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我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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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林清晩手撑着床想起身,却蓦然感觉到掌心下传来的痛感,她倒吸了口气抬起手看。 随即整个人怔愣一瞬。 只见她左手手掌心已经被细布一圈圈缠绕住。 她看着自己的手第一个念头就是,昨晚有人来过。 这里是奚玄良的地盘,如今她被软禁,除了他还有谁会进入她的房间? 只是,他为何会在她身上划出一道伤。 又为什么,不肯见她? 而且那天她与他说了许多真心话,他是不愿相信吗? 她不敢随意笃定如今的他还像从前那样爱自己,不敢往好了想…… 她背叛了他许多次,只敢往最坏了去猜原因。 思及此,她眼中是一闪而过的失落,心中蓦然一阵刺痛。 突然的感情波动让她痛得有些难以呼吸,她捂着心脏之处微微勾着身子,喘了几口气后强行将自己从方才的思绪中拽了出来。 缓了缓方才叫了门外的人要水洗漱。 洗漱完,她将帕子扔进水中,抬眸看向其中一名侍女,她说:“我要见奚玄良。” “夫人不必如此着急,尊上若想来自然会来。” 她淡笑了一下,缓缓将缠在手掌上的细布一圈一圈解开,白布上染了深深的血迹,但掌心上的伤明显被上过药,已然结痂,只是因为她的动作而裂开了。 若奚玄良还会给她的伤上药,便说明还是多少对她有些在乎。 眼下她没办法,只能借着一试。 她需要一个解释。 她将染血的细布与擦脸的帕子一同扔在一处,盆中便显出了丝丝红色蔓延开来。 两名侍女也拿不准主意,互视一眼,再抬头看,只见面前的女子莞尔道:“你们替我转告他一声,我已是将死之人,若他不来见我,以后也不必见了。” 毕竟,人都死了,自然见不到。 侍女闻言退了出去将门合上,结界落下。 其中一人将林清晩的举动和话语都转达给奚玄良。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侍女便回来了。 侍女原先对林清晩还有几分恭敬,待她此番回来便冷淡傲慢了许多。 她直言道:“尊上说了,不见。” 说完后她又不由自主的想起方才见尊上的情形。 眼前这位夫人称自己是将死之人,她们倒是没看出来,反倒是尊上的脸色比她还差。 林清晩早料到了这个可能,短暂的沉默之后点了点头。 只是长此以往被他软禁下去不是办法。 死前总是想再见一面的,总觉得,还有好多好多的话,不曾来得及告诉他…… 她执意想再见他一面,所以晚上强行打起精神想等他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皮越来越沉,脑子时而昏沉时而清醒。 到最后竟还是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次抬手一看,果然,旧伤上添新伤,但都是好好上过药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划伤她的手,为什么好好的给她上药,又为什么总是不愿意见她最后一面。 一面也好啊,若是被抹杀,就再也见不到了。 想到前几天总是困得厉害,让她对夜里的事毫无察觉便觉得奇怪。 直到傍晚,那碗熟悉的药再次送了进来,她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她一直相信奚玄良不会害自己,可却忽略了他也是会给她下药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也说不清心底是怎样的感受,心口被苦涩和痛意填满,可好在情毒并不如从前那样痛苦了。 喝药时侍女看着她,她便假装不知尽数咽下。 待人出去后便在角落撑着墙催吐吐了出来,吐的时候胃里难受得厉害,可是偏偏她又不能发出声音,只能强行忍耐。 说起来,自从被奚玄良关了以来,她就再没有进食过任何东西,修者虽然不会饿,可胃里也是空的,如今吐起来自然是难受的。 今晚她躺上床合上眼,后背朝着外面。 她等了很久,久到她的身子都有些疲惫的支撑不住时,门被人推开了。 熟悉的脚步声靠近自己的床塌,大片阴影压了下来,让她整个人坠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她藏在被中的手下意识蜷缩起,许是因为紧张,就连心跳的声音也强烈了一些,但也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身后的男人似乎坐在了她的身侧,大掌捉住她藏在被中的手,将其带了出来。 奚玄良的目光先是落在她掌心的细布上,随即目光缓缓上移落在她的脸上,一点点打量着她的脸。 看了片刻,他忽而低低轻笑,笑意莫名而危险,让床上的女子不自觉紧绷着神经。 她还未急着醒来,她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谁料就在她深思时,身上的被子陡然被人掀开,有人翻身而上将她死死压在了身下。 灼热的呼吸渐渐逼近,下巴被人掐住,什么湿软的触感落在脖颈上,激得她瞬间血液沸腾。 她的呼吸有些乱了,羽睫微颤。 她有些不敢相信,奚玄良每晚都来,是为了对她做这些事? 总觉得……哪不太对劲。 