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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不像私募基金那样关心公司基本面和内在价值,只在乎公司证券的走势。“优先股”和“次级债务”只是众多“问题证券”的其中之一。当下情况是陈老爷子手中有一篮鸭蛋,拿去市集卖,早起晚归风吹日晒,还不知道在鸭蛋变质前能不能守空,但以八折的价格送到餐厅面前,只要餐厅老板点头,他立刻就能拿到钱。不过,顾偕胃口太大,只想以八折价格买鸭蛋黄。“蛋清也有蛋清的价格,”朱砂放下刀叉,彬彬有礼道,“陈老的鸭蛋太多,恐怕除了深蓝没人能消化了。”陈伯益用餐巾抹了抹嘴,不愠不火:“那偕神开价多少?”顾偕漫不经心地转着酒杯,懒洋洋道:“听她的。”陈伯益眼底一沉,略有深意地向朱砂投去目光。“8%。”朱砂当机立断。“8%?哈哈……”陈伯益干巴巴笑了两声,眼角皱纹压紧,飞快地瞥了一眼身侧。顾偕冷冷靠在座椅上,神色漠然冷淡,没有阻止朱砂“荒唐”的玩笑。陈伯益敛去笑容,正色道:“我的底线是25%。”朱砂脸上的笑意加深了。顾偕的手肘搭在两侧扶手上,十指交叉,饶有兴趣地用余光瞥着朱砂。他的小姑娘是只笑面虎,脸上表情平静放松甚至皱眉都不可怕,一旦笑靥如花,那就证明她要开战了。“老朽入场安安静静地入场,也想风平浪静地退场,首先找深蓝交易,就是希望不要动荡市场。”陈伯益道,“据我所知,深蓝也负重了不少不良股,但很明显我手上的是大头,一旦崩盘抛售,你们的损失比我少不了多。”“确实。”朱砂点点头,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但我还是坚持8%。”陈伯益摇摇头,脸上却完全看不出恼火的神色,眼角压深了皱纹,依然和蔼可亲。“毕竟深蓝不是救世主,不能拿我们投资人的钱,去为您的投资人保本。”朱砂眼底微微一凛,“现在的问题在于,您有多想退休?”这场午餐会几乎不欢而散,三人离开餐厅,刚一出电梯,只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陈伯伯——”柏素素一身香槟色连衣裙,钻石项链点缀得大方美丽,在三人转过身的一瞬间,温柔笑意绽放在她眼中:“顾偕?朱砂?”“素素?”陈伯益停步,呵呵一笑,指着身旁说道,“巧了,我刚刚和你先生吃了个便饭。”四个人站在酒店大厅两两相对,陈伯益和朱砂面对面站着,一对璧人各站两边,他左手拍拍顾偕的肩膀,右手悬在柏素素头上,似乎意识到了不合适,悻悻收回了去。“哦这样啊,”柏素素了然一笑,没有顺着打听为什么吃饭,话锋一转问道,“我这周要办夏日烤rou,陈伯伯您有时间来吗?”“当然有,我会带着外孙们一起去的。”“外孙……们?陈琳姐又生了个小宝宝?顾偕!你记不记得那次在时间广场,有个缠着我叫‘mama’那个小宝宝……”五星级酒的店空气芬芳,大堂里人来人往,笑语夹在雅致的钢琴曲里,没人注意到有人尴尬地夹在中间,身形微微僵硬。“两位结婚快一年了吧,有好消息吗?”“顾偕工作忙,不过宝宝的事已经在日程里了。”朱砂眼眸一垂,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提着水饺包的双手挡在小腹前。这筐鸭蛋本就是一桩划算的买卖,朱砂杀价杀到底不过是配合顾偕唱红脸。人家有世家名媛做妻子,再把人情债往上一抬,这筐鸭蛋也许能压到6%,哪里需要她档枪。“陈老、素素,”顾偕冷冷打断,“我和朱砂还要等下开会。”陈伯益抬头,向朱砂伸出手,刹那间苍老的脸上退去慈祥,眼神镇定如坚冰:“希望朱小姐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老朽真诚希望能和深蓝合作。”朱砂平静地握住这只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手,笑了笑没有回答。·餐厅侍者将保时捷开到门口,朱砂随手塞给他两张整钞小费,倾身钻进驾驶室中。随手摆弄车内后视镜的角度,顾偕和柏素素吻别的倒影一闪而过,紧接着副驾驶车门砰地关上,顾偕坐了进来。车内异常安静,车窗将午休时间里闹市区的喧嚣杂乱都隔绝在外。朱砂稍稍降下了一点窗玻璃,一瞬间此起彼伏的刹车与鸣笛声钻入车内,在最诡异安静的空气中来回飘荡。顾偕解开了衬衫上的两枚扣子,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仿佛随口一提:“年假打算怎么玩?”“睡觉观光。”朱砂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偶尔瞟两眼后视镜。“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导游……”“不用,小白都准备好了。”车内再次陷入沉默,顾偕无声叹了口气,放在座椅旁的手指胡乱敲了几下。这时前方路口亮起了左转红灯,朱砂缓缓踩下刹车,握着档排杆的手背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手指。刹那间,整条胳膊都泛起了寒意。——好凉。——她的手怎么那么冷?左转弯绿灯亮起,银色保时捷在拥堵的车流中贴着地面白线,左转拐进了金融街。顾偕知道,朱砂现在不高兴。他的小姑娘车技一流,上路开车的状态极度放松,总是一只胳膊肘在车窗上,单手扶着方向盘。而现在她腰板挺直,两只手都搭在方向盘上,脸上表情从容淡定,目光直视前方,傲气凛然,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入眼。美人的骨相尖锐,笑起来风情万种,不笑的时候冰冷、寒凉就像雪山顶终年化不开的雪和扎人一手血的冰川。扶着方向盘的那两只手指像葱一样白,顶端涂着鲜红的指甲油。他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一些画面。这两只手握着他身体的某个部位,拇指拨开顶端的薄皮,顺着凸起的青筋上下游移。鲜红的指甲盖转着圈在紫红的guitou上揉摁,蜗液从顶端吐出来,流满茎身,浸湿了手指,让她的手心又热又湿。顾偕的喉结不住吞咽,从窗外吹拂进车里的春风吹得脖颈痒痒的。午后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上泛出冰冷银光。那是她的尾戒。顾偕手指轻颤一下,刚刚抬起的左手又立即放下了。深蓝资本的大楼屹立在前方不远处,金融中心附近堵成了露天停车场,不到一公里的路至少需要二十分钟,绕行两公里反而更快。朱砂盯着侧视镜,脚在刹车和油门之间快速切换,游鱼一般从最左侧车道插进了右转弯车道。南北路口堵得寸步难行,横行路段几乎没什么车,一进查北路车速立刻快了起来。“你怎么看这些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