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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怜,被洋房里的家伙欺负的挺惨的吧,瞧瞧这双手,真是可惜了。”唐诗额头布满细汗,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发声:“救救……”“啊,当然,我会救,我当然要救你们。”女人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我这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的。”李小琬明白转生地里的东西都不是好糊弄的:“你想要什么?”“我不要,我只出租。”女人指了指手推车上香气氤氲的热汤,“我会把你们安全无虞地送到下一个转生地关卡,租价是你们的命——别担心,这个时候不要,什么时候回收全凭你们在转生地的表现,如果我满意,全当我送你们一程,永远不回收。”“……”李小琬咬着牙问,“怎样算满意?”女人轻笑一声,玩着指甲:“那要看你杀的人多不多了。”李小琬脸色白了。“这不是商量,进了我的地方,你就只有这一个选择。”女人把热汤端给她,“你们谁先来,不喝也行,后果我就不用说了。”唐诗疼得眼前一片模糊,她呻吟着端了汤,一饮而尽,攥着李小琬的手:“琬琬,不要想了,先活下去,剩下的事情我们出去再商量好吗?”她心里一片清明,在转生地里,杀人太常见了,以至于她听到这个要求都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李小琬迟疑着,许久才答应下来,小心喝了热汤。女人送她们出去,看了眼打闪的天。“有趣的要来了。”""黄泉路(一)归海梦站在五十平米房子的外面,长久而沉默的看着半开的门锁。她太熟悉这个地方,但自从搬进孤儿院,她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一眼,隐约在梦里梦见自己床底结了蛛网,天花板的墙皮脱落,然而她依旧不想回到这个地方。她明明跟着卓槐走了左路——为什么会来这里?她往四周看了一眼,看不见楼梯,也看不见邻里房子,周围都是混沌的黑色雾气,她面前的门是唯一的生路。那就没办法了。归海梦推开了门。潮湿的发霉气味扑面而来,灯光时明时暗,四周的墙面错落着大大小小的斑驳。太久无人居住,房子冒着荒凉的冷。严格意义上她没有自己的卧室,书桌和父母的床在北面的房间,类似客厅的南面房间放着茶几、沙发、电视机和她自己的床,空间太小,一览无余。家具摆放是她记忆里的模样,餐桌上剩饭残羹胡乱摆着,脏衣服堆在地面,这个家的支离破碎以这么尖锐的明晃晃的方式刺入她眼底。真不留情面啊。归海梦向后退了一步。她待不下去。狭小的空间里,倏忽响起了哭声。空气里渐渐浮现出半透明的人影,剪影模糊,若隐若现。归海梦看见蜷缩在角落里的女孩子。她脸颊红肿,抱着书包,额头出了血,嗓音因为长时间的哭泣变得喑哑。是她自己。面前一切忽而变得清晰起来,拿着刀的女人揪着女孩的领子,她肩上被烟头烫伤的痕迹清晰极了。转变来的猝不及防,归海梦看着眼前打人的和被打的,深坠在心里最不愿回想的场景在她眼前重现,她怔怔瞧着,一时竟分不清真实和虚幻。女人提了刀。归海梦心里一惊,推开了她:“你干什么?”女人阴鸷地看他,嗤笑一声,掐着她的小臂把她拽到了一边:“用你管?”女孩缩在角落里,怯生生地望她。归海梦被抓得痛呼一声,她的身体重新拾起了这段回忆,几乎一刹那就选择了懦弱,靠在墙上支撑着无力的身体。过往的十四年在顷刻间被推上心头,无边的谩骂和毒打像刀子一样落下,她兢兢业业地做一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普通孩子,在连绵的噩梦里告诉自己是假的。现在呢,她的确置身之外了,她成了一个旁观者。但她就真的解脱了?她眼睁睁瞧着女人拿着刀,朝着哭失声的孩子劈了下去。归海梦张着嘴喘息,俯仰间,她好像跌进了幽暗闷黑的深海里,大量的冷水鬼魂般缠住了她的呼吸,她眼前一片恍惚的光晕,好似够不到的黎明,又好似将死前的反照。她的身子在下坠,坠向无边的,更深更漆黑的海底。有人在她触底时拉了她一把。大概是拥抱吧,归海梦看不太清,直观触感的暖在她心底缓缓回满,她听到清冷又温柔的男声第二次在她耳边响起来。“别怕,我在。”不知哪来的力气,归海梦抱住了女孩子。刀刃的光在她眼前闪烁。卓槐真的非常不愿意来医院,他皱着眉头看着凄冷的走廊和走廊上一间间毫无生机的病房,只觉得自己真是撞了邪。谈不上烦躁,总之不是正面情绪。他看了眼身边个子高挑的女孩,因为不想说自己讨厌来医院这种类似服软的话,他没有开口。反倒是她先露怯:“阴森森的,我们先往下走吧。”卓槐嗯了一声,看她这样子有点可怜,看似无意的帮她分散注意力:“你头发长出来了。”“是吗?”女孩看都没看,“那挺好。”卓槐停下步子。他看着归海梦,眼神收敛成警惕又淡漠的样子:“你不是归海梦。”女孩子一僵:“你在说什么呢?”“真的归海梦不会是这个反应。”她很奇怪道:“那我应该是什么反应?”卓槐认真的想了想,一本正经道:“你应该边哭边过来亲我,你以前不都这样的吗?”女孩子转过头,犹豫一下,居然真的就这么流下了眼泪。她一边哭着一边凑近他,即将碰到卓槐时,少年迅速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冷冷道:“好了,这下我确定你真的不是归海梦了。”他有自知之明,她是不会亲他的。嗯,打他还差不多。身旁的女孩被他戏耍,顿时换了一张脸,半张腐烂的脸上全是鲜红的血,没有瞳孔的眼睛惨兮兮地看着卓槐:“嘻嘻,被你发现了。”她露着尖利的獠牙,扑向卓槐。清亮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卓槐拿刀刃对着女鬼:“杀人不怎么行,找死倒挺有天分。”女鬼僵在原地,被他的阴阳短刀逼得节节后退。卓槐看了眼乌漆嘛黑的楼梯:“下面有东西。”他看见一双红色的眼睛,正在楼梯拐角处盯着他,应该就是等着他下楼梯时把他撕得粉碎,他从隐约的轮廓猜出,这应该是当年那个一边欺负他一边被鬼欺负进医院的孩子。他就懂了。这个地方,应该是把人心里最无法忘记的回忆重新呈现出来,在翻新的空间内设置死路,只有出去才能见到其他人。所以归海梦……其实他不担心她的智商,但人最容易被自己困住,这也是这个关卡的关键点。卓槐回头看走廊的病房,病房的门都关着,但都没有落锁,门上原本的门牌号被抹去,变成了不同颜色的标识。红,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