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磨

    在燕筱流连鱼铺时，燕婶已经先一步到编织店，留燕筱一人在路上慢慢玩。

    今早那些未开的铺面也都开了张：鱼铺旁边是家干货铺面，还未到跟前就有那股奇妙的味道散发在空气中；在这对面便是一家医药馆，门口也晒着药材，两家相得益彰，自成一格空间的气味结界；干货铺后是一家小吃铺子，此时正当午饭时刻，零零散散的坐着几桌用餐的客人；小吃铺子对面是一家铁铺，还能听见里面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正好掩盖住医药馆里病人的哀嚎。

    五行县商业街短小的可怜，似乎是由家家开着的铺子凑成一条商业街，说是县城不如说是一个小小的村镇，但它除了这条街外，周边囊括着五行门的一大块宅基地、山林里隐居的人家、连通外界的官道等整个组成的五行县。

    燕筱觉得此处像桃花源，明明是离着五行门最近的商业街，却人迹罕至，外来人口极少，内部几乎自给自足起来，只是偶尔会有修者前来购物（？）。

    一边思考一边向店里走去，店里没人，燕婶应该是又去后院忙活了。

    燕筱也走去后院，后院里东一只西一只的跪卧着云棉们，早上剃了毛的云棉倒是没有看见。

    燕筱走进仓库就看见燕婶在端坐在台子前，手上带着手套磨蹭着什么。

    走近一看是今早那只守宫，它蹭着手套试图让身上的鳞片脱落，整只守宫像开了花一样，鳞片不规则的炸开，如层层叠叠的细小的粉色花瓣，已经脱落的那些鳞片就像是细碎的云母片，在灯下闪烁荧光。

    在燕婶的帮助下鳞片全部褪去，燕婶将鳞片收集到黑盒中，然后拿出一根棉棒，沾了沾不知名的一种液体，用棉棒轻轻地在这只刚脱落完所有鳞片的小守宫的吻部擦拭，少许一会后又开始擦拭眼眶、角根。

    擦拭结束后就将这泛着淡粉色的小守宫放回自己的小窝，小守宫脱个鳞已经累坏了，回到窝里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就睡着了。

    忙完这些事情，燕婶才出声：“这两天要开始蜕皮了，刚刚抹了药，今天它能睡个好觉。”

    “刚刚那些鳞片呢？”

    燕婶起身走去另一个房间，示意燕筱跟上。

    燕婶拿出研磨钵和杵，鳞片倒入其中就开始研磨，怕燕筱看着无聊就拿出一套小号的工具，稍稍倒入一点递给燕筱。

    燕筱看婶婶忙活半天，心里早就有些按捺不住，这下可抓住机会了。

    但真上手以后，燕筱发现手中的杵虽小却很沉重，磨个几下就觉着吃力，更别提钵里的鳞片毫无反应这件事。燕婶在一旁笑开：“傻丫头，干活哪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呢。”

    “我可以的！”燕筱哼了一声，赌气似的扭过头去，也就气那么一小会，因为婶婶也就笑了一小下就又开始手上的活计。

    燕筱定睛凝神，想要找出其中的窍门，但是盯到眼睛都酸涩起来，除了觉得这重复的机械运动好像有点韵味外并无收获。

    燕筱放弃观察，百无聊赖的开始研磨手中的这一些微鳞片，手上的杵越来越沉，虎口渐渐红肿，鳞片下好像开始出现碎末，燕筱惊奇出声：“婶婶！你看！”

    “好丫头，干得不错！”燕婶笑了一下，“再接再厉！”

    “嗯！”

    燕筱越磨越吃力，越磨越起劲，鳞片也越来越细，原本还闪着光的鳞片现在转变成灰蒙蒙的粉末。燕筱手酸的厉害，坚持不下去就找婶婶求救，“婶婶，我磨不动啦。”

    燕婶转头看见小姑娘满脸亮晶晶，忍住笑将这小点粉末汇入自己手里的钵中，摸摸燕筱的头：“快去洗洗脸吧，我的小乖仔。”

    燕筱狐疑的摸摸脸，反而把手上的也抹在脸上，原本只是一闪一闪亮晶晶，现在则是手绘银河，一道闪光的印在脸上。燕筱看见手指上都亮成镜面了，啊的一声就跑出房间。

    站在水池边对着镜子的燕筱终于看清脸上是个什么情况：特别均匀的撒了满脸高光并且还有一道十八铜人既视感的斜杠。

    水池上有一个小瓶装着的喷雾，燕筱洗完擦完手和脸后拿起这个小瓶，对着自己的手按下，“噗——”手上被风吹过，有点刺激的感觉，像是压缩的风。

    燕筱心领神会的晃晃瓶子，听见里面咕咚咕咚的有东西撞在瓶壁，得出肯定结论：风灵石。

    “叮～恭喜玩家燕筱获得‘初认灵’称号。”

    燕筱听到久违的系统播报就知道，自己没判断错，正好手上和脸上都有没能清理完的鳞片碎片，可以用这个处理一下。

    风打在脸上的时候有点像被什么粗粝的平面刮过，燕筱坚持两下以后就放弃了，这玩意方便但是好痛。

    这个瓶子被放下的时候，燕筱感觉碰到什么东西，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里徘徊，燕筱又将这个瓶子拿起，瓶口下有齿轮状的圆盘，拨弄一下还有卡扣的手感，燕筱用力一拨，圆盘转动一格，这下燕筱对着手再次使用喷雾，不幸的是燕筱惨叫一声，手掌被击中的地方像长出心脏，随着心跳在突突的胀痛。

    说是被击中也不算夸大，让燕筱具体形容大概就是被空气弹击中，不过是那种不会击穿的威力。

    燕筱抱着手心疼自己的智商，也不敢揉疼痛的地方，并且不信邪的再次尝试。这下燕筱对准的是水池旁挂着的毛巾，手按下，燕筱紧紧盯着毛巾的状态，毛巾轻柔的晃动着，燕筱伸出一根手指感受，这回是微风了。

    燕筱忙完回到房间看见燕婶还在研磨着，燕筱问道：“为什么婶婶脸上手上就不会有这些粉末呢？”

    “你瞧我这钵底。”

    燕筱凑过去看，钵底的粉末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一样。

    “等你入门后你也能做到。”燕婶没有过多解释，“干活不是什么好做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