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宠她跑路不干啦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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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酥抖了抖耳朵尖。她不太喜欢被揉耳朵,重渊明知道的,可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可劲儿揉她耳朵。看她不乐意。他就高兴了。 酥酥没回答。 赤极殿中,若说重渊有什么明显不喜的人,那大概就是松石了。 重渊不喜欢她去望星坡。因为望星坡是松石巡守的领地。 望星坡再往东,就是裂星河,过了裂星河,再绕过松山,就离开了赤极殿。 松石会经常顺着这条路前往尘世间,回来时会给酥酥带一些小吃,油饼,包子,窝窝头。还有一些话本子。 酥酥喜欢这些,尤其是尘世间的话本子,还有几个修真|世家的说书本子,她都爱看。 松石差不多每隔半个月,会在望星坡点一次天灯。清晨天刚亮,烈焰似的天灯飞在望星坡的上空。 每次这个时候,酥酥都会去,松石都会给她备好一些rou脯果子,甚至煮一壶花茶,给她讲一些外出遇到的趣事。 听得久了,酥酥有时候也会问重渊,她能去尘世间玩吗? 重渊从未回答过这个问题。 酥酥的沉默让男人有些不满,他放下酒壶,手掐着小狐的腰,轻输灵力,下一刻,一团赤红的小狐,再次变回狐耳的罗裙少女。 这忽然的变化让酥酥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坐在了重渊的大腿上。 她手掌撑着重渊的胸膛,试图跳出他的怀抱。 男人似乎轻笑了声,一只手就将小狐扣在怀中,轻松应对她的挣扎。 “小狸奴,乖。” 酥酥抿着唇:“我不是狸奴……” 也不知道重渊下尘世间看见了谁家聘的猫,回来后三五不时喊她狸奴。 她明明是狐狸不是猫。 殿外雨声逐渐密集,拍打着琉璃瓦顶,噼里啪啦地。 在雨声中,酥酥几乎是被扣在重渊的怀中,隔着薄薄的衣衫,男人胸膛冰冷,没有温度。 酥酥也不挣扎了,懒洋洋甩了一下尾巴。 “你又在不高兴什么?”酥酥小声问了一句。 他笑着,跟她玩闹,可很明显心情很不好,故意来欺负她了。 男人轻挑眉,不意外怀中的小狐能看穿他,顺势又捏起酥酥的狐尾。 她有一条漂亮的大尾巴,暖橙色的圆毛,尾巴尖部是一撮白色的细毛,蓬松而圆润,手感极其舒服。 捏着小狐的尾巴,重渊烦躁的心情有所缓和。不能告诉她真正的原因,顺口含笑跟她说了不着调的话:“我想请梅夫人来此小住,可惜她不愿来。” 有点冷。酥酥手撑着重渊的胸膛,不想贴着他了。 他身上冷的连她都暖和不起来。 她是一个喜欢暖和的狐狸。 这一次,重渊用上两分力气也没能按住酥酥,他笑意逐渐消失,看着怀中小狐用看似温和的力道,却不容拒绝地推开他。 酥酥在美人榻的一角自觉抱膝坐着,漂亮的大尾巴盘在脚前,安安静静,规规矩矩。 梅夫人啊。酥酥知道。偶尔睡在花圃里晒太阳时,听到过侍女提起。梅山夫人,手握梅镜,夫君死后没有庇护,向赤极殿投诚。 前些时候,他好像去过梅山,专门去见过梅夫人吧。 听侍婢说,殿主与梅夫人彻夜饮酒,吟诗作画,还会一起在梅山赏雪。陪梅夫人摘花煮茶。 说殿主极其温柔。 极其温柔吗? 酥酥想,她还没有去过梅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如侍婢所说,满山粉雪,风吹花海。 酥酥歪头看着重渊,“她喜欢狐狸吗,我可以给她摸摸尾巴,她要是高兴了,就来了。” 每次重渊不高兴了就来揉她尾巴,也许,别人也一样? 谁知她话音刚落,男人的脸色骤变。 几乎是从只那么一点不愉,到满面紧绷。男人唇角勾着,却半分笑意都无,眸中星星点点的皆是霜寒。 酥酥还看着重渊呢,她好像很容易就能感知到他的情绪。他很生气,或者说,有着一股奇怪的怒意。 