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荒泷一斗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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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在海上降下雷暴,将稻妻与其他六国分隔开。 神明之罚是何等威力?除了那些死于御前决斗的勇者,大概只有舍命偷渡的人们能够解答了。 以己身,直面神威。怪不得即使稻妻如此压抑,远渡重洋仍是下下之选。所需的勇气不仅要支撑背井离乡,更要抵抗面对雷暴的恐惧。更何况这雷暴的威力并不是浮于外表,恐怕那些同为偷渡客的人,能安然到达远岸的不足十分之一吧。 英介躺在狭窄的船上,看着被雷暴染成深紫的天空,忍不住屏住呼吸,手里紧攥着武士刀和神之眼。 海浪翻涌,发出可怖的咆哮,试图喝退胆大包天的偷渡客。窄窄的木舟好像无意间落在巨浪上的一个墨点,如此渺小,如此脆弱,只能随着风浪漂摇。雷电落在海面上,恐吓着这不知死活的如虫豸般弱小的人类。 木舟依旧在浪中漂流,虽然艰难,却并无回头之意。 留在风雨雷中的神明之念漠然看着这木舟,祂不会因为一介凡人的愚蠢而暴怒或怜悯,这种微小的反抗并不能抵挡永恒之力。酝酿许久的雷云对木舟降下落雷,以此惩戒对抗永恒之徒。 舟上伸出一条手臂,在如帘大雨中稳稳举起一把武士刀,刀刃映照着雷光。那刀直指落雷,刀身中逸散出澎湃的岩元素力。 岩元素力围绕着手臂和刀旋转,似要与劈下的雷电对抗,忽又落下附在木舟及舟中人身上,凝成岩黄的屏障,旋即整艘木船都被淹没在雷光中。 ——————————————— 楚婆婆照例在第一束阳光突破云层照进海螺屋时醒来,人上了年纪,觉就是不多了。明明年轻时总是忙,觉得怎么也睡不够,现在闲下来,却都没法用睡觉来打发时间了。 楚婆婆走出海螺屋,看向微亮的海面,如此的宁静,就像她被绑在木板上随海浪漂过来的那天早上一样。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这样的景色也看了几十年。说不上什么腻不腻的,只是感到熟悉,熟悉得让人有一丝乏味。楚婆婆虽然早就知道那个在风浪中把自己绑在木板上让自己好好活下去的人不会再回来,但是她还是习惯对着大海怀念他。 现在还太早,那个自称会占卜的小姑娘还没来。虽然她也不常和自己这个命运一眼就能看到头的老婆子说话,但是多少给这个地方添点人气。 楚婆婆极目远眺,即使已经年高也目力极好。她的视线追随着从海天一线跃出的太阳,因为海上起了薄雾而不甚明朗。忽然,她发现了,海面上远远漂来的一个黑点。因为实在太远太小,并不很好辨认。但这场景让楚婆婆分外熟悉,就像几十年前她经历过的那般。 黑点越漂越近了,隐约能看到破破烂烂的船型轮廓。楚婆婆往海边走近了两步,踮脚伸脖子看了又看,焦急地转了几圈。 不知道那上面有没有活人,唉!可惜她老婆子没法下海,除了看着也没别的可做。 楚婆婆在心中默默祈祷着那船上的人能相安无事,边挪动脚步顺着海边追向木船偏移的方向。可惜她年老力衰,那船距离又实在是远,最终还是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英介是被海鸥的叫声吵醒的,他感觉眼皮有千金重,浑身被湿透的衣服包裹,又因为被太阳烘烤一阵阵地发闷发热。他挣扎了一下,没能起来,反而更想昏沉沉地睡去。这时一只海鸥落到他的头边,开始啄他的头发。 “!”英介被连叨了几口,反而清醒了不少。他闭眼抬手把海鸥赶走,慢慢坐起来。 入眼是一片狼藉,木船在风浪雷暴的摧残中几乎分崩离析,英介的身上也没有好多少,严重的外伤是没有的,着装整洁就不要想了。除了神之眼和武士刀,他的行李几乎全部丢失,不过他本来就身无长物,所谓的包袱也只有一些干粮和摩拉罢了。 英介站起来,跨过木船的残骸,踩在金光细软的沙滩上。虽然不知道这是哪儿,但绝对不是稻妻。 他逃出来了。 英介感觉好像卸下了一块重石,心里轻松了不少,连酸痛的身体都舒服了许多,他甚至有些想要大笑出来。 不过他很快就脱离了这种状态,因为干瘪的五脏庙开始敲起擂鼓,他现在继续进食饮水。 沙滩上不会有他想要的东西,英介向着远离海边的地方走去。 ——————————————— 距离登录大概过去了两天多,英介找到一间废弃的农舍,还有沿途的苹果树和树莓丛。他靠这些勉强没饿昏,又拾了些柴火烤干了衣物,在农舍里修养了两夜。但是仅靠这些肯定是没法填饱肚子的,而且附近也实在荒芜。 他最好能找到些有人烟的地方,比如村落之类的。虽然他的相貌打扮一看就是外乡人,而且又无合适的身份证明。但英介只能赌,在没有锁国令的国家,不会把他这样的浪人随意赶出去或者关押起来(其实吃牢饭也不失为一种谋生手段)。有人的地方才有劳动的机会,他才能赚取生活的资本。 英介离开农舍,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日,可惜只见到一些遗迹,还有远远看到的大型机械或群居的魔物。他现在状态不佳,对战斗一事能避则避,而且前路未知,自然得保存体力,所以英介尽可能远远绕路,七拐八拐走了许久,竟然有些迷失了方向。 他只能硬着头皮走,幸好现在正是水草丰美的季节,野外的食物虽然不能算是美味和丰裕,但是至少能供应他基本的能量。偶尔在河或水潭里抓到了鱼,还可以算是改善生活。 野外的流浪生活是很不稳定的,任何变化都能扰动英介的生活质量,比如骤然变化的天气。英介今天才找到一条虽然破旧但可以算是大路的路,准备顺着它看看尽头是否有人烟,却在半路上骤降大雨。积雨云几乎在片刻间堆积起来,黑压压遮住了太阳,暴雨马上要降下。 英介没有伞,之前在海上被雨和浪打湿还没病倒算是运气和体质双重作用,但他可不敢用身体和命运做赌,自然是匆匆忙忙寻找能够避雨的地方。 他冒着雨走了几十米,找到一处勉强能避雨的遗迹。英介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留意着别碰到残留的机关。不过这处遗迹年代久远,就连墙壁也塌陷了一多半,位置又如此明显,估计早就被众多冒险家探索过不知道几多回。 英介把小腿高的杂草割下来铺在地上,一是防止野草遮蔽了机关,二是铺在地上防潮。他坐在杂草堆上,看着外面的雨幕,一边拧被淋湿的衣服一边思量雨几时能停。 雨愈下愈烈,估计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英介只好把湿了的外衣脱下来支在一边,身上只着单薄的单衣短裤。幸好这天并不寒冷,不然恐怕要把他冻病了。 他裹着单衣坐着,想着等雨停后的行程,不知不觉间眼皮有些沉重。果然雨声最催人眠,再加上多日的赶路的辛劳。英介打了个哈欠,眯眼看了看没有停歇迹象的大雨,又瞄了一圈周围,才合眼浅眠。 野外危机四伏,深眠不可取,浅眠又是门技术,英介对这项技能也只能算是粗通,疲累到一定程度时就容易不知不觉睡沉了。他倚着断壁的身体逐渐向一边歪倒,呼吸也变得粗沉起来,偶尔发出模糊的梦呓,俨然沉入了梦乡。 在遗迹的深处,光线昏暗的地方,一个灌木丛抖了抖,钻出来一个身上挂满草枝的盗宝团斥候。他早在下雨之前就躲在这里,因为看到又有一人向这边过来所以藏了起来,直到对方睡沉了才敢出来。斥候本来只是附近一伙盗宝团中的小角色,地位比里面的杂工高不了多少。前几天他们在探索一处遗迹时,旁边浑身长满树藤的遗迹猎者突然飞了起来,胡乱飞着砍人扔炸弹,吓得他们四散逃窜……他就自个跑到这儿来了,这几天一个认识的人也没看见,也不知道都还活着没有。 斥候没什么本事,胆子也小,所以在看到英介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躲起来。他摸了摸腰间的一瓶药剂,那是之前为数不多能跟他说几句话的雷之药剂师给的,也是他现在除了拳脚之外唯一能防身的。 如果斥候只是单纯的胆小,一直躲到雨停英介离开倒也相安无事,但是他又贼心不死,看那人睡熟了,偷偷摸摸地苟过去摸他晾在一边的衣服。 他摸了几摸,什么东西都没有,颇有些失望,又把目光转向英介这边。他没看到被英介放在背后的武士刀和藏在怀里的神之眼,倒是被对方的容貌惊艳了一下。虽然没有说书人口中的那些劳什子倾国倾城的美人美艳,但也是白皙俊美,半长不短的头发凌乱地披着,模糊了他的性别,让斥候一时还真有些拿不准这人是男是女。 他盯着青年的睡脸看,对方鸦羽般浓密的睫毛颤了一下,让斥候惊了一下,差点跳起来。但是青年并没有醒,只是稍微侧了侧脸。斥候又屏住呼吸看了一会儿,见对方睡得沉,心里渐渐起了旖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