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不是他，而是她哦

    距离战星汶前往荒野捕猎，已经过了三个星期。

    这对于荒野狩猎来说时间并不算长，只是到现在没有任何联系，让银灰感到担心。

    曙光集团这样的大公司，怎么可能会没有架设移动信号终端的能力？更不用说跟着他们一起去的还是与维多利亚方交接的，他们口中的血亲。

    这样的对待方式让银灰更加确信，实际上战星汶只是一个被家族遗弃的边门子弟，否则，怎么会对他的安全如此不上心？

    他们总部的人有萨卡兹雇佣兵保护，可是战星汶可是孤身前去；菲比回来说他们有专人负责外出的安全，可通过其他贵族的信息渠道，银灰了解到的是外出的车辆只有一辆，上面最多承载五人。

    空荡的房间已经不剩什么生活的气息，只有潮湿的水汽与从楼上偷偷爬下，试图开疆扩土的源石甲虫。

    它们被踢了出去，银灰也没有太闲，诺希斯有些事没有说错，他确实应该为家族考虑；而如何拉拢人心，也是重要的一部分学习内容。

    在他的努力下，整栋宿舍楼的感染者学生都知道了除了战星汶外还有另一位愿意与他们拉近关系的学生，尽管他看起来似乎有所图谋；但考虑到他提供了曙光集团更丰富的未来发展，也不算不能当做交往的朋友。

    感染者学生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傻子，他们清楚的知道在银灰提出的那张合作单上签名可以带来怎样的利益。

    这些事，诺希斯也知道，他没有再做阻拦；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三十七号街，阴森的角落，以十瓶为单位的交易一直在进行。

    诺希斯得到金钱与原料，贵族蒂莫西得到市场上绝对不能正常出售的药物。

    而这些药物，是能够针对感染生物起效的药。

    ————

    荒野，弹丸在感染生物的甲壳上炸开，上膛的机械声响拖曳出阴影中更多扭曲得足有卡车大小的巨型源石生物。

    “W！引爆引爆！大不了让肆萨雅从海里随便弄点什么当原料！”

    这荒野里怎么会有五米高的源石鬣齿兽啊！这咋活捉！

    完全没有校园青涩的战星汶早就连校服都扔到了车里，一身紧身作战服的他在背后被凯尔希砸上两瓶恢复药剂的情况下，扛起高举起爆器的W跳出洞窟，待到烟尘升腾，才踉跄着与W一同跌坐在凯尔希面前。

    “呦，你的Mon3TR呢？”

    W仰面朝天，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张嘴，被凯尔希拧开的恢复药剂塞了个正着。

    “Mon3TR在面对这样的威胁等级时还不需要出现。”

    凯尔希掀开注射枪的弹仓，双手捏着填进两枚治疗弹，松了松肩膀：“有些不对劲，这里的感染生物体态与行动模式都显而易见的有人为改造的痕迹。”

    话音刚落，坚硬的花岗岩与虚浮的沙土如同平淡无波的水面被砸上一块巨石，肆萨雅的触腕扭碎了石块，从地下钻出。

    “有生物活性增强药物在这附近被释放，我还闻到了和学校里一样的味道。”　她盘绕着，触须最终凝合成为常态的裸足，在坚硬的砂砾上踩过，又轻灵地扒上战星汶的身子。

    脚丫抖去细密细沙，贴在身下人的腿侧，来回磨蹭；粘液开始咕叽作响，早已熟悉的鲜甜味道从肆萨雅的皮肤渗出。

    “血亲，这里太干涸了，我们什么时候让舒适的水雾充斥到这？”

    凯尔希瞥了眼海嗣表达亲近的特殊方式，用自己穿着皮靴的足尖拨弄了下抱着“恐鱼”享受安逸时光的战星汶。

    “有人想要针对你。”

    “看出来了，在我们将计就计之前，我问一下为什么凯尔希医生你觉得这是单纯针对我？明明我们是一起行动吧？”

    “很简单。”W警惕着周围，头也没回：“你家那怪物明面上是曙光集团的负责人，保镖是我这个有着市场认证的萨卡兹佣兵；中途加入了一位感染者医师，有卡兹戴尔王庭贵族背景。”

    “你觉得，暗算我们的人除了针对你这个‘没有势力’也‘没有反抗能力’的学生，还能是针对谁？”

    “而且，他们还认为你对我们而言是可有可无的；才会使用这样的方法，认为我们会在顾虑危险的情况下把你放弃。”

    风尘肆虐中的凯尔希衣裙飘摆，眼中透出不屑：“他们误判了我们的实力与你对我们的重要性。”

    “肆萨雅，帮我收集生物药剂的样本。”

    “恐鱼”蠕动着身子汇聚出委屈的女孩模样，恋恋不舍地用触手缠住战星汶的脖颈：“可我好不容易才能和血亲肌肤接触，哥哥被他们排挤就排挤嘛，正好可以和我一直待在一起！！”

    “在另一片大地上你已经这么做了。”

    “现在带着他一起进洞xue，两个小时；这是从移动城市到这里的最短时间。”

