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丨野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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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叠的纸质资料,他正半躺在椅子上打电动,那些被打上了“机密”标签的资料被他的鞋子压住一个角落,好像只是一叠废纸一样。 前来进行文件交接的中原中也一眼就看出来的那是要由太宰治转交给他的重要文件,是他此次任务的情报。 “太、宰!”他生气地捏紧了拳头,随着话音落下,没有使用异能但依旧凌厉的腿已经向着太宰治的头部踢去了。 太宰治踩着桌子,反作用力让椅子以两条后腿为中心向后翻去,在刚好躲避过了中原中也的攻击后依旧稳稳地落了回来。 “好险好险——差一点就要输了呢。”他的手上还在飞快地按着按键,游戏机里传来释放技能的音效。像是才发现中原中也的存在一样,他漫不经心地说:“啊,是中也啊。资料在桌上噢,拿了就赶紧走啦。” 中原中也粗鲁地一把抽走桌上的文件,用想要杀人的眼神瞪了太宰治两秒,但是对方却将他无视了个彻底。 他气势汹汹地来,又气势汹汹地走,每一步都像要把地面踏穿一样的用力。 随着“K.O.”音效,太宰治随手把游戏机丢到一边,嘟囔着:“竟然输掉了,果然没办法用level3的角色打过level99的BOSS吗。” “太宰大人。”等候在门外的下属这时候才敢上前来提醒,“是时候去完成首领嘱托的任务了。” 太宰治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那一眼中什么情绪也没有,只是普普通通地在那位穿着港黑统一制式西服的下属身上停留了两秒钟,但就是这两秒钟让那下属浑身一颤,额头上开始冒冷汗,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真是,无趣啊——”太宰治拖着长长的尾音。 他从椅子上站起,步伐不稳的向幽灵一样飘向门口。视线扫过空荡荡的桌面时,又突然笑了起来。 “哎呀,竟然让中也把那份资料也一起拿走了呢。” 说着“竟然”,可是不管是他的表情还是语气都没有意外的成分在。 他越过下属往门外走,边走边自言自语地念叨着:“要去把‘那位’带出来……森先生真是喜欢给我找麻烦事。” - 港黑大楼不见天日的地底监禁了几位“尚且有用但不怎么听话”的异能力者。这在港黑并不是什么秘辛,甚至时常能听成员们谈论起这件事。 “‘那位’差点引起擂钵街屠杀、甚至让宗教组织圣天锡杖为他产生内部动乱的可怕人士,就被监禁在地牢中噢。” “是‘那位’啊,听说是‘能挑起人内心深处的欲念’的异能力。” “我听说的异能力是‘能让人爱上他’。” “总之就是那个方面吧……” 因为其名字似乎也有着影响人心的魔力,所以在港黑成员们的口中,一直都以“那位”来指代他,直到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还记得他的真实姓名了。 身为准干部的中原中也却一直记得。 “卷诚弥的资料怎么会在这里?” 那份他从太宰治那里拿来的资料的最底下夹着另一份与他的任务无关的文件,是关于港黑地底监禁着的“那位”的。 前几天首领还和他提起过这个人,当时首领说:“中也君最好还是和卷诚君保持一些距离的比较好,如果因此而失去了如此叫人省心的得力部下,我可是会很苦恼的。” 他很坚定地向首领表明了自己的忠心,但却一直没有想明白首领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卷诚弥。 现在看来,太宰治的新任务或许就和卷诚弥有关,所以这份档案才会出现在太宰治的桌子上。 资料的左上角印着卷诚弥的照片。那张普普通通的证件照中,这个长相漂亮的男孩的表情并不是很高兴,嘴角抿成一条线,但这却让他有些稚嫩的脸型看上去更加圆软。 看起来脾气不是很好,但是却没有给人“不好惹”的印象。 不小心给错了文件是常见的意外情况,但却完全不可能发生在太宰治身上。秉持着“或许太宰治别有深意”的想法,中原中也翻开了那几页档案。 卷诚弥,年龄未知,异能力不明,疑似能使一切见到他的人都对他产生“爱意”。曾经凭借此异能力让圣天锡杖的一众宗教信徒将他奉为神明供奉起来。 下一页的纸上贴着由港黑的情报人员所拍摄的几张照片,每张照片之间的拍摄间隔时间都很短,令这些静态的照片组合起来就像一张动图一样。 