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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饿了,片刻后李治烽过来,高大的身材挡住了阳光。游淼:“一边去,别挡着了。”李治烽不动,单膝跪在游淼身旁,游淼心中一动,抬眼看他,见李治烽在笑。那笑容温润而英俊,但这不是最吸引游淼目光的,令他十分惊喜的是:李治烽的怀里抱着一只很小很小的狗!游淼登时把书扔了,说:“哪来的?”李治烽笑了笑,举着那小奶狗的两只爪子,左右交叉挠了挠,逗游淼玩。那狗还是只花狗,通体白色,黑色大块的斑纹东一块,西一块,眼睛乌溜溜地瞪着游淼看,眼眶上还有块斑纹,看上去憨头憨脑,十分可爱。“快让我抱抱!”游淼接过来抱着那狗儿玩,又问:“多少钱买的?”李治烽说:“不用钱,米店前母狗生了一窝,我就朝老板讨了只。”小狗汪汪地叫,游淼简直心花怒放,说:“我正想着该弄只狗来看家呢,你这就买回来了。”李治烽嘴角微微上翘,嗯了声,摸了摸那小狗的头,又摸了摸游淼的头。游淼哭笑不得,起身跟着他去后院,问:“东西都买了?”李治烽说:“买了,统共花了三两银子,包了辆板车。”沈园里有两匹马,一匹马拉车正好,游淼出外去看,只见李治烽买了足足一车的东西,有咸rou,冬笋,几大坛泡菜,米面粮食,油盐酱醋,青菜,一应俱全,还有几只活鸡在笼子里咕咕地叫,车前面还挂着只野兔。李治烽把东西卸下车,搬进厨房。“信寄了么?”“嗯。”“小工请了?”“嗯。”“什么时候来?”“明天。”游淼与李治烽的对答简洁而无聊,李治烽把东西放好,扫了下地,游淼去揭灶台,锅瓢全锈了,李治烽把油盐酱醋一样一样地放好,两人对着这么一个厨房,都有点束手无策的感觉。游淼说:“你……会做饭么?”李治烽:“会一点。”李治烽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拿着两个新锅,在灶洞上搁好,左边是炒锅,右边是煮锅,又去拿了一个大铁盆子,搁在灶台边的炭炉上,蒸笼放上去,原来是个蒸锅。游淼:“……”李治烽:“……”游淼:“你还会做饭?太好了。”李治烽:“以前做过。”游淼:“以前做的什么?”李治烽:“烤rou。”游淼:“……”“饭好像是要蒸的。”游淼好奇地四处看,见李治烽在用一个木杯舀米,提醒他:“得兑水的吧,不能直接上屉蒸。”李治烽愣了一下,继而点头道:“对。”游淼没脾气了。“你去看书。”李治烽说:“不用管了。”游淼嘴角抽搐,出外说:“李庄今儿已经把水井清理干净了,我来打水吧。”“我来。”李治烽执拗接过水桶,游淼只得搬了张椅子,坐在厨房前的院子里看,那小狗跟着李治烽跑前跑后,伸舌头摇尾巴的,李治烽看了它一眼,说:“去坐着。”“过来,小黑。”游淼招手。花斑狗跑过来了,安静地伏在游淼脚旁,李治烽挑水进去,把水缸洗了一次,单手提着个水缸出来,六十斤的大瓦缸提在手里像个水桶一样,晃荡晃荡,把缸底的水倒了,又放平用布揩拭。这家伙力气真大……游淼忍不住心想,要是打架起来,多半能把自己给捏小鸡一般捏死了。游淼兀自记得李延从前对他说过,当时李治烽吃过一种药,吃完之后武功是全失掉的。“你现在武功恢复了么?”游淼问。李治烽提着水缸进厨房去,在里头答道:“没有,只恢复了五成。”游淼吓了一跳,这还只是五成?!“要怎么样才能全回来?”游淼不禁问道。李治烽说:“不吃那药,慢慢地就好了。”游淼想起那天李治烽单枪匹马,从鞑靼人的村庄里把他们救出来的事,一箭可以穿透两个人,那弓的张力起码也有上百斤,太可怕了。正要再问点什么时,厨房里冒出大量的烟,似乎有什么烧着了,李治烽不住咳嗽,游淼忙道:“着火了吗?”李治烽:“咳……咳……别进来……”游淼一进去就被烟呛得直流眼泪,李治烽咳了一会,两人从厨房里逃出来,都是灰头土脸的,游淼边咳边道:“烟囱……烟……”李治烽一手勾着房檐,轻巧一翻,烟囱上响起乌鸦叫,几只乌鸦呱呱地跑了,烟囱被杂草和鸦巢堵住,李治烽一手拍了进去,哗啦啦声响,砖头垮了下来。“好了好了!”游淼忙道:“别把厨房弄塌下!”烟雾散尽,灶里终于生起了火,游淼用一个吹火筒朝着灶里吹,冷不防吸了口烟,又是剧咳。李治烽忍不住哈哈大笑,说:“我来罢。”李治烽带着笑意拨了几下火,开始切菜,游淼在一旁指挥道:“切成片。”“知道了。”李治烽头也不抬说。天色渐晚,外头冷了下来,游淼见帮不上忙,便出去无所事事地在沈园里溜达,李治烽又道:“再去穿件衣服。”游淼心道啰嗦,赫然发现李治烽似乎也很少叫自己名字,开始时还会说声少爷,现在竟是连少爷也不称了。从离开山庄的那天起,李治烽便主动了许多,似乎把他游淼看做自己的弟弟般照顾。游淼素来不像李延那群家伙般重规矩,其实就算李治烽叫他“游小子”,游淼肯定也觉得没什么关系,这么一来反而显得亲近。他站在前院外的高处朝外眺望,远方屋落炊烟袅袅,天色晦暗,冬风萧萧,卷得沈园里的竹子沙沙作响。别有一番意境。自己沦落到要与一个家奴相依为命,是蛮心酸的事。但特别就特别在,这个家奴是李治烽。他又半点不像寻常的仆人,换个别的人,譬如石棋儿,木棋儿……游淼肯定得自怨自艾好一阵子,看到小厮就烦。然而李治烽不会,游淼自己都觉得好笑,有李治烽陪着过日子,怎么看怎么跟办家家酒一般,说不出的好玩。或许李治烽在塞外的时候,也是个少爷命的,只看谈吐,动作,游淼便深深觉得这人不是寻常人。少顷,堂屋里,卧室里,书房中的灯挨个亮了起来,偌大一个庄园中虽然只有俩人,却显得十分温暖,小黑寸步不离地跟在游淼脚边,游淼走到哪,它就跟到哪。游淼肚子很饿了,中午才吃了点面,一天没东西下肚,回入院中时却闻到一阵焦味。游淼:“……”李治烽:“……”桌上放着米饭,饭倒是蒸熟了,还是好米,颗颗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