她不理解,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重渊,你又在不高兴什么? 男人的手指这一次落在了酥酥的下巴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和平日里摸着她招惹似的不同,充满了强势,却依旧用柔软的声调问她:“你想让她摸你的尾巴?” 酥酥警惕地没回答。感觉重渊的情绪很不稳定,有种她说错了话就要被揪毛毛的错觉。 重渊也没打算等她的答案,而是轻言细语跟她说:“你是我的狐,你的尾巴只能我摸,记住了吗?” 不容拒绝。 酥酥尾巴抖了抖,然后悄悄将尾巴抱着打算藏起来。 “可是……” “没有可是。” 重渊轻柔而直接地说道:“先记住这一点,还有另外一点。有什么我说给你听的,你就只许听。和赤极殿有关的任何事,都不是你该参与的。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我的妖宠。” 说罢,男人又加重语气重申了一次:“你是我的狐。” 酥酥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忘记藏尾巴。 下巴上的手指也是冰冷的,他用力收回后,也给她留下了一丝凉意。 眼前的男人没再看她,而是抬手将她再次变回狐狸,揣到怀中,手攥着她的狐尾,有点用力地,重重揉了一把。 酥酥没动。 等大雨磅礴,窗外殿内都只剩下雨滴啪嗒声,她从重渊的怀中想跳出来。但是男人抱她抱得很紧,破费了她一番时间和力气,只能趁着重渊无意中转身松开了点力道,才赶紧挣扎开,轻盈地跳到窗台上。 开着的窗外是宽阔的花亭,被雨水冲刷地起了一层薄雾,什么也看不清。 酥酥也没想看什么,无意识地甩着尾巴,忍不住想。 这是第七次了吧。他说她是他的妖宠。 可是,她只是一只和他报团取暖的小狐妖而已。 她也不是想插手赤极殿,毕竟她会来赤极殿,也不过是因为那天她一时贪暖,从荷叶上睡着睡着滚到了满身是血的他身上。 睡醒后,这个一身是血的俊美男人对着她笑,问,小狐狸,跟不跟我走? 酥酥跟他来了。 这里的一切都和她无关,只除了他。 天地间,她好像只有他。 酥酥盯着雨幕,心里默默数着,雨停时是白日,她就不生气了,若入夜才停雨,那她就…… 多气一会儿吧。 骤雨初歇,绵延细雨漏夜不停。 望星坡栽种了不少的树,还有之前酥酥撒下种子结出的小花。 望星坡每半个月会点一次天灯,这次也不例外。 酥酥早起来望星坡,提着裙绕过这些小花儿,很快去到望星坡南边的小悬崖。烈焰红的天灯在清晨,一样在天空洒下一道红|河。 她蹲在地上,从小竹篮里掏出一把小花锄,还有一颗蔚蓝色的明珠。 地上很快刨出个小坑。 酥酥将明珠放进去时,身后吹过一阵风。 眼角余光处,能看见一抹松绿色的衣摆。 酥酥仰头。 逆着光看不清相貌的青年弯下腰来。 “这是第七颗?”青年的声音温和。 酥酥嗯了一声,想了想,还得知会一下此地的主人。 “我还能埋多少颗?” 松石顺势坐在旁边的石墩上,侧眸看着她。 酥酥在他的视线下,莫名有些赧然。 松石轻笑了笑。 “望星坡很大,足以你把所有的不快乐都埋起来。” “但是,酥酥,这样真的好吗?” 酥酥将明珠填进坑中,一点点用土埋平了。 她拍拍手上残留的泥土,而松石已经将一块折叠整齐的崭新丝绢递到她手前。 擦了手,酥酥跟松石道了谢。 在赤极殿,她还是很喜欢和松石说话的。毕竟他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会喊她名字的人。 就连给她起名的重渊,也只会叫她小狐,狸奴…… 酥酥坐在旁边的小石墩上,抱着膝,望星坡的小悬崖正对面,是隔着裂星河的松山,远远地,也是高耸入云的波澜壮阔。 她凝视着藏在雾中的山峰,小声说:“我能全埋起来的。” 把重渊给她的不愉悦埋葬起来,这样真的不好吗?是好的吧,这样才能舒服一点。 毕竟她只有重渊呀。 松石似乎无奈地笑了笑。 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