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x百目鬼

    那一天百目鬼走进了一座看上去很有历史感的洋房庭院。

    百目鬼本来并没有想要走进去，但是在不小心推开院门后，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他，于是察觉到了什么的百目鬼没有抵抗，顺着那股力量走了进去。

    推开门后，一个穿着唐装的年轻男子背对着他坐在那里，手中细长的烟杆中飘出一缕烟雾，听到动静男子转过身，那是个极年轻的人。男子看着百目鬼，异色的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是一抹微笑。

    “难得有客人到来，欢迎光临。”

    这是一家实现愿望的小店，我是这里的主人，你可以叫店长，也可以叫我四月一日。

    四月一日说，庭院的围墙和大门被施了结界，只有有愿望想要实现的人才能看到并来到这里，客人付出代价，四月一日则替他们实现愿望。

    自己有愿望吗？百目鬼不在意，但是他并没有进行交易。

    “没有关系，当你想要实现愿望的时候，来找我就好了。”

    那之后百目鬼经常光顾那家小店，店长也就让他每次都带着食材来，四月一日的厨艺很好，不管百目鬼点什么菜都能吃到。

    有一天他进去的时候，四月一日突然画风突变，穿着艳丽的和服，衣衫半敞，慵懒地躺在贵妃塌上。

    听到百目鬼进门，他吸了一口烟，半侧过头，目光落在他身上，却像是在看别人，“是百目鬼啊。”

    这样的四月一日与平时完全不同，更美丽，更神秘，可是百目鬼却欣赏不起来，因为他在四月一日的身上，感到一股平静而深重的悲伤。

    更让百目鬼难受的是，这悲伤并不是这份装扮带来的，平日里的四月一日并不是没有这种悲伤，只是现在的四月一日将它展露出来罢了。

    这家店是我从侑子小姐的手中继承来的，四月一日怀念地望着虚空，也不管百目鬼听不听得懂，自顾地说着。

    侑子小姐离开了，我想要等她回来，可是时间太过久远了，侑子小姐的存在本身就是悖论，她的一切痕迹都将消失，或许有一天，我会连自己在等什么都忘记了。

    所以有时候，我会像这样穿上她的衣服，模仿她的神态和行为，来提醒自己，不可以忘了她。

    他们常常会在一起喝酒，百目鬼带来酒和食材，四月一日做出下酒菜，偶尔四月一日会喝很多，他的酒量没那么好，所以百目鬼总是备着解酒药。

    四月一日又醉倒了，百目鬼坐到对侧，沉默地盯着四月一日出神。

    百目鬼是个稳重富有智慧的人，像那种自我觉察的问题一些人或许要反复思考，有些人或许被人提醒都无法醒悟，百目鬼不需要这些，他对很多问题都看得很清楚，包括他自己。

    明悟只在一瞬间，那一天去买解酒药的路上，百目鬼突然明白了，他喜欢四月一日。

    有人说爱情是甜的，有人说爱情是苦的，还有人说是酸涩的，百目鬼已经知道，那些味道都不是。爱情没有味道，而是萦绕心头、挥之不去的，淡淡的悲伤。如同水滴落入水面，涟漪虽浅，但平静的水面已经被打破，再也无法回归。

    “看什么呢？”

    醉酒的四月一日不知何时醒来，笑着打趣面前的百目鬼。

    然后伸出手，拉住百目鬼的手臂。

    察觉到他的想法，百目鬼没有推开，顺着力道俯身，唇舌相接。

    月色清辉，樱树落英，四月一日带着百目鬼在廊中翻了个身，撑起身体，异色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他。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嗯。”

    “不反抗吗？”

    “想要这么做的人在说什么呢？”

    四月一日没话了，低下头去亲他，“要感谢百目鬼你让着我，否则我哪里压得住你呢？”

    百目鬼明白，四月一日这话，不是对他说的，因为四月一日的力量是强过他的。之前有一次跟四月一日去解决委托时，百目鬼被鬼怪的余波吹飞，当时四月一日轻松地将他拽了回去，他的力量与他纤细的体型完全不符。

    百目鬼突然推开了四月一日，起身离开了，“等我一下。”

    醉酒中的四月一日反应有些迟钝，愣了一会才起身跟过去，然后在卫生间找到了正在灌肠的百目鬼。

    “你这是……”

    “我是第一次，第一次的话，得这么做才行吧。”

    是这样的吗？四月一日想起来了，确实是这样的，他的绝大部分经验都来自于精灵妖怪，那些非人类不需要这种流程，至于上次跟人类做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记忆模糊是很正常的。

    你是怎么知道这种知识的？又是为什么去了解这些？为什么为了我愿意这样？四月一日想要这么问百目鬼，最终什么也没问，因为没有必要。

    “你先出去吧，”百目鬼淡定地看着四月一日，“这种事没什么好看的吧。”

    如果是以前的四月一日，大概会超不爽地大喊“我才不想看到你！”

    啊，那是多少年前了，想不起来了，四月一日走了过去，“其实可以不用这么麻烦，我来的话一下就好了，用魔力。”

    四月一日这么说着，却是拿过百目鬼手中的灌肠器，将活塞推到最底端，才灌了一次的百目鬼还受不住这个量，闷哼一声，顿时身体紧绷起来。

    四月一日安抚地亲了亲他，低声说：“忍一下。”然后快速地将软管换成了不知从哪拿出来的肛塞。

    灌了太多液体，百目鬼的肚子有些鼓起来了，四月一日按了上去，刚站起来的百目鬼腿软得要站不住，额头上冒出汗来。

    “很辛苦吧，还要继续吗？”

    百目鬼虽然被腹中的水折磨，却还是很平静，他看向四月一日，“这取决于你。”

    四月一日无奈地移开视线，“……你还真的、果然是百目鬼啊。”

    没有再为难百目鬼，清理很快就结束了，但四月一日还是忍不住捧着百目鬼的脸问，“喜欢我是多年痛苦的一件事，为什么还要继续呢？”

    “你做的食物很好吃。”

    饶是现在的四月一日也不禁无语，“……只是为了吃？”

    百目鬼只是看着他，平静地进行陈述：“我只是做出了选择。”

    “是吗……”

    那种初见时复杂的、汹涌的情绪再一次出现在四月一日眼中，但是再一次的，四月一日只是露出了微笑。

    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