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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手,非但没有趁人之危,还伸手拉了莫生凉一把,附耳低声一句“方才得罪了”便转了剑锋去对战飞身扑来的魔教之人。莫生凉被明琉扶了一把,便以剑撑地,堪堪站稳了身形,抬眼扫去,逐云场已乱成一片,各门各派与多位黑影战在一处,看魔教这人数,显然不止十人。若说是偷袭,也太不正经了,可若说正面硬扛,也算不得。莫生凉蹙起眉,却是冷汗涔涔地弯下腰,单膝跪地,颤抖的手捂住腹部,剧痛不止,一时无心再去思考这其中的疑点。一团黑影猝然砸在了莫生凉面前,他一定睛,看清了这人——萧九容已昏了过去,身上多处鞭伤。鞭痕,这曾是莫生凉最为熟悉的痕迹。他顾不得查看萧九容的生死,一抬眼,凌厉凛然的两道目光直射抛出萧九容的方向。玉台那端,一道紫袍人影将九节鞭甩出个花儿,负于身后,深邃的眉眼微垂,同样看向单膝跪地的莫生凉。二人隔着玉台遥遥对望,刹那间竟觉得天地间都死寂了一般,打斗、喧嚣、人声,都不闻。两双眼,各自映着彼此的身影,仿佛这世上只有眼中的人似的。莫生凉撑在地上的长剑微微发颤,他死死盯着对面面色如水的魏骁戎,那人顶着他原来的面孔,却演绎得比他还真实,仿佛他本来就生在魔教教主这个位子上似的,举手投足间都毫无生涩感。一股火烧般的热流灼过他心上——魏骁戎的那双目光,竟看得他不可抑制地微红了眼眶,像是突然逢了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心口又痛又麻,难受得想将心掏出来。就像,他本来就是魏骁戎一般。而此时此刻的魏骁戎,目光深暗,一眨不眨地将莫生凉笼在自己视线内。没想到,他们互换身份后的第一次见面,竟是在这种状况下。突然看到那熟悉的面孔,他想笑,眼角却略微湿润,背在身后的手死死攥紧,指甲嵌入皮rou。他们用不同的身份互相试探的时间多达一个月,却未曾料到,到头来他们以真面目见到对方时,竟像是故人般感慨万千。魏骁戎缓缓将手抬至心口位置,掌心面向自己,微一欠身,薄唇动了动,他终是强撑着露出微笑,声音轻颤,“别来无恙。”狂风骤起,暴雨顷刻泻下,莫生凉呆呆地被淋了满身雨水,脸上的水滴如同眼泪一般缓缓滑下,他却无暇分神,只是同样将手扣在心口位置,沾满雨水的嘴唇动了动,他也勉强扯出一个笑,“别来无恙。”天际爆出一道闪电,将一层惨白披在每个人的肩头。二人隔着层层雨幕,互相看不见对方眼底的情绪。魏骁戎便将目光温柔下来,微不可闻地叹出一口气,却是轻笑出声,笑容里是满溢的悲伤。没想到一年后,你用这张脸冲我笑的时候,我还是该死的心动。莫生凉自然不晓得魏骁戎所想,方才那种撕裂般的心痛也只是片刻,片刻后便再无影踪。他撑着剑,自狂风骤雨中颤巍巍起身,脸色因剧痛而惨白一片,却仍是将剑抽起,遥遥指向魏骁戎,外强中干地高声一喝,“受死!”魏骁戎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是清明一片。他挑了嘴角,不待莫生凉动作便先发制人,一掌拍了过去。以莫生凉现在的状态,恐怕但凡来个习武之人便能轻松收拾。剑风掌风相错,莫生凉的鲜血狂喷而出,搽地掠出玉台,硬生生撞在一边假山上,全身钝痛一片,像是骨头散架似的,长剑也脱手斜插一边,再没有任何招架之力。魏骁戎的紫袍在雨中猎猎飞舞,天神下凡一般飘然到莫生凉眼前,从容地一笑。这笑容包涵的内容着实不少,但莫生凉已没心思去揣摩,他痛得几欲昏厥,若不是定力过人,怕早就成了鱼rou任人刀俎。然而魏骁戎却不急着动手,只是静静看着莫生凉的样子。即使被雨水浸透,沾染血迹,却依旧眉目若画,狼崽子般的目光死盯自己,活像要搏命一般。而后,他横跨出去半步,险险避开身后斜刺来的剑锋,一掌拍出,将本就在魔教围攻下受伤的陆殷之拍了出去,目光如骨附蛆贴过去,却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小子护莫生凉倒是护得紧。莫生凉见陆殷之不惜受伤突围救他,不由怔了下,本能一喝,“当心!”陆殷之迅疾扭身,就见魏骁戎携着令人发悚的气场袭来,却独独缺了杀气。他心下微惑,却不敢硬接他这一掌。堪堪避开后,所有情绪在看到莫生凉的狼狈后皆化作怒气,疯了似的要伤到魏骁戎,为盟主报仇。魏骁戎则且战且退,招招式式都不多余,面对起陆殷之来游刃有余,时不时还询问似的瞥一眼莫生凉,似乎在问——我这样打,你看如何?莫生凉气得几欲吐血,撑着剑四下环顾,却略感欣慰地发觉魔教已被逼得鸡飞狗跳——他蓦地一怔,魔教被逼住,他为什么要欣慰?几息时间,魏骁戎便在有意的让招之下被陆殷之逼到魔教那边,二人对了几招后,魏骁戎一旋身,却是发出了“走”的指令,武林中人一时癫狂,拼命想将这群无耻之人留下,却奈何身上带伤,这群人又是魔教精英,他们根本留不下一个人。一番变故之后,各门派的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心照不宣地看向莫生凉,却见一个侍卫横抱起盟主便想离开,不由都下意识地拦住了去路,这才发现莫生凉已经昏了过去。一个凉凉的声音飘至,“魔教可真会挑时间,偏偏在莫盟主即将落败之时。”“是啊是啊,这盟主之位,可该如何处置?”“算起来,圣堂明琉是占了上风的。”“可风门门主一招未发,如今又被那魔教教主打成重伤……这怎么算?”“诸位。”人群中挤出一位青年,衣袍染血,却双眸明亮,负一柄重剑,赫然便是明琉。他环顾一圈形形色色的面孔,不经意间看到苏文亭不动声色地进了逐云场,便不着痕迹地微微颔首,转向各门派,“诸位,听在下一句。”“在下察觉得到,盟主的确身负重伤,却在与我交手时多处留手,不愿伤及在下。最后不敌,只因其身体不许。”明琉字正腔圆,声音清朗,极具说服力,“既然盟主身负重伤都可与在下一战,便证明盟主的实力绝对在我们之上。如此,盟主仍旧是盟主,有何不可?”底下多数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可为何那魔教会在你们即将分出结果之时来犯?”有人大叫一声。明琉眸色微沉,“你可是在怀疑盟主的忠心?”底下的私语声稍稍加大,即使在倾盆暴雨中也能听得分外清楚。“在下相信盟主,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