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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是太-祖高皇帝选定的继承人又能怎样?晋恭王虽然薨了,他儿子还活得好好的。燕王敢明目张胆的说他亲娘是孝慈高皇后,又到处散布流言,说什么太--祖-高皇帝万分喜欢他,曾想把皇位传给他,顺便往自己身上一瓢一瓢的泼脏水,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朱棣不敢干的?靖难清君侧?XX的就是造反!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建文帝气怒已极,挥手扫落案上的奏疏,毛笔和砚台砸落在地,墨汁飞溅,金黄色的常服衣摆染上一片乌黑。暖阁内伺候的宦官全都跪伏在地,门外的的宫人纷纷垂头,脸色发白,不敢发出丁点声音。虽然挂着仁厚慈爱的牌子,可对宫中的宦官,建文帝难得给一个笑脸,一旦发脾气,承受怒火的往往却是他们内侍监太监王景弘候在暖阁外,小心听着室内的动静,一身庶人服的黄子澄和齐泰跟在他的身后,正在犹豫,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这个时候进去。虽说能见皇帝一面不容易,但遇上皇帝气不顺,却不是讨官位的好时机。两人互相看看,叹息一声,官复原职的希望似乎离他们越来越远。失意的不只是齐泰和黄子澄,还有不久前通过殿试的新科进士们。作为职场新鲜人,众人正满怀激-情,期待着大展身手,结果倒霉催的,殿试后竟遇上了日食!钦天监监正一句“凶兆,不吉”,他们就被彻底被打入了冷宫。年纪轻的还能申请到国子监中继续深造,年纪大的就没那么好的运气。苦读多年,为的就是鱼跃龙门,封官拜相,不想龙门跃过了,却没鼓乐齐鸣金光灿烂,好处更是没得到,反而噗通一声又掉进了水里,摔得不轻。想上岸?继续艰苦奋斗吧。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千军万马中挤过独木桥,把多少对手落在身后,踹到桥底,他们容易吗?等着选官?这要等到猴年马月去!想走一下关系,申请做个庶吉士?座师摇摇手指,那是洪武年间的老规矩,复兴周礼的建文帝早已表示,打破传统,不予采用。建文帝重视读书人不假,无奈燕王蹦跶得太欢,着实没有太多精力去关注这些新进人才。比起其他人,一甲三位倒是待遇好点,终归是建文帝钦点的状元榜眼探花,总要照顾一下。马上官授六部是不可能的,洪武年间的太学生才有这个待遇。但也不能待遇太差,建文帝干脆大笔一挥,从状元到探花并授翰林修撰,分到方孝孺手下,共同研究周礼,一起修书去吧。建文帝在位期间,只举办了这一次殿试,钦点状元胡靖,榜眼王艮,探花李贯,都是饱学之人,文章一流,仁义道德三纲五常张口就来。燕王造反期间,这几位都没少骂其为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状元胡靖还曾在殿试文章中痛斥燕王,获得了建文帝的额外嘉奖,将原本该给王艮的第一名给了他,成为了名留史书的一次“暗-箱-cao-作”。后来的史实却证明,这次暗-箱-cao-作很不成功,就算以貌取人,建文帝也比不上他的祖父。燕王进南京,江山易主时,建文帝看好的人才,百分之九十以上跳槽再就业,没有一点心理压力,倒是被他嫌弃相貌的王艮以身殉国,为国尽忠,其志可嘉。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就算有,对建文帝也是毫无用处。胡广,李贯,解缙,杨荣,哪个不是建文帝提拔的?没等这些人在朱允炆手下发光发热,就被朱棣摘了桃子。对侄子,朱棣一向不怎么客气,人才抢了,皇位更不能放过。建文帝还能怎么办?到地下找朱元璋告状,说他被叔叔一脚从皇位上踹下来?可行-性-为零。值得一提的是,建文二年的状元榜眼探花全部来自江西,并出自同一里中。永乐二年,同样是来自江西的举子包揽了科举考试的前七名。江西学子们用铁一般的事实向世人证明,什么叫学霸?这就是!可再是学霸,不得朝廷重用也没法出头。所以,胡靖三人必须在翰林修撰的位置上专心修书,其余进士们也得继续熬着。等到燕王打进南京,他们就可以殉国的殉国,升官的升官,回家的回家,开始书写他们在历史中的另一段人生。建文二年的进士,在永乐帝登基后,前缀被改为洪武三十三年。直到明朝官方承认建文帝在位的合法性,又得再改一次。这样奇特的经历,在大明历史上也算是独一份。朝中大臣得知六十万朝廷大军被燕军打败的消息,私下里议论纷纷,各自起了打算。但在早朝之上,奉天殿中,却有志一同的装起了鹌鹑。建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眼前这群鹌鹑,吸气,呼气,再吸气,好悬没把牙给咬碎了。这就是朝廷大臣,这就是国之栋梁,朕之股肱!去他XX!“诸位爱卿,可有良策?”良策?没有。“真没有?”真没有。满朝文武一问三不知,头摇得像拨浪鼓。誓要把鹌鹑精神发挥到底。建文帝无言,心头顿时涌上一股悲哀。常言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他自认不是失道昏君,不久前还减少了江、浙的田赋。当时,这些大臣各个对他歌功颂德,甚至以尧舜相比。如今呢?建文帝猛地攥紧了拳头,狠狠砸在龙椅之上。一声闷响,满朝文武头垂得更低,反应快的立刻伏地高呼,“陛下息怒,保重龙体!”一边高呼,一边痛哭,泪如雨下。“臣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臣有罪!”此举给了其他人灵感,纷纷跪地请罪,武臣还顾虑着面子,文臣却不管那一套,扯开嗓子一阵嚎啕。问策?哭。问罪?继续哭。哭成这样,无论皇帝想做什么,全都没门。建文帝气得脸色铁青,大臣们哭得更加起劲。殿外执勤的金吾卫和大汉将军面面相觑,之前还好好的,这怎么又哭上了?哭到最后,几名年老的文官竟当殿乞骸骨,口称无能,只求罢官归乡。“臣无能,臣……”哭着哭着,吏部左侍郎昏了,户部右侍郎倒了,礼部尚书口吐白沫,到后来,竟然连武官行列都有人摇摇欲坠,彪形大汉照样梨花带雨,弱柳扶风。建文帝牙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