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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防人之心不可无。君亦下床走了两步,感觉还行,虽然有点不太利索,但是手脚都还没断,很不错了。他其实懊悔得很,一时大意竟然中了埋伏,也不知道霍老将军在援兵不到的情况下能不能杀出重围,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敌军的兵力都排布在埋伏上了,想来霍老将军应该是能够应对的。君亦不方便走远,就只在床边走了几步就又躺了回去。他生平最不耐烦养病,整日躺着既难受又无聊,而且又是在荒山野岭的小木屋里,身边还有个身份不明、不知道对他是不是有企图的小恩人,君亦心中郁闷得很。小恩人煮的粥倒是很好喝,香甜软糯、十分可口。没想到小恩人厨艺还不错,比军营里的伙食细致多了,小粥里还有些蔬菜。不过这位小恩人怎么好像不爱说话,喝完粥就默默收拾碗筷,收拾完了说要出去找东西吃,一个人出去了。君亦:“……”你也不怕我就这么走了,这么大恩情不想让我还了?但是君亦现在依旧是半聋半瞎,只好一脸温顺地点头,做一个安静又虚弱的美男子。昭云其实是不敢说话,他自己说是君亦宠爱的小美人,但又不知道小美人平时是怎么跟君亦说话的,因此就只好少说。郎中说君亦醒来之后要吃得清淡些,这里也没什么能吃的,就想着去抓两条鱼来煮鱼汤。抓完鱼想起家里还剩了面粉,可以拿来再煮面条,于是就又去挖了些野菜,打算炒一炒拌着面条吃。不过这都是权益之计,还是得向隔壁村里的村民们再换一些吃的,只可惜太远了,他怕君亦等得久,只好还是再去。君亦倒是很自在,渴了便自己倒水喝。他双眼的视力果然如军医所说,正在逐渐恢复,白天已经能伸手看清五指了,可到了傍晚似乎又衰退了些。昭云正是傍晚回来的,君亦同他打过招呼,心里有些可惜,怎么就不再早半个时辰回来呢?君亦心里记挂着此事,第二天醒得特别早,他倒要看看救他的人究竟是谁!他兴奋地睁开眼,一看,傻眼了。昭云醒得比他还要早,正坐在桌边泡茶,动作慢悠悠地、细致得很。昭云专心致志,竟然没发现君亦已经醒了。君亦盯着那人看了半响,十分难以置信。这人现在不应该在皇宫里吗?他跑西北来干什么!他是特意来找我的吗?君亦回过神再看,昭云也正看着他。君亦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瘦了,他这样拿着茶杯不觉得烫吗?昭云奇怪道:“王爷?”君亦“嗯”了一声,“你昨天说你是……”昭云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说辞,立即道:“我是你最宠爱的小美人,整个京城都……知道的……”君亦惊呆了,昭云这是在说什么呢?哦,他以为我失忆了,正在试图骗我。但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怎么看起来这么难过、这么伤心?连眼睛都是红的。昭云紧张地观察着君亦的反应,小心翼翼地问:“王爷,你不相信吗?我可以把从前的事都说给你听,你与……我之间的事情,我全部都记得。”他看起来快要哭出来了,要是直接戳穿他,真的会哭的吧?君亦犹豫过后还是点了头,朝昭云笑了笑道:“我信你,把茶杯放下,过来,让我抱一抱。”昭云后知后觉地松开手,低头一看,指尖早已经被烫红了。君亦一伸手就能拉到他,将他抱在怀里、握着他的手问:“疼不疼?”昭云说不疼,但是却哭了起来。他讨厌自己这么没用,说了不疼的还哭什么呢,他的温柔是给别人的,不是给你的!这么一想,哭得更加伤心了。君亦:“……”昭云的哭声是很细微的,小声地抽泣,肩膀还有些发抖,看起来弱小、无助又可怜。君亦错愕道:“受伤的是我,你哭什么呢。”昭云以为君亦生气了,顿时不敢哭了,但因为哭得太伤心了一下子忍不住、还是有些一抽一抽的,眼巴巴地望着君亦。君亦看得心都揪起来,这人怎么能这么乖呢,于是轻轻拍了拍他肩膀,“想哭就哭吧,先前……也是委屈你了。”从前的种种,疑心也好、不甘心也好,今日一看还有不明白,昭云这样哪里像是心系太子……或许从前是的,但是他不在乎了、也不愿再想了,君亦终于在心里承认,是他错了,是他错待了昭云。昭云在君亦怀里哭,哭得累了就趴在君亦肩膀上接着哭,虽然也小心地害怕碰到了伤口,但就是不肯松手。君亦无奈极了,“你也歇一歇,哭这么久不累吗?”昭云带着哭腔应了一声,“嗯。”君亦:“……”昭云崩溃的情绪许久之后才渐渐恢复,他终于止住了哭泣,问君亦:“王爷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君亦:“……”君亦只好继续假装失忆,提议道:“说说我们从前的事?”昭云点头,想了一会才开口。他道:“四年多以前,王爷回京,百姓们都说您是神兵天降、打仗特别厉害。我好奇极了,就跟大家一起去看你,百姓们在路边欢呼,你骑着马、跟同行的官兵说笑,我听不清你们在说什么,但就是觉得你特别好。”君亦:“……”这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君亦不露声色道:“你继续说。”昭云摇头,“也没什么了。我运气好,最终得偿所愿。”昭云说得轻描淡写,但其实必定不是这样。君亦记得那段时间,好像到哪里都能看见昭云,起初只觉得有缘,后来才想起京城那么大、哪能到处偶遇,于是便派人去查昭云的底细。起初倒是没查出什么,但是后来……君亦想起从前,神色复杂地:“嗯。”55君亦闭了闭眼,敛去情绪道:“你不愿意说,那便算了,你刚才泡的是什么茶?”昭云答:“村子里的粗茶,不好喝的。”不好喝但是十分去油腻,配合着刚烙好的煎饼最合适不过。君亦倒是很好奇,从前他竟然不知道昭云会做饭,于是问他:“你的厨艺是在哪里学的?”昭云答:“小时候寄住在豫县的堂叔家里,堂婶和家中的弟妹都身体不好,只能我来做饭,小时候还和堂叔一起在街上卖过馄饨,可好吃了。”“唔,那改日做了给我尝尝,”君亦从没听昭云说起过这些,好奇道:“后来怎么去了京城?”昭云的呼吸顿了一顿,刻意地笑了笑,“后来有一日,有位公子突然来堂叔家里,自称是我姐夫要带我回家,我本是不相信的,但是他带了长姐的信物。”君亦道:“你还有个jiejie?”昭云点头,有些茫然道:“可是到了京城才发现,长姐已经死了。”君亦:“……”昭云幼年时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