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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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翼出差后,家里的确冷清了些,美艳少妇长明寂寞难耐,于是拿起了…… 几本婆媳大战小说。 在如翼再三嘱咐她不要和芙兰卡女士见面,从政治形式分析到家庭矛盾,头头是道地为她分析。 然后,“婆媳矛盾”这个词就蹦到了她的脑海里。 于是她开始阅览各种涉及婆媳矛盾的影片书籍,感到震惊,不解,新奇后,愈发理解了如翼的良苦用心。 可是,第一点是如翼不是那种会袖手旁观的人,第二点是芙兰卡女士也不是那种恶婆婆,第三点是她也不会是那种受气的儿媳。 所以,婆媳矛盾这种事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吧? 理解了这些的长明还是拒绝了芙兰卡女士的邀约。有如翼的因素,但更多的是她自己的想法。 一个联姻家族的女儿潜逃在外,加入了频频与帝国交战的联盟(自己的丈夫甚至死在征讨联盟的第二次作战中),和平后回国才解了婚约,结果转头把自己儿子搞怀孕了……要是如翼在,她还可看看这位她少女时的依恋对象,要是现在单独见面,不可料想…… 但这样推着推着,竟等来了芙兰卡女士的死讯。 是慢性毒药,女仆发现时,她已经昏迷在花海,不治而亡。 她按照如翼信上说的那样cao办了葬礼,也在葬礼上等来了急匆匆赶回的如翼。 如翼出差过了不到一个月,但她却觉得如翼仿佛成熟了几岁一样。 在封棺时,进行最后一个仪式,由死者的至亲为她献上白色菊花。在见了他母亲最后一面后,如翼虔诚地献上了花。 就在大家都以为要封棺时,如翼向她伸出一只手,在她拉住时,把她轻轻拽到棺前,递给她一支白色菊花。 他的声音清而浅,几乎只有她能听到,“jiejie,再看mama最后一眼吧。” 长明犹豫着没有接,她是想,但这不合规矩,也没有那么必要。 周围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如翼难得强硬地把花塞到她的手里,接着与她的另一只手五指相扣,用所有人能听到的洪亮嗓音道:“她是我的妻子,也就是芙兰卡?卡佩的至亲,请大家保持安静。” 众人果然闭了嘴。 如翼安抚地握了握与她相扣的手。她回以一笑,为芙兰卡献上白色菊花。 芙兰卡就那样静静躺着,嘴角含笑,连死亡都不能夺走她的风度。 曾经她多么希望芙兰卡是她的mama,现在她是如翼的妻子了,芙兰卡也就是她的mama了。她的mama。 她轻声道:“再见,mama。” 她忽然觉得浑身轻松,心里解开了一个经久不平的结。 可她献完花回头却看见如翼一脸吃惊。 如翼在公众场合很懂得控制自己的表情,但凡有情感的波动也只有极为熟悉的人才能看出,可现在他眉毛皱起,瞳孔震颤,嘴微微地张开,随便一个人看了都知道他十分吃惊,甚至有些惊恐。 “怎么了?什么让你这么吃惊?” 如翼表情却还是没有控制,怯怯问她,“你刚刚说了什么?” 长明好笑,吻了吻他的手背,“我是你的妻子,那芙兰卡女士就是我的mama,有什么问题吗?” 如翼愣了愣,反应过来似的,也露出一笑,这是他回来后第一次笑,这让长明安心很多。 他喃喃自语似的,“对,是这样。” 长明踮起脚摸摸他的头,被他一把抱进怀里。她改为安抚地摸摸他的后背。 “jiejie,”他声音发颤,“我只有你了,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按理说,面对这样一个向她展示脆弱的丧母青年,尤其是对方是自己的爱人的时候,回答一个:“放心吧,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或者“没关系,我会永远爱你。”什么的都可以,可她却一下失了声。 有一种丝丝缕缕的诡异爬上她的心头,几乎是如翼每说一句话,每看她一眼,这种诡异感就更甚,就像青苔慢慢长满河边的石头。 到底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因为没等到回答,如翼一下松开了她,扳着她的肩膀,一双蓄了泪的眼睛乞求地看着她,轻声唤她。 “长明jiejie……” 她受不了他的这种眼神,尤其里面悬而未落的泪珠,一下稀释了她的感官,又痛又痒。 她轻轻落下一吻,回答他,“是的,如翼,不要担心,我会永远陪着你……永远爱你。” 那悬而未滴的泪珠于是落下了,落在如翼颤抖的唇上,接着被如翼印到了她的唇上 。 这个吻,只有苦涩,没有欲望。 他们在母亲被白百合围住的棺材前,交换了一个又一个的,苦涩的,重逢的,新生的吻。 在他母亲棺材前这样与他接吻好吗?是不是不够尊重,太过轻浮…… 长明不知道,其实比这更让她羞愧的事早已发生,他们早在背德的漩涡中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