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悄悄 第139节
贺屿之木木地看向她,眉头蹙了蹙,露出迷茫又难解的神情来,带了一些不理解和不可置信,像是在努力消化着她的这句话。 闻知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她半坐在大理石地面上,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想抱他。 于是她便这样做了。 女孩儿擦了擦眼泪,轻轻抬起手臂抱住他,将头枕在他颈侧的位置。 贺屿之愣了愣,沉黑却涣散的眼底重新聚起光。有惊讶,也有惊喜,以及不敢相信,重新像暗夜里的花火,一点点在永夜的黑中猝然迸裂开来。 她身体软软的,附在他身上。 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死了,所以会幻想出这样的场面来。 可她的温度如此真实,眼泪的湿度也如此真实,打湿了他的颈侧。 他抬起手来,微微拥抱他,指尖就从她柔软的发丝之间滑过。 “换洗发水了……” 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闻知原本在他怀里痛哭着,忽然什么都不想管了。为什么要活的这样累啊?她也不想,只想好好在一起的。却忽然听到贺屿之说了这样一句。 她吸了吸鼻子,头靠在他肩膀处没有抬起来,但还是嗯了一声。 “都换了两周了。” 他都没发现,现在才发现。只是贺屿之这样说,却莫名其妙地让她更加想哭。 “是椰子味的。”他喃喃地说。 女人头发上的香气那样柔软,温和,丝丝缕缕从鼻尖钻进他身体里。 像无形的绸缎和丝带,却将他重新从地狱中拉扯拯救回来。 他抬起手抱着她,心里就好像重新慢慢变得充盈。抬起手,不舍又珍视地摸了摸她的头。 就这样吧。 如果能永远停留在此刻就好了。 他正这样想着,却又忽然感觉到她从他怀里离开,重新起身。 闻知微微直起身,但仍然坐在他对面,看着他。 她好久没有这样平视,又这样近的看他了。 因为一直都没有机会。 他长得很高,她每次看他都要仰着头。晚上的时候又总是不好意思转过来,认真地盯着他看。 可看着他,原本是她少女时期最喜欢做的事—— 那时候她抓住一切机会偷看他,再被他发现,然后尴尬地想找地缝钻进去。 闻知静静地看着他,不过咫尺的距离,看着他漂亮深黑色的眸子,双眼皮褶皱的线条,挺起的鼻梁,以及微粉薄厚适中的嘴唇。 最开始也是这样喜欢他的。 她原本就是如此肤浅的人啊。 曾经贺屿之总是欺负她,她也会总会原谅他。这次好像跟原先也没什么不同,只是时间隔得太久太久了一点而已。 “你可以把以前的贺屿之还给我吗?” 她忽然问他,喉咙酸痛得好像卡了玻璃。 其实闻知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毫无逻辑,但她就是想说。 可贺屿之好像总是能明白她混乱的思绪里,想要表达的话。 对方看着她,唇边略微笑了笑,也问她: “那你能把我的闻知还给我吗?” 闻知吸了吸鼻子,心里有种释然又解放的温暖。那种温暖让她感动的鼻酸。 “如果我可以呢?”她问。 贺屿之看着她,眼底浮过温柔的光,声音微哑,却也动听。 “那我也可以。” 女孩儿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些,好像迎来了长年以来都未有过的轻松。 她一直活得很累,永远在顾及别人,身上好像压着东西。可此时却忽然灵魂轻盈。 他们需要的只是忘记纠缠,重新开始。 相爱的人没有理由分开。 她还是以前的自己,他也还是以前的他。 时间带走了很多东西,但也善良地给他们留下了彼此——这样的缘分已然不易,千千万万分之一的概率。 她想再抓住一次,如果可以的话。 闻知眼泪落下来,却是开心的。 她坐着看着近在咫尺的贺屿之,好像回到了自己小小的少女时期。 只是和那时不同的是,她现在有了足够的胆子,去做那时候永远也不敢做的事情—— 她身体微微前倾,凑过去。 吻了贺屿之一下。 作者有话说: “一个真正想死的人,不会再计较人们说什么。一个拿死说来说去的人,以我的经验来看并不是真的想死,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还在……还在渴望爱。” -史铁生《务虚笔记》 感谢在2023-05-05 23:55:45~2023-05-06 23:56: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满天星哈 2瓶;啦啦啦是seagull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燃烧燃烧”◎ 闻知就碰了一下, 唇上是软软的,淡淡温热的感觉。 她很快缩了回来。 贺屿之没什么变化,只是一直看着她, 浓黑的视线直勾勾地射过来, 让闻知后背有些发麻。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直到贺屿之的手放在她腰间,害她后背紧了一下。 闻知还没反应过来, 对面就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倏然将她推到在地上,手撑在她身体两侧。 地上很乱, 闻知头枕在一本书上,手边都是原本柜子上掉下来的杂物。 贺屿之在她上方。 她目光所及,就只能看到他沉黑又具有侵占性的眼睛。心不由得凝滞了下。 第六感好像知道要发生的事,但又仍带着不确定性。 看到他离近俯下身的那一刻,闻知自然而然地闭上了眼。 毫无意外地,嘴唇上灼热的男性气息袭来,扰得人心跳乱掉, 不由得屏住呼吸—— 那种感觉陌生却又熟悉。 闻知脑子有些混沌,但仍努力回想着当年的这一时刻。在学校的后面,一个停电的漆黑夜晚。少年微凉的唇, 以及他校服上清凛干净的香气。 迟到多年的吻,和当时没什么不同。 只是他校服换成了西装, 衣襟领口的气息从干净清爽变成了深邃微苦,都是好闻的。 闻知比原先要大胆些, 嘴巴微张了张。 那道灼热的湿润便得以顺理成章地侵占而入。唇齿相接间, 她尝到了淡淡的龙舌兰酒的味道, 后背滑过一阵电流似的酥痒感。 她手没地方放, 就只好轻轻搭在对方后背上。但她闭着眼抬起手, 不小心摸到了他腰间侧面的皮带。 至少有一分钟的呼吸不畅。 可惜她身下压着书和杂物, 大理石的地面也有些凉。冷意透过衣服侵袭着后背。 她顺从的态度是导火的引线,抬起来放在他身上的手则是点火的火星。 对方好像忽然之间就急迫起来,力气也比刚刚大了些,甚至有些急躁和粗暴。 漫长的亲吻只是开始,而不是结束。 贺屿之一点也没有消停下来,从她舌尖离开后,唇边又原封不动地转移到她的眼角、脸颊,以及慢慢延伸向下到颈间。 对方仿佛食髓知味,有些猴急。 闻知第一次被人亲吻这些地方,有些不适应。尤其是喉咙间有湿吻轻咬时,身体自然而然地比理智先一步有了有紧张的情绪。 她轻推了推他,但是没什么用。 贺屿之像是红了眼,亲不够,然后又开始毛手毛脚。 闻知被他压在地上实在是有些不舒服,硌得有些难受。刚把他推开一些,想要坐起身,那人就忽地先一步,霍地把她抱到了光秃秃的桌面上。 他动作快,又没有预警。 闻知被他一下子打横抱起来时不由得倒吸了口气,怕掉下去,所以极快抱住他的脖子—— 直到被平稳的放在胡桃木的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