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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有名的富家公子,平时大多都端着他自认的那一份优雅,有外人在的时候,是从来不曾生过气、红过脸的。然而他的连声质问,却无法在父亲和爹爹那里讨到半分心软与通融,这一次白笑竹没有讲话,反而程耀开口:维书,姻缘一事,自古便是长辈之命,媒妁之言,你如今却要一意孤行,让我和你爹痛苦难过吗?程耀一惯在儿子们面前都是严父角色,如今这般软下来讲话,却到底少见。程维书见父亲这样,自己也不由心里难过起来,他不明白为何父亲们就是不喜欢白佑夙,就是不让他们在一起,明明他们那么般配,竹马成双,两小无猜,多好的缘分呐。我不想的,我不想的,可你们就这样看我难过?程维书这样说着,七尺男儿也不由流出眼泪,我从小就喜欢他,喜欢了好多年,我早就认定他会是我的伴侣,这些年来我处处为他着想,处处为他打算,从小到大我都围着他打转,如果我不能跟他成亲,那我这一生还有什么意义?他这句话说完,场面顿时压抑起来。程维哲对这一家子人的事情真的不感兴趣,但现在看程维书哭了,他心里又有点好奇。说起白家如今的四少白佑夙,他是依稀有点印象的,大概就是个点头之交而已,连熟悉都谈不上,只比陌生人好上那么一点。他不明白为何好端端的一门亲事,白笑竹居然不同意,还非得让他同白佑夙结亲,莫非这里面有什么更深一层的含义?思及此,程维哲不由使劲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想要找出事情真相的蛛丝马迹。维书,你也说了,从小都是你追着他跑,可曾想过,他对你是什么感情?白笑竹见儿子这样,不由投下一记猛药。程维书一愣,竟没有马上接下话去。他只是茫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与爹爹,好半天才小声道:他应该,也喜欢我的。无论刚才他多么坚定与自信,这会儿在两位长辈的连番打击下,也不由有些没底。这二十年来许多他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都似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现,他细细回忆,努力分辨,竟发觉原来这些年,他和白佑夙在一起时,竟真的从来都是他主动讲话,主动拉着他到处游玩,主动陪他看书赶考。可是,那些从小一同长大的默契骗不了人,那些相视一笑的感动,那些一起玩耍的快乐也做不得假,程维书慢慢直起身来,他声音大了些,也更坚定了些:他也是喜欢我的。然而,回答他的,竟是父亲和爹爹无奈的眼神。末了,程耀叹了口气,他严肃地问: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他对你说过吗?程维书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随即反应过来,一张年轻斯文的脸庞刷地惨白起来。程耀这一句话,仿佛晴天霹雳,击中了兀自激动的程维书。堂屋里一时间压抑如暴风雨前夕一般,谁都没有动,谁都没有讲话,仿佛就连呼吸之声,都离他们远去,世间再无任何声音。就算他没说过,你们怎知他不喜欢我?这是程维书如若强弩之末般地质问。因为这是他亲口所言,半分假都做不得。然而,作为他的亲生爹爹,白笑竹却给了他这样冷酷无情的答案,你以为你这些年的眼神动作,爹爹看不出来分毫?早先你孝期过时,爹就替你跟佑夙问过,他当时亲口跟我讲,他只是把你当做表哥,并无其他心思。程维书彻底呆住了,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僵硬起来,连同那颗火热的心一起,被埋葬在冰冷的深潭之中,仿佛再也没有重生之日。堂屋里坐着五个人,却人人端着一张木讷的脸,没人说话,没人离开。程维哲不知别人所想为何,但他却在这句话里,听出许多别样的含义来,他开始努力回忆白佑夙这个人,无奈他对这个家里的一草一木都从未关心过,就连白佑夙的眉眼样貌,都好似朦胧在江南水乡之中,无论怎么想,都是想不起来的。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程维书的脑子却仿佛猛然打开的闸门,那些思绪如潮水般涌来,让他瞬间清明过来。那,就算是做亲人,我也想同他在一起。程维书咬了咬嘴唇,最后颤抖着说了这一番话。可是,我跟你父亲,不想让你跟不爱你的人过一辈子。维书,你知道人的一辈子,有多珍贵吗?白笑竹终于被儿子的执着所打动,说了从小到大,对这个长子最狠的一句话。程维书听罢,突然低下头去。他感到受伤、难过,当着大伯和他最讨厌的大哥的面,他爹就这样直白地,把他的一颗真心扔到地让,任人践踏。他慢慢皱起眉头来,似乎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窜入脑海之中。程维书眼睛里闪过一抹怨毒与凶狠,可下一刻,当他抬起头来时,却把那些心思都退却得干干净净,一丝不留。爹,你说要给大哥说亲事,难道佑夙他白笑竹见儿子似乎接受了之前他说的事情,不由松了口气,可下一刻儿子的问题却又仿佛一把尖刀,刺中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让儿子面对这样的事情。一个人的真心被伤害,那得多么痛苦?就连他这个做爹的,也跟着难受与苦闷。可是,如果不说清楚,那么程维书大好时光就要被消磨干净,还不如早早了清所有事情,等他跟白佑夙都各自有了归宿,那新的幸福就会替代以前的曾经,那些得不到与求不得,就会成为过眼云烟,或许只会在鬓发斑白时,才跑出来嘲笑曾经自己的幼稚与天真。白笑竹深吸一口气,他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程维哲,斟酌片刻,还是说道:他说,他喜欢的是你大哥,相同他结成伴侣。话音落下,满屋子人仿佛都被抽离了喜怒哀乐,做不出任何表情了。然而,还没等其他人准备好话头,程维哲便果断开口:我拒绝。白笑竹一愣,真真正正没想到程维哲会拒绝得这样干脆,他问:佑夙是我亲侄子,自幼聪明,是个顶好的孩子,维哲,你不再考虑一二?程维哲挑眉看了看低着头没说话的程维书,又看了一直都面无表情的程耀,最后把目光放到笑容温和的白笑竹身上:就像您说的,您不希望维书跟不爱他的人在一起过一辈子。我跟您是一样的,说实话,我连您家的子侄长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为何要考虑呢?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虽说是看着白笑竹,可全副心神都落在程维书身上。果不其然,等他把话说完,就感到一阵寒意向自己袭来。程维哲无所谓地笑了笑,最后把目光放到自己父亲程赫身上,搁下最后一句话:跟自己不爱的人过一辈子,那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呢?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