    “好耶！”肆萨雅不再委屈，而是拽着还想说什么的战星汶，在触手包裹他全身的情况下，潜入沙堆。

    “W？”

    “知道，知道。”

    她清了清嗓子，对着凯尔希掀起衣服下摆，露出麦色健康的小腹：“来一拳，找点感觉。”

    挽起袖子，象征性的在她肚子上锤上一下，凯尔希扭了扭手腕。称得上温柔的动作让W只是微微侧身，连语气都没有半点变化。

    “没吃饭？”

    皱眉，凯尔希挽起袖子，啧了声：“你自找的。”

    常年举握医疗枪的手臂称不上羸弱，全力挥舞的拳头甚至有了破空的恐怖呜呜声。

    “咳！噗……嘶啊……老女……你他妈……”

    反应不及的W几乎被拳头打得腾空，痛苦的半跪，倒是没忘记自己的任务：“求救……求救！感染生物狂暴！嘶——痛！我们支持不了多久！”

    她的声音仿佛濒死，还有凯尔希在一旁用她的铳械朝天开火的噪音。

    听起来确实像真的一样。

    更别说那些的确从地下钻出的沙地怪物。

    ————

    在学校，课程还在继续，只是菲比日常没有出现在课堂之上，他的座位和战星汶的座位空了很久。

    他当然没去，但就算在学校，他也要比其他贵族多出一个任务。

    他要负责与感染者学生的对接，战星汶不在，而他又自认自己可以与曙光集团借助战星汶这个关系成为合作伙伴，上心的他哪怕课也不上了都要解决战星汶嘱咐过的事情。

    毕竟，他来学校读书就是为了认识更多的人，拓展人脉。

    现在有一步登天的机会摆在眼前，傻子才会继续在班里读书！

    “银灰！！兄弟！！！出问题了！”所以，当他听见不好的信息，踹门闯进教室时，哪怕讲台上的教授是最让人艾博科他也毫不在乎。

    开玩笑，自己的金主要没命了啊！

    “慢慢说。”

    银灰握着笔，心中却有了冷意。

    是战星汶？

    “曙光集团的捕猎小队遇到了狂暴化的感染生物，然后在铳火声里，她们失去联络了！”

    “不管是什么事，你这样眼里还有师长吗！”

    艾博科向来以课堂上严厉的纪律闻名，现在却有两个学生无视他的课堂纪律？

    怒喝，没有起到该有的作用。

    银灰虽然看似冷静，却也没有将心思放在教授身上。

    他翻转手腕，点开来自战星汶身上监测手环的信息。

    到处都在报警，心率低得几近清零，血压，血氧无一不在危险线跳动。

    这是在信号断开前最后的数据返回，现在，实时数据那一栏显示信号丢失。

    他在不久前还活着毋容置疑，但现在，说不准。

    “报告，我们的同学现在遭受了危险，我需要请假。”

    银灰依旧记得一部分学校的规定，只是教授是否同意，就不管他的事了。

    他只是申请，并不在乎结论。

    曙光集团名下医院，带有罗德岛与莱茵生命徽章的医师在走廊奔走，曾经属于病患的病床被干涸的血染红。

    急救室外，感染者合作伙伴们也在这，银灰看见了艾特和伊凡；还有学校的受感染学生。

    信号在两个小时三十七分后恢复，依旧危险，却稳定了很多。

    凯尔希戴着口罩快步走出，目不斜视的从关心的人群中穿过。

    “医生……”银灰干巴巴的张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他感觉自己有些愤怒，因为从手术室走出的那个医生分明是和战星汶在一个狩猎队的凯尔希。

    她看起来毫发无损！

    虽然这样很自私，但凭什么只有战星汶重伤？他刚刚还看见了等候厅的那个萨卡兹和自称战星汶血亲的女孩。

    这还不够证明他根本就不受自己家族的青睐吗？

    更加弱小的女孩安全的坐在手术室外，装模作样的关心。疤痕市场上有名的红标佣兵在面对感染生物时袖手旁观。

    手术的灯从红变绿，血族的萨卡兹医师竖着支撑杆推着病床上安详的娇小人儿；他看上去，比先前还要柔弱。

    肌肤毫无血色，轻薄睫毛在送风口的凉风吹拂下微微颤抖，像是雨中破碎的虫翼。

    “菲林，让一下。”

    “他没事？”银灰跟在病床旁，一路小跑；萨卡兹的体质非凡，哪怕是一位女人的速度也让银灰跟的有些吃力。

    血族萨卡兹语气轻佻放松：“别担心啦，有我华法琳在，他只要还没死——哦，不对，是‘她’只要还没死，之后的恢复就不可能出问题！”

    银灰脚步踉跄：“她？你们，没搞错性别吗？”

    “啊这个……这个……比较复杂！但她现在确实有全套的女性生殖系统与部逐渐体现的外部性征。”

    看起来就不可信的表情让银灰皱眉，他看了一眼手术室门口其他围上来的人，压低声音：“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就我们医生知道，还有你。”女人长着一副狡猾焉坏的脸：“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的问题吗？！这能用‘怎么了’来概括吗？”

    银灰突然怀疑这帮医生的专业素养。

    或者是自己的心理接受范畴是不是在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