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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看向了房门那边。——本该紧闭的房门,现在已经不知何时打开了一条缝。门缝后是一片黑暗,仿佛有双眼睛藏在黑暗中,正幽幽地窥伺他。“……”房间里弥漫起了难以言喻的气氛,安然紧紧盯着那道门缝,只觉一股寒意漫上脊背。如果他没有记错,昨天晚上他入睡前,房门一直紧闭,客厅的灯也是开着。那么……是谁开了他的门,关了他的灯,又给他定了四点的闹钟?“……林峰?”在令人近乎窒息的死寂中,青年颤声开口了,“是你回来了吗?林峰?”“……”房门外的黑暗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回应。“你别和我开玩笑了,是你对吧?”安然赤足踩在地板上,慢慢向房门那边走去,“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累不累,要不要先——”吱呀——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前,房门无风自动,缓缓合上了。安然脸色猝变,受惊地连退几步,撞上了冰冷的墙壁。与此同时,他再次感觉到有一股视线从身后投来,落在了自己身上。——床头柜上,原本被他塞到抽屉里的相框不知何时又被摆了出来,照片里的年轻男人正对着他,那平静无澜的目光在昏暗的房间中……分外阴森诡异。“啊——”青年发出一声惊叫,猝然睁开了眼。天光大亮,房间里一片明亮。墙壁上的时针指向八点,现在已经是早上了。安然从床上坐起,冷汗打湿了后背,他急促地喘.息了一会,环顾四周,发现房门依然是紧闭的,他的床头也没有什么相框。“……只是做了个梦?”他喃喃说着,随即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汗水染湿青年鸦羽般的鬓发,他的脸色略显苍白,纤长的眼睫微微覆落,点缀着一点晶莹的水珠。“呵。”一声低笑突然在房间里响起,那笑声实在很轻,没有被安然留意到。他坐在床上缓了一会,掀开身上的被子,去浴室里洗漱了。哗啦啦的水声从浴室里传出,无人的大床上突然被压出了一道人形,覆盖在了安然原本的位置上。没过多久,安然披着浴衣从浴室里走出,他在衣柜里挑了套衣服,随即解下了身上的浴衣。浴衣脱下,青年纤瘦的身体也暴.露在空气之中。柔软的黑发湿漉漉地贴在白皙的肌肤间,那肌肤还带着温热的湿气,如同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很难不令人生出一股抚摸亵.玩的冲动。床上的人形消失了,安然只觉有股凉风从自己身上刮过,他瑟缩一下,披上了外衣。房间门被推开,安然走到主卧那边看了一眼,失望地收回了目光。林峰看样子是一夜未归,主卧整整齐齐的,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想到昨夜打给林峰的那通电话,青年略微有些不安。他拿出手机,犹豫着又给林峰打了一个电话。这次没能接通,因为那边直接关机了。安然看着手机,神色间有些担忧与黯然。他默默在玄关换了鞋子,离开了出租屋。今天是周末,一大早小区里就有不少老人老太太聚在一块闲聊。安然下楼时刚好听见两位卖完菜的大妈在单元楼门口东拉西扯些什么,嗓门之大,一点也不避讳被别人听了去。“可怜哦,听说那小伙子死的不明不白的……”“不是说是自杀吗?一死房子就被人抢走了,听说还是他的舅舅呢。”“哪里是什么舅舅,就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闲人,白得了一套房子,真是不知高兴成什么样子。”“这么说他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搞不好还是个煞星……”大妈们往电梯里挤去,安然侧身给她们让开位置,走出了单元楼。和昨天一样,他还需要去打工。昨天因为搬家请了半天假,今天的工作就更重了。期间安然又给林峰打了几个电话,林峰要不然不接,要不然就是干脆挂断,私信也一律不回,不知道他到底去做了什么。等安然忙完一天工作,再次回到出租屋时,时间比昨天还晚,已经过了十二点。整个小区都陷入了沉眠,只有路灯还孤零零地亮着。安然借着灯光来到单元楼前,特意抬了下头。他看见自己的出租屋正亮着灯,隐隐约约有个人影站在窗前,好像也是在往下看。安然快步走进单元楼,数分钟后,出租屋的门被打开了。“林峰!你在等——”青年推门而进,他的脸上还挂着喜悦。可当他看见眼前的景象时,神情一下子凝住了。客厅里亮着灯,但无论是卧室还是厨房书房……都空无一人。安然脸色微微发白,往后退了一步。他在上来前明明看见了屋子里的人影,如果这里没人的话……那个人影又是怎么来的?!“……有人在这里吗?”短暂的沉默后,安然一手抓住身后的门把手,一手举起了手机,“你最好自己出来,不然我报警了。”他忐忑地环顾四周,同时不断往后退。当他的后背抵上大门时,客厅的灯突然闪了一下,“啪”的一声关上了。与此同时,安然夺门而出!“林峰!林峰!”他一边拨通了一个电话,一边飞快地跑到电梯前,按下开启键。“救命!有人在追我!救——”最后一个字音还没来得及说出,他的脚步就生生定在了原地。电梯门缓缓打开,角落里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身披白衣,低着头……没有双脚。与此同时,电话那头传来了“咯咯”的笑声,极其诡异尖利,令人汗毛倒竖,不寒而栗。安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手机脱落,他的双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电梯门再度阖上,白衣女子也消失在他的面前。而他身后……依然是那间屋门大开,黑暗无光的出租屋。哒,哒,哒。有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出租屋里传出,逐渐向他靠近。青年瘫软在地上,冷汗直冒,像是一只走投无路的小兽,害怕到瑟瑟发抖。“不……不要……”他甚至不敢回头,只能小声哀求着,眼角甚至流下了晶莹的泪水。“不管你是谁……放过我吧。”“呵。”虚空中飘来一声淡淡的嗤笑,一只冰凉的手从安然脑后伸出,抚上了他的脸。那只手冷得好像刚刚从冰窖里捞出,完全没有一丝真人的温度。安然的身体瞬间僵硬,那只手却慢悠悠地拭去了他的泪水,又好像很有兴趣似的,点了点他眼角的一枚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