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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都以为铁定要凉了,没想到你的第一反应是一脚把我踢出去大吼:‘我来挡着,你快去叫增援!’……”严峫笑了起来:“但你也没跑啊,咱俩还一道立功了呢。”“跑个屁,你那一脚差点给我踹出腰间盘突出,后来我还说呢,战斗还没开始就差点损在自己人的铁蹄之下了,你要光荣了谁赔我医药费。”秦川摇头叹道:“还有第一次去扫黄卧底,你小子竟然走错了路,害得我俩都平白绕了二十分钟才回来,最后魏副局死活都不信咱俩没有结伴去嫖……”“还是余队给解的围,说‘我相信我们局里的小伙子都不该只有二十分钟’,最后只得罚钱了事。卧槽,”严峫扶着额角感慨道:“那次可真是丢人大发了,魏副局怎么就不相信咱们,简直是对审美品位和个人能力的双重侮辱啊。”秦川扑哧一下,严峫也笑出了声。门外看守听不清楚,忍不住探头探脑,大概很奇怪他们竟然没在里头打起来。“严峫,”秦川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深深地望着他:“跟你认识这些年,在市局工作这段岁月,是我这辈子最值得回忆的时光。如果人生真有理解太迟的遗憾,那遗憾应该是我的,跟你没有关系。”“我曾经真的把你当成过兄弟。”他们两人曾经很多次在审讯室里见面,但自始至终都并肩而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分别对立在两端,咫尺之遥隔断了几十年的、甚至有可能是生死之间的距离。严峫喉结上下滑动,说:“……曾经我也是。”铁门哗啦打开,两名值班警察走进来,礼貌地冲严峫点点头:“不好意思严副,时间到了。”秦川站起来,严峫也随之起身,突然忍不住:“等等!”警察的动作蹲了一顿。严峫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相册,调出在岳广平家拍下的那套风衣正装图片:“这是我们在你父亲衣橱里找到的,按时间算大前年末,应该是准备送给你的三十岁生日礼物。”秦川一动不动盯着手机屏幕,什么都没说。“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把包装盒都拆掉扔了,这样成套地挂起来吗?”“……”“因为这样的话,”严峫声音有些发涩:“他就可以对着衣架想象你穿上是什么样子了。”秦川用力仰起头,闭上眼睛吸了口气。周围特别安静,铁窗中透出惨淡的光影,映照在他闪亮的镜片上,看不清此刻是什么表情,片刻后他重又望向严峫,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警察看看手表:“确实该走了……”秦川踉跄半步,绕过铁桌,在经过严峫身边时突然又停顿了一下。警察没来得及阻止,他略微贴在严峫耳边,轻声道:“我们在看悬疑的时候,都是跟随主角怀疑所有可能作案的对象,在一层层抽丝剥茧后将坏人绳之以法。但为什么我们从未怀疑过主角呢?”严峫一愣。“如果‘坏人’就是主角,故事又将写出怎样的结局?”严峫瞳孔急剧扩张,蓦然抬头望去,却只见秦川向他微笑起来,随即在两名警察的押解下,一步步走出了审讯室。·走出市局大楼,阴霾的气味被风一吹而散,街道上红绿灯闪烁变换,汽车鸣笛穿梭来往,无数小餐馆在下班归家的人流中散发出炒菜的热香。天已经冷了,严峫站在台阶上彻底吐出一口白气,微渺的热量转瞬飘散在了半空中。秦川最后那段话还在乱轰轰的脑子里萦绕不去,严峫用大拇指关节用力揉按眉心,突然只听一声短暂的——哔!远处街道对面,G65按了下喇叭,随即江停探出车窗向他挥了挥手。该回家了。严峫心中突然腾起无穷的暖热,眼底也不自觉浮现出笑意,掐灭烟头后迎着风走向马路。就在这时他口袋里手机震响,从铃声听是来了新短信。严峫摸出来一看,除掉他被释放后来自各方杂七杂八的问候,最新一条未读短信发件人是吕局,只有简短几个字:【老方已脱离危险。】那瞬间严峫五脏六腑都是一松,不由站定脚步,就准备回复吕局“太好了”三个字。谁知他刚点回复框,还没开始输入,突然手机显示又来了条微信。“?”严峫顺手点开一扫,开始没看明白,随即突然意识到什么,漫不经心的表情死死地冻住了——红绿灯再度变换,攒动的车马和人流开始移动,喧哗充盈在一盏盏接连亮起的霓虹灯下。不远处的G65还停驻在树荫里,发出了沉闷的启动轰响。苍穹之下灰云密布,潮湿从巨大都市的旮旯角落弥漫而起。初冬寒风卷着尘沙与枯叶,发出尖锐的呜咽声,旋转直上天穹。第四卷一零零九·缉毒爆炸案第119章缅甸,小勐拉。寺庙四面环绕丛林,白日里泼墨般的浓绿都化作了地狱里爬出的重重鬼影。熊熊燃烧的火把映亮了村庄上空,响亮的噼啪声伴随着暗夜松涛,风卷着僧人们的嚎哭奔出很远。五辆开着大灯的悍马车围成一圈,几名手持冲锋枪的缅甸人站在车外,火光映出他们脸上阴沉的匪气。寺庙前的空地上,黑桃K弯下腰,面对面色如土的住持,点了点手里那张照片,用中文问:“他在哪里?”住持滴泪横流,一个劲摇头抽搐嘟囔,又要挣脱桎梏磕头求饶。黑桃K墨镜后的黑眼睛非常平静,看不出丝毫不耐烦,又用缅甸语重复问了一遍:“他在哪里?”“@¥*Y*&……”住持狠命摇头哭嚎,身后僧人们更是齐声呜咽起来。黑桃K无奈地站起身,吸了口气,停顿了几秒。然后他突然拔枪对准住持眉心,干脆利落一个点射!砰!老住持头上开了个血洞,双眼圆睁,扑通倒在了地上。周遭一静,紧接着有人尖叫有人昏倒,有人挣扎往前爬,被毒贩上前硬生生抓住。黑桃K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从容走到下一名僧人面前,问了相同的问题:“他在哪里?”僧人年纪不大,早已吓得尿了裤子,哆哆嗦嗦盯着照片上那个身穿袈裟的老人,费半天劲才能听见他说的是:“真、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求求你,饶命,饶命啊——”黑桃K问:“真的不知道?”“真的没见过,不知道,求求你,求求你——”砰!枪声久久回响,僧人的尸体溅起尘土,死不瞑目。空地上悲声大起,仿佛一出活生生的血海修罗场。黑桃K似乎有点厌倦,他闭了闭眼睛,收起枪,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