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鲸】雨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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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氛围系 只在深夜出现在壶中的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 对空来说,他是很难定义的一个人物。战斗时那露骨的喜悦与狂气,似乎正来源于他被深渊扭曲的本质。而面对家人时又像是注入了他生而为人的全部柔软,身为哥哥的温柔与宠溺,总是让空想起自己与荧,因而心中也不合时宜地涌出些许暖意。 初次见面便飒爽帮助旅人脱离困境的这个男人,起初先是带着讨人喜欢的笑容假意接近,信誓旦旦地说明我是来帮助你的,以好青年的外表迷惑诱导,而随着事件的全貌一步步解明,对方只是在利用自己的事实昭然可见。早在对方脸上失去所有表情渗出杀意的那一瞬,空心中便敲定了这人绝不可信。想要完全骗过我的话,演技该再好些吧? 而在黄金屋时这人完全暴露出真面目来,空反倒觉得清爽些了。像是撕下了狼披着的羊皮,其下隐藏的是纯粹到扭曲的战斗狂倒是出乎意料。潜入本身就是他厌倦的工作,那演技不够彻底倒也无可厚非。面对公子那对自身实力有着绝对自信而生出的傲慢,被勾起好胜心的空的回答当然也是“我打不赢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至于发现自己和对方都被蒙在了鼓里,在璃月这一舞台被前任岩神cao控着完成了一场盛大的演出时——心情复杂之余也是有些自嘲。不过是被各自准备好了英雄与反派的角色,本以为在背后酝酿着计划最终能将神之心夺入他手,却早就陷入了局。璃月有句古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的究竟是谁呢? 而在托克表达他对哥哥的喜爱时,他承认自己是有所触动。那柔软的笑容与深切的憧憬,绝非只是扮演着好哥哥的家伙能获得的。而在被遗迹卫兵包围,或许无法保证托克的安危之时,他以伤势未好的身体强行开了魔王武装。 他说他想要守护孩童的梦。这个男人,编织着无数温柔的谎言,为了守护那一片孩童的理想乡,哪怕自己因此遍体鳞伤也甘之如饴。 他陷入沉默。而自己与荧又何尝不是如此?荧是他最为重要的家人,为了她自己什么都能做。无法入眠的夜里,他也曾无数次构想过如果此时的自己站在荧的立场,有着难言之隐,但又想保护最重要的家人——也会选择由自己去承担那一切吧。也许正是因此他对达达利亚产生了些许亲切感,似乎更进一步了解了对方的本质。 本该不会有任何接点的两人,接触得越深便意外地发现许多共通点。 达达利亚本身就像是保持着微弱平衡的人物。时常在深渊的边缘漫步,哪怕组成他的任何一样事物受到损坏似乎便会失去平衡。 但空并不觉得讨厌。虽然他并不喜欢身为愚人众执行官的公子,但排除掉工作他并不介意帮达达利亚的忙。又或者是阿贾克斯? 或许是被这份情绪驱使——哪怕理性告诉空他们不该进一步接近,他还是将洞天的通行证给了达达利亚。为避免冲突其他同伴都身处其他洞天,这处洞天的通行证只给了他。唐突握住青年的手,在通行证与空的气一同流入对方的身体后,被放开手的对方睁大了眼睛,那僵直的身体与不可置信的目光空现在也仍记得。 ——————————————————————————————— 应对深夜不定期出现在壶中的唐突来客并非一次两次了。门外的橙发青年似乎在来之前淋了一身雨,此时显得格外狼狈。 在空出声前,对方的身体便像是失去了支撑力般靠到自己身上。躯体的沉重让空踉跄了两下,但比起重量,传过来的冰冷体温更让他在意。 顺着发丝滑落的水珠濡湿了空的皮肤。他开口。 “…会感冒的。” 有些沙哑的声音低低从他耳边传来。 “我没有那么脆弱。” 而借着月光,空分明能看到濡湿对方灰色制服的还有暗红色的什么。那东西是从里面渗出来的。 …空不理解达达利亚为何受了伤不先去包扎处理,而是来到他这里。但与对方多次经历这样的夜晚让他明白,此时踏近一步询问并没有意义。就算是在这样的夜晚,他们之间的立场也并不会改变。