?”游淼不过也就是随口一说,李延听着又不乐意了,说:“他?他还买不起!”游淼说:“怎么买不起了?杨风楼一夜也就那点钱……”李延说:“二百两银子呢!你买得起么?拿得出二百两银子,小爷就让你。”少年们见游淼又惯常地和李延在耍嘴皮子斗富,遂纷纷起哄,游淼说:“不就二百两银子嘛,你当小爷出不起么?”李延斜眼乜他,心想早知多出点。游淼说归说,心想还真出不起,今年光剩三百两银子,这还是寅年吃了卯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