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前辈

    “醒醒……”

    更深露重，司明镜背靠着树干费力睁开眼睛。面前是个模糊的黑影，脑袋硕大，头顶上窸窸窣窣，似乎窝着个活物。他下意识抬掌要打出去，奈何连还手的力气也没有。那人用一只手轻轻松松接下一招，将他推回去，唰的一声点燃另一只手中的灯笼。仔细一瞧，原来是个满脸泥巴的小姑娘，背上是满满一篓草药果子，头上还顶着个野花编成的花环，里头窝着一只肥硕的花猫。

    背上刀，那小姑娘笑着朝一旁的火堆里添了几根木柴，一股攻击性极强的火药味丝丝缕缕从她身上飘出来，瞬间如同无数个火雷在鼻头炸开。

    这个看似幼童外表的女娃娃，是个天乾。

    “醒了？”

    司明镜满脸戒备看着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周围，没找到想要的东西。那小姑娘支起火烤了两条鱼，刚想递给他，却看到他捂紧嘴巴伏在一旁的石头上，看发冠的样式，似乎是武当那一派的人。

    有趣。她心想着，从自己怀里掏出盒子丢给他。司明镜接过来打开一瞧，里边缺了几个瓶子，于是抬起头，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映照着晦暗不明的火光。

    “你不用担心，我和你的目的一样，都是为解药而来。没想到你……”

    她看似无辜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狡黠，迅速瞟过他的腹部，盯着那个盒子，语气微妙：

    “年轻人，动作挺快？做的不错。”

    司明镜拿衣袖遮在鼻前，挺过那阵晕眩感，数了数还剩下不少药。瞧这小丫头的装扮应该是沧海门人，对丹药之类的了解比自己要深入的多。

    “唐突了。贫道此行——”

    “我猜，你也是来调查那些返老还童的人，对不对？”

    她伸了伸懒腰，把烤鱼架回柴火之上，伸手去够脑袋上那只肥猫，从毛茸茸的肚皮下掏出另一个破旧的瓶子扔给他：

    “有兴趣一起吗？”

    瓶子里是几颗奇怪的丹药。味道虽然诡异却很熟悉。和那个中毒倒在茶馆里的乞丐碗里的味道很像。

    “这东西，你从哪里得到的？”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刀鸣声裹挟着又一阵剧烈刺鼻的火药味，她一把砍碎了周围的灌木，径直插入石中，劈成两半。

    这丫头的信香味道也太冲了。司明镜作为一个受了伤的坤泽很难抵挡，不消片刻就喘着气躺下去，心脏剧烈跳动，整个人卸了力气，也就没了那副戒备至极的气势。

    他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笑道：

    “看来我没得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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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说你呢！”

    方昃还在梦里，翻了个身理也不理身后狱卒的吼声继续睡。同住一间牢房的另几个人已经跪着爬过来，有个半大的孩子抓住了那狱卒的裤脚要求饶，被他一脚踢开。

    “装死是吧？”

    有人揪着方昃后背的衣领把他拎起来。他一回头，眯起那副惺忪睡眼，也不生气，笑着回答道：

    “哥几个，这么早？又来试解药？”

    “废话，快走！”

    “诶诶，我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