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黑

    戚落走进厨房简单做了两份早餐，端上餐桌赵云诺正好下楼，他脚步先是一顿，想起昨日那些面红耳赤的画面，神色略微不自然改变，而后才恢复寻常。

    戚落看他，也装作若无其事，甚至比他自然得多，两人一时相对无言，还是赵云诺先开口：“阿姨今天怎么没来？”

    “嗯？她说她跟你讲过了。”

    赵云诺急急咳了两声，像被呛住来掩饰尴尬，他特意没话找话讲，想排解掉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神思。

    “嗯。”

    “不好吃吗？”戚落说罢扯了两张纸巾凑过去，手抬到赵云诺嘴唇方向，又压下。“擦擦。”

    他的视线落下，看到胸膛前沾上的水渍，误会了说一句：“我自己来。”

    戚落下意识到嘴边的话又吞下去，没想帮你擦。

    他们又一次对视，摩擦交汇兹拉兹拉炸开点火花，戚落埋头匆匆吃了几口，“我回店里了。”

    临出门前，她回头问了一句，“今晚回来吃饭吗？”

    “不回。”

    他不能让昨晚的事情发生第二次，想想万一擦枪走火，他都后怕。

    他需要花点时间冷静，今早想早早出门躲避她，却被结实堵在了家门口......

    结果往后几天，他回来，灶台是冷的，垃圾桶也没有任何生活的痕迹，酒瓶的消毒柜冰冰凉凉，戚落房间里的灯从未亮过，一时间不知道是谁不想见谁了。

    他砸坏了家里门廊的灯，给她发信息。【门廊的灯坏了，回来的时候记得打光。】

    【我今晚不回。】

    她停顿一会，解释。【和朋友在一起。】不想他担心。

    赵云诺：【我明天找人修。】

    【好。】

    短短几句话里，全是试探。

    就是今晚，戚落遇到周森桀了。

    至于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她不在意，只觉得那种浑身疼的感觉瞬间侵袭她。

    他接二连三的出现，从他踏进，再到服务生给她看小票的那一刻，她就认出来了，她可以让自己看起来波澜不惊，但是迈上楼梯的每一步都酸软。

    他们都假装成没认出对方的样子，她没这么容易释怀的，但是应该快了。

    余欣乐说周森桀长得眼熟，后来她记起了，她在戚落住的医院宿舍里看见过周森桀的照片，后来她在造访的时候，被彻底烧成灰烂在洗手池里了。

    戚落回到家，花园里喷池的地照灯都没亮，更别提门廊的灯有没有修好，漆黑一片，她艰难地按照微弱的天光和平时的记忆小心靠近。

    走到近处她闻到一股很浓重的酒味，四面八方的，她眯着眼聚焦，想在黑暗里看到是不是有什么人。

    男人纤长的影埋进夜里，戚落再靠近才在耳侧听到一些难受的呼吸。

    赵云诺一手拍到门板上，撑着，身子前倾朝戚落靠近。

    “怎么喝...”她话未说完，他的重量便牢牢砸到她身上，戚落踉跄一下，被人顺势推压在门上。

    灼热的身体压在她的胸上，那人像已无力行走，将脸埋进她的肩头。呼吸很热，弄得她脖子上都起了一层薄汗。

    戚落想撑开他，手搭在他胸膛往上些的位置，即使这样还是摸到他咚咚咚的心跳，有力又重。

    她推搡着，那人还是一动不动，“哎...起来...没开门。”她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将指纹按在大概位置上，扭动门把后很奇怪，客厅的灯感应到该亮的，但是没有。

    这时她才意识到停电了，刚刚进小区路上三两盏房屋灯是亮的，她来不及细想就被脖子上的痒感拉走。

    他在咬她的脖子...像有又似无，赵云诺唇齿微张地在呼吸，在她颈侧呢喃，说一些她听不清的话，一字一句间凉唇时不时擦过她细嫩的皮肤，停顿时就轻轻闭嘴吮她一口。

    她当他是无意的，但他是故意的。

    跳闸是人为的，看见她和周森桀碰上，他等不及了。

    那个人的名字就像是一个炸弹，他不敢在她面前提起，也不知道那人如今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是在哪。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聊起当年的事。

    如果有，他更没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