他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旅行者,而对方所属的组织则是自己寻找meimei的障碍。和对方的私交并不会改变他们之间的本质。 “…那先进来吧。” 让他在里面温暖一会,总会比站在外面吹冷风会好吧。空虽不想对对方做过多的干涉,但这也不意味着他会冷血地看着对方在外等死——虽然这人的命顽强得很,让空想象不出他会因什么而简单死掉。 大厅里放有暖炉与沙发。耳中传入木柴燃烧发出的劈啪作响,温暖昏暗的空间与外界的寒冷相比让人昏昏欲睡。 “不处理下伤口吗?” “现在这样就好。” “…是吗。” 对话在此终结。这样的夜晚,他们之间总是少言的。 ——————————————————————————————— 这本该不过是一如既往的小插曲。而空半夜迷迷糊糊苏醒时,看到的却是以晦暗不明目光覆在他身上的达达利亚。 夜晚的达达利亚与白天时大不相同。空这样想。 那幽暗的双瞳像是更加透不出光,也映不出自己的身影,有的只是无尽的深渊。虽然看不出情绪,但那目光分明是定定停留在自己身上的。 因为雨很寂寞,所以想找个人为伴吗?真不像你啊。 “把这当做一场噩梦就好。” 达达利亚的四肢冰凉,唇舌却是热的。空的舌尖被动地与其缠绕在一起,因感官的违和感思考变得混乱。 分离,然后是一个更深的吻。唇齿交接间响起黏着音,这一次待空感到缺氧才被放开。他咳了两声,大口呼吸,然后身上那人的后方传来咕叽咕叽的水声才来得及注意。 达达利亚不知何时将衣服解得差不多了。 “…你会后悔的。” 或许是达达利亚身上的冰冷水汽吸走了多余的热度,空的反应意外冷静。 “谁知道呢。” 达达利亚笑了笑,将空枕乱的几缕发丝拢到耳后,随即像是确认般抚过对方的脖颈。空因那确实带有某种意图的行动颤了一下,似乎也明白了对方此时在想什么。 就连这动作也带着某种威胁。不准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死了。要死也该死在我手下。哪怕是身体即将交缠连水汽都染上几分湿热的暧昧氛围下,对方首要确认的仍是这点。还真是有你的风格,空无言地想。 然后,他们的肢体便缠绕在一起。 ——————————————————————————————— 身上传来对方隐忍的喘息。虽因夜色遮蔽无法看清全貌,但仍能从滑落而下的水粒品出对方此时是如何一副情动的姿态。而空自然也不太好受。纯凭本能般的交尾让他下意识试图动起腰来,却因对方的身体压迫无法活动。似乎是故意这么做的。毕竟,倘若哪怕得到一点回应,这场一时兴起的情事就称不上是某一方的任性了吧? 仍带着肢体温度的水粒滑过空的脸颊,留下一道湿痕。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空哪怕不特意去想象脑中都能浮现出伤口崩裂开来的景象。但这对对方的动作起不到任何抑制作用,执行官仿佛根本没有感受到这份疼痛般上上下下,耳边只能听到彼此凌乱的呼吸。 或许是正巧擦过了某个点,青年身体一僵,手指像是想要抓握住什么一般又虚虚放下。 空抓住了对方无处安放的手。那手反射性地一缩,又自然放松。 “…空意外地积极呢。” 随后那手便任由自己握着了。 ——————————————————————————————— 只是单纯的心血来潮? 谁知道呢。 在到达快感顶点之时达达利亚绷紧了身体向后仰,只有不断痉挛的腹肌与突出的喉结看得鲜明,表现得像是被扼住了脖子的天鹅。空不知道为何脑中会浮现这种比喻。可能是因为这正巧也接近某种濒死状态? 空也在随之而来的紧致包裹下因生理反应眼眶渗出一点液体,视野因此变得模糊些许。然后他便模糊间看到对方俯下身来,眼角传来柔软湿润的感触。似乎是被舔去了。 沉浸在快感余韵中的身体因释放后的倦意很快又向休眠进发。空还想跟达达利亚说些什么,而倦意已经让他睁不开眼,做不出任何思考活动。 啪嗒,啪嗒啪嗒。 在陷入再度的深眠前似乎达达利亚对自己说了什么。而收入空耳中的却是在此不可能听到的雨声。 ——————————————————————————————— 达达利亚side 达达利亚只是注视着那无防备的睡颜。 少年睡得很熟,看上去能够轻易杀死。他如此判断。 仰躺着的少年光滑的脖颈完全暴露在外,小小的喉结也随着呼吸轻微起伏。一口咬下去的话,像是会破开气管,获得满口溢出口腔的汁水。 不知不觉,他握住了少年的更靠近外侧的那只手。无意识地将自己的手与之重叠,并交握——用手指内侧揉按着与手掌相连的关节轮廓。若是少年双手紧握成拳,便会尖锐发白地