照片上是像废墟一样的商业楼,似乎是刚经历过爆炸,所有东西都是焦黑的颜色,努力辨别还能认得出地上横七竖八的化成黑炭了的尸体。 而在这堆废墟的中间,卷诚弥白色的头发似乎是这片区域中唯一干净的东西了。他侧对着拍摄者,慢慢转过身来,用上挑的漆黑的眼睛冷冷地看向港黑的情报员,然后抬起手指了指,似乎在让在场的其他人处理掉拍摄者。 下一秒,镜头被模糊的白金色的残影遮盖住。 中原中也知道那是圣天锡杖的成员所穿着的衣服。 照片下方,情报员总结了他所获取的情报。 “争夺卷诚弥的归属”——这是这起黑手党斗争的起因。 “很有意思的娱乐项目”——这是卷诚弥对此次事件的评价。 “圣天锡杖获得了斗争的胜利,诚挚地许诺会给予卷诚弥如同‘神明’一般的待遇,祈求他永远不要离开。” 卷诚弥将横滨当做了他玩弄人心的游乐场,恶劣地用异能力将黑手党们耍弄得团团转,所有人都像是陷入了他的魔力之中的兔子一样,明明只要跳一下就能蹦出这个洞窟,但他们就是乐此不疲地围绕着他打转,将所有珠宝都上奉供卷诚弥挑选,想尽各种方法让那张漂亮的脸上出现笑容。 不是没有人想要解决掉这个祸乱横滨黑手党的罪孽之人,但圣天锡杖将卷诚弥保护得很好,身为“信徒”,他们就算为“神明”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而至于这位“神明”现在却被港黑关在入地牢的原因——未知。 但中原中也在资料中看到了太宰治的名字。 - “又见面了噢,弥。”太宰治站在地牢的门口,双臂交叠在胸前,脸上是看似明媚的笑容,很是亲切地打招呼道:“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有多久了呢?好像不太记得了,因为我可是每天都有在想念小弥呢。” 港黑的地牢并非是像监狱一般的牢房,相反,这里的装修恐怕比很多底层成员的住宅还要豪华上不少。 空旷的房间的地上铺满了毛茸茸的地毯,由蓝色、粉色、黄色构成的温馨可爱的空间中央,白色头发的少年盯着太宰治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很不屑地“嗤”了一声。 “看到你就没好事发生,离我远点。”他恶声恶气地命令道。 “哎呀呀,不行噢,我是听从森先生的命令来将你从这里带出去的呢。” 但卷诚弥在听见“出去”这个词时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情绪,反而是嫌恶地皱起了眉毛。 “那个恶心的赤脚医生。”他露出了想要呕吐的表情,“自大地想要召见我吗?我会把他剁掉的。” “说过很多次了,这种话。”太宰治不在意道,“什么时候付诸行动呢?我其实也很期待啦。” 在卷诚弥听来,这句话就像是对他的讽刺。 “说着要剁掉他结果到现在也没有成功,真没用啊”之类的。 “你!”他凶狠得像是要扑过来咬人,“在看不起我吗,笨蛋!” 太宰治后退了一步,假惺惺地捂住了胸口心痛地说:“呜哇,小弥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我知道小弥体术弱得像吉娃娃一样但自尊心却又比谁都强,所以绝对不会故意说这种会让小弥生气的话的啦。” 卷诚弥的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他一把抓起起桌上的玻璃杯向太宰治投掷了过去。 太宰治偏了偏头,玻璃杯擦着他的脸而过,砸在他身后的墙上发出碎裂的声音。听得出卷诚弥丝毫没有留手,如果这个玻璃杯砸在太宰治的头上绝对会给他增添又一个伤口。 喜怒无常的太宰治的眼神冷了下来。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卷诚弥面前,将绑着绷带的手放在了卷诚弥的头顶。 “弥、君,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听话呢。” 他的手只是轻轻地放在卷诚弥的头发上而已,但是卷诚弥却知道他这个动作的意思是“在究极的反异能力者面前,靠异能力生存的你什么都不是”。 曾经他就是这样被太宰治抓住的。 “你把我的地毯踩脏了。”卷诚弥说着,啪的一声将太宰治的手拍开。 他越过太宰治的身边往外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来,眼神冷漠地注视着太宰治的背影,很不客气地说:“记得让人换成新的,被你碰过的东西全都丢掉。” 太宰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