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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凉处。乔翰秋的脸色极难看,因为刚才同聂思语争吵,还没缓过来。楚宴不由担心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乔翰秋手心捏得作响:“那日我当众拒绝了皇后,她在朝乔家施压,逼我就范。可没想到我父这么没有骨气,竟然也在规劝我。”楚宴没有插话,而是静静的听着。等乔翰秋说完了这些,才略带歉意的朝楚宴说:“又让你听这些抱怨了……”楚宴摇了摇头:“没关系。”乔翰秋说完了这些,方才积压在心里的戾气都疏散开了。他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模样,深深注视着楚宴,忽然发现楚宴脸上的妆容和平日的不一样。今日的妆容,让他五官都艳丽起来。乔翰秋露出了笑容:“你和周珏还真是双生子,若不是你今日上了妆,我还以为是周珏站在我面前呢。”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楚宴一下子明白了,难怪萧允泽会拉着他上妆。他若是直接过来,兴许乔翰秋会朝那方面去想。如今上了妆,是为了更好的将‘周盼’和‘周珏’分开。楚宴朝他解释道:“阿珏他毕竟是我弟弟,相似些也是难免的。”乔翰秋笑了笑:“哪日你出去时穿穿男装,兴许我还真辨不出你们。”楚宴也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是有些难看:“乔公子这是打趣我像男子,还是说阿珏像女子?”乔翰秋慌乱的解释:“当然不是!在我心里,你自然是最好看的!”说着说着,乔翰秋自己先脸红起来了。楚宴看到乔翰秋这样,狠了狠心,要彻底同乔翰秋说清楚。拖下去,对谁都不好。“乔公子,我原本是不打算见你的。”乔翰秋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为何?”楚宴望向了他:“是阿珏说你想和我谈谈,所以我才出来了。”楚宴又想起了刚才乔翰秋打断了他和聂靖云之间的谈话,不由说道:“方才乔公子指责聂靖云同我男女授受不亲,那现在的我们不也一样?”乔翰秋很想说,根本就不一样。他是他的未婚夫。然而这句话却哽咽在喉咙里,乔翰秋怎么也说不出口。这些天他拿酒精麻痹自己,就是想忘却这些痛苦的记忆。现在倒好,被楚宴这么一提,他越发的痛苦了。“那日,你为何要跟我退亲?”“我有喜欢的人了。”乔翰秋一瞬间想到了聂靖云,他牙咬得作响:“谁?”“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过你,乔公子有那么多爱慕你的人,缺了我一个,并无影响。”乔翰秋痛苦又愤怒:“可是聂思语?她针对你了?”说到这份儿上了,楚宴神色疲倦:“并非针对那么简单,我一日占着你未婚妻的位置,就有无数人想要我的命。”这句话,在乔翰秋耳朵里炸开。“周盼身体羸弱,经不起那些折腾。若乔公子怜惜,希望周盼不要早死,就请不要再来找我了。”乔翰秋哑声:“那日落水,你醒来之后曾说过是聂思语推了你,而后又改了口说自己想不起来。是我太蠢,没有细究下去……”楚宴做出一个嘘的动作:“有些事情,不能说破。”乔翰秋身体发颤,的确是他没能护好楚宴。乔翰秋满心的后怕,倘若不是纪子尘的医术高明,那楚宴是不是救不回来了?此时此刻,乔翰秋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韦柯的话。——倘若推翻聂家,就不会有这些后顾之忧了。乔翰秋的心沾染上了黑暗,倘若不是聂家这些人,他怎会同周盼退亲,而此刻又怎会害得乔家受到皇后的压迫?“我该走了,万望乔公子珍重。”乔翰秋被这话从那些负面的思绪里给拉了出来,满是痛苦和不舍。正当楚宴准备离开的时候,那边却传来了sao动声。楚宴朝那里望了过去,才发现宾客们正四周逃窜。周父也像是见了鬼似的,急匆匆的跑过来:“珏……盼儿,不好了!大皇子他发病了!”“你怎知他是……”周父打断了他的话:“哎,你就别瞒着我了!都成那个样子了,除了大皇子还有谁!”楚宴睁大了眼,立马就朝那边走去。乔翰秋不明白为何大皇子会在楚宴的生辰礼上,他也跟着楚宴一同走了过去。来的宾客俨然被吓傻了,都尖叫着朝门口逃散。楚宴被这人潮挤得直直往后退,还是乔翰秋在后方稳住了他的身体,楚宴才没有摔倒。他眼神复杂的望向了乔翰秋,而乔翰秋却面带苦涩的说:“盼儿,你小心些。”楚宴低垂下眼眸,掩去过于复杂的目光。“多谢。”当楚宴总算是走到了那边,却看见萧允泽发疯似的在地上,他的衣衫都乱了,眼眸逐渐染成了红色。乔翰秋还是第一次见到萧允泽发病,周围不知被他伤了多少的家奴,全都躺在地上叫苦不迭。管家还在指挥着家奴们:“你们快站起来啊!没看见他伤了这么多宾客吗!”地上的那些家奴有不少是受了伤的,还有些被扭断了手,疼得直冒冷汗。管家一看楚宴过来了,脸都吓白了:“小姐,你怎么过来了?”“快去那边帮我父亲稳住宾客,这里有我。”“可……”“别废话了,快去。”管家只能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这里。楚宴望向了那边的萧允泽,没有半点犹豫,迈开了脚步要朝那边走去。乔翰秋脸色苍白的大喊:“他现在很危险,别过去!”听到了声音,萧允泽朝楚宴的方向望去。他似乎还剩最后的理智,苦苦的抑制着自己,几乎是从喉咙里憋出了这几个字来:“别,过来!”楚宴站在原地,眼神直直的望向了萧允泽,那双红眸是如此令人熟悉。他没有倒退,反而是一步步的前进。楚宴想起了萧允泽的话,没有人靠近他,所有人都害怕他,只有楚宴。所以当他过来的时候,他如一个溺水之人本能的抓住了浮木。前世的事情已经忘得一干二净,楚宴此刻才忍不住想,当时的他是否也是这种想法,所以在他死的时候才那般凄厉。“萧允泽,你真的想让我离开?”而地上的那个人,完全不敢抓住他,意识已经彻底凌乱。“滚。”我会……伤着你的。楚宴的手搭在他的发上,语气里带了一丝委屈:“你让我滚到哪里去?”而萧允泽却说不出话来了,他此刻的脸上不仅沾染了泥土,还有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