甥女

    元和七年，帝长公主阿妥往邺城省舅。阿妥喜戎事，值宇文仝伐涿鹿豪强姜氏，亦请缨从之，小有斩获。从此便觉得雒邑生活无聊，春秋用兵时，必到河北去。豪强尽灭了，便剿山匪，山匪荡清后，便出长城去寻衅北狄。

    公主将军的威名声震北境。

    陈国夫人停摇手中扇，惊诧：“真有这么厉害？”

    中宫笑，“阿仝暗中巧安排，哄她开心耳。”

    陈国夫人继续摇扇子，“我就说嘛，一个女孩子！”

    中宫问她：“阿庆好些了吗？不如今春也教他去河北游历一番？有阿仝看顾着，不会吃亏的。”

    陈国夫人难过起来，“好什么！新近饮吕上人的符水，夜间才睡得安稳些了。人还是恍恍惚惚的，哪有心情出游啊？”

    中宫只是笑。

    先，陈国夫人之子宗庆，仗势在京中多行不法。中宫得闻，命京兆尹将之收入狱中，每有死刑犯斩首，便教他到现场陪斩。陪了几次，宗庆就被骇破了胆。

    郑国夫人恐大姊埋怨三妹，岔开话题，“阿仝这样疼爱甥女，看来是真无意生自己的孩儿了。”

    阿妥一身猎装，来向阿孃报备外出，听到这句话，笑道：“阿妗养了一隻鹤，说是她的鹤女儿，还取了个名字叫   ‘素荃’，每餐同案共食。阿舅疼爱素荃更甚于我，还强我与之姊妹相称。他们有素荃养老，大概是不会麻烦到我了。”

    郑国夫人夙乏幽默感，“禽兽怎么靠得住呢？”

    陈国夫人忧虑，“每次同嬢嬢提起，她都教我不要管。可是真的，阿仝将来怎么办呢？”

    阿妥最烦着这两个姨姨，高声道：“往好处想嘛。阿舅无子嗣，少顾虑，在河北大展拳脚，可以酬志。曾姑父去岁就请辞了，沙场潇洒惯了的他，如今只能求田问舍，那才郁闷。”

    中宫笑着拍拍女儿，“耶耶等你打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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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