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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个更加和缓的语气:“虽然你跟严峫有矛盾,这个大家都知道,但我了解你,知道你不至于故意诬陷他。我只想提醒你必须要考虑到两种可能性:第一是你确实对他抱有很深的个人成见,以至于你从感情上偏向于他要害你;第二是……”“你们是站同一边的。”方正弘向后退去,咬牙一字字道,“你们才是站同一边的。”吕局皱起眉:“老方——”“我明白了。”方正弘脸色一变,愤怒的红潮全数化作了青白,双手在身侧紧紧攥成拳,说:“我会向你证明的。”吕局起身抬手,仿佛还想分辨什么,但方正弘已经转身夺门而出,回答他的只有“砰!”一声重重摔门声响。……“那不是我送的,”宾馆房间里,严峫满脸荒谬地摇头,说:“当时我随口吩咐人去买点补品,但绝对没有让他们送药酒!”方正弘冷冷地盯着他。“开什么玩笑,越熟悉药酒的人越知道这东西不能随便乱送,万一药性与病情相冲,反而对病人不利。何况我跟方队关系一般,如果出了什么事说不清,我能不知道吗?哪怕送两瓶脑白金也比送药酒好啊!”这话倒是实情。严峫表面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发;他确实有些富豪出身的从容和骄纵,但很多敏感的人情世故,他也非常懂。送来路不明的药酒给自己工作上的对头,太不像严峫会干出来的事了。江停问:“那是谁送的?”严峫疾步踱了两圈,突然站定,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马翔?”“哎呀喂我的严哥!严哥你可总算有消息了,我们全队上下都特别特别想念你,陆顾问啥时候孕检需要马仔陪同?你随时打招呼随时吩咐哈……”严峫打断了他:“去年夏天方正弘受伤,吕局让咱们队送点东西表示慰问,当时礼品谁准备的?”手机那边马翔明显一愣:“啊?”“谁准备的?!”“你……你叫我准备,我当时忙着不知道干啥,就随便买了两盒脑白金跟两盒更年期口服液……”所有人的嘴角都微微抽搐,方正弘的脸又气红了。马翔是不可能存在“忙着不知道干啥”的情况的。他的小本本详细记载着每天干了多少活,加了多少班,国家欠他多少加班费车马费过节费精神损失费心理补偿费——所谓“忙着不知道干啥”,那差不多就是他当时忙着蹭市局wifi打本的意思了。严峫揉了揉生疼的眉心:“你给方正弘送自制药酒了?!”“什么,不是,药酒?”马翔满口叫冤:“那是能随便送的吗?我是那么不着调的人吗?!”严峫望向方正弘,后者的脸色也变了。江停抱臂站在边上,扬了扬下巴:“问马翔准备好的慰问品是怎么送去方正弘家的。”“哎,那是陆顾问吗!”马翔听到了江停的声音,热情洋溢地打招呼:“陆顾问你好呀!我们全队上下都特别特别想念你,严哥有没有不干家务活,有没有惹你生气,如果需要打手随时打招呼随时吩咐哈……”严峫:“问你话呢!”“哦哦,对对,我淘宝下单以后直接快递到市局然后转总务科了,这种写作慰问读作团建的鸡零狗碎都是总务科派小碎催跑腿的,应该是把各部门的礼品都堆一块儿,然后统一送去姓方的他们家。”马翔反应过来什么,疑惑道:“怎么严哥,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事,姓方的小妖精又来纠缠你啦?”没人敢回头去看方正弘的表情。严峫苍白无力地训斥道:“怎么说话呢,对公安前辈要学会尊重——给我通知总务科去查,一年半前负责把慰问品送去方正弘家的人是谁,实在查不出就调方正弘他们家附近的监控。这件事非常重要,立刻去办!不多说了挂了哈。”马翔还要叨逼叨,严峫逃命般挂断了通话。室内一片沉寂,良久后只听姓方的小妖精冷冷道:“你们刑侦警察上行下效,果然教育得都不错啊!”严峫自知理亏,打着哈哈表示小马年轻不懂事,以后一定多多调教。江停强行转开了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所以方队在看到秦川准备喝药酒的时候,理所当然就感到非常愤怒,觉得严峫有可能以相同的手法再一次害人?”方正弘对严峫翻了个白眼,转向江停摇了摇头,艰涩道:“其实也不至于,我再怎么糊涂,也不会认为严峫有胆子在市局里光明正大地杀人——他要是偷偷摸摸把药酒送给秦川,估计我就是另一种反应了。”“所以你当时只是嫌恶?”江停向他确认。“对。从那件事后我有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任何吃进嘴里的东西都绝不假以他人之手,像药酒这类东西更是连牙都不会沾了。”江停一手抱在胸前,另一手摩挲自己的咽喉,半晌问:“市局有多少人知道你这个心理阴影?”方正弘明确地回答:“我只告诉过吕局。是几个月前我回来上班,他问我为什么不在食堂吃饭了的时候。”周遭安静异常,众人都似懂非懂,只有严峫猛地想到了什么,蓦然看向江停。江停颔首不语,随即问出了最后一个关键的问题:“那你的副队秦川知道么?”方正弘脸色变了,刷地从床上站起来:“秦川?不,不可能——不可能是秦川!”“我只是猜测。”江停的态度非常平静,那永远不会绷紧的面部肌rou还维持着放松状态:“药酒投毒事件没有监控,没有目击,没有证据,刑侦人员只能以自身代入的思维方式去尝试摸清凶手的想法。如果我是秦川,跟刑侦支队大多数人的关系都很好,可以随意进出刑侦支队大办公室而不惹人怀疑,那就具备了充分的投毒时间和条件……”“可如果不是我阻止,秦川已经把毒酒喝下去了啊!”方正弘激烈地反对:“而且他可不是装腔作势地喝一点儿,他准备喝进嘴的药酒,那可是绝对的致死量!”对,的确说不通。如果秦川是投毒者,在明知道药酒有毒的情况下,即便以苦rou计洗脱自己的嫌疑,也不会虎到把满满一杯毒药往嘴里灌,否则那简直就是拿命在犯罪,根本没有必要。齐思浩作为刑侦人员——虽然确实比较水——在旁边听了半晌,终于忍不住犹犹豫豫地举手发言:“那个……你们刚才不是说方队有心理阴影来着,万一那个秦川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不,太牵强了。”话音刚落就只听严峫摇头否定:“万一方正弘偏偏没阻止呢?万一方正弘甚至凑上来说给我也喝点呢?在不确定因素太大的情况下,拿致死剂量的毒酒来赌博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