直到微凉的手贴上她腰间细腻的肌肤,她被凉得身子一颤,耳畔也被人紧贴着唇呼吸,那人暧昧低语:“林清晩,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言落,男人的手顺着腰线下滑,钻进她的小裤里,触摸上她弹翘柔软的臀,随即发力揉了揉。 林清晩咬着唇骤然睁眼,谁知一抬眼便撞入了那双漆黑深沉的眸中,里面幽暗似深潭,让人望而生畏,如今就连她也不例外。 她的嗓音轻颤:“手,拿出来。” 奚玄良默了默,念着林清晩体内余毒未清,索性也没有强硬的做些什么,而是利落的抽手翻身躺在她的身侧,道:“时候不早了,睡吧。” 林清晩一愣,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好说话,一时间都让她有种他压根就对她不感兴趣的错觉。 压下心底的疑惑,她望着纱幔问道:“那天我说的话……你信吗?” 奚玄良不言语,她便猜到了他大概也不会轻易信她。 她心中自嘲一笑,又换了个问题:“我手上的伤,为什么?” 顿了顿,她又改口问:“或者说,今夜还要划上一刀吗?” 她问得认真,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温柔得让身侧的男人也松了口。 奚玄良从后搂着她的腰将人摁进怀里,他嗓音低沉道:“你应当听说过魔族人向来有吃人喝血的习惯。” “这几日我与几位魔君比试,身上受了些伤,魔族的大夫说可以用修者的血入药,好得快些。” 真的吗? 林清晩似信非信,早就听闻魔族有传言杀了修道者喝其血吃其rou会使伤口愈合得快些,但到底是流言。 更何况,奚玄良会用她的血入药? 她有些不太信……可是眼下的他,却又是一个魔族人。 见她皱着眉深思的模样甚是有意思,奚玄良下意识轻牵唇角无声的笑笑。 本就是随意胡诌的几句敷衍她罢了,她却想得这么认真。 握着她腰的手不由得用了点力道,手也不动声色揉捏起她腰间柔软的地方,揉得她身子又痒又软。 林清晩伸手探向自己腰窝,想推拒他,却反被他捉住手,如此一来便裂开了伤口,她痛呼了一声。 奚玄良急忙松开手,拧眉道:“我看看。” 他拉着她的手指,她不得不转身与他面对面。 借着淡淡的月色,她看着他低头锁眉的模样。 手被他握在手中查看,而她则仰头注视着他,忽然动了动唇道:“奚玄良。” 奚玄良手上动作一顿,目光跟着落在她黑亮的眼眸中。 “你说我的血于你有用,那你今晚还取吗?”女子言语诚恳认真。 认真到让他觉得,若是他肯定回答,那么她也许会答应他的要求。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挑起她的下巴,低头一口咬上她的唇瓣。 林清晩却不依不饶开口:“奚玄良,我都知道了。” “那天晚上你来我房间。” 奚玄良忍不住亲了下她的唇便强忍着离开,没再碰她,却忽然被她脸上打趣的笑意迷了眼。 她说:“你亲我了。” 目光缓缓落在她一开一合的唇上,喉结上下滚动。 “也碰我了。” 良久,他很轻的“嗯”了一声,沙哑道:“然后呢?” “然后?”林清晩想了想,说,“然后我就在想……” 她说着说着声音莫名有了几分哽咽,顿了顿索性闭上眼主动堵住他的唇,继续道:“……你最后是不是,还是相信我的?” 相信她说的,心里的人一直是他? 她眼中热泪涌现,眼角滑过泪痕,她不顾手上的伤,伸手缠绕上他的脖颈,她说:“别关着我好不好?” “我想见你……”她一下一下吮着他的唇,追着他胡乱的亲吻着,分明是她自愿的,可眼中的泪就是止不住,像是这几日压抑的委屈瞬间将她淹没,她说:“你为什么不愿意过来见我,你是不是还是有些怨我的?” 女人的声音夹杂着哭腔传入耳,他的心在这一瞬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紧接着又是越发汹涌的感觉袭来,如同无数把刀刃深深插入,大概剜心之痛也不过如此。 他的手抬起又落下,最终还是抬了起来将人推开。 林清晩眼中含泪怔愣地看着他。 他说:“明天,明天过后我便不关着你了。” “为什么……”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好说话,下意识脱口而出。 因为,邬景告诉他的方法中提到,需要三日,她的毒才能算彻底清完。 只不过这些,他自然不会告诉她。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眸色蓦然一深:“不过,你若想逃,被抓回来是什么下场你该知道。” 气氛一时间凝滞,她也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回忆,一时间竟还有些害怕他。 她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她又能去哪儿呢? 无非是用最后短暂的时间陪着自己在乎的人罢了。 如此想着,也由衷道:“奚玄良,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离开你了。” “是吗……” “嗯。” 后来,女人渐渐在他怀里睡去,她没能看见他此刻面色的苍白,也不曾发现他手掌心处比她更深的伤痕。 奚玄良施法暂时封住了她的五感,再次故技重施,将这最后一次完成。 此法一共要完成三次,每一次她的痛便会减少几分,直到体内再无毒素,犹如洗经伐髓一般。 只是,做完这些,他也该尽快完成答应邬景的事了。 邬景之所以愿意告诉他救人之法,便是给过他期限,一月内剿灭所有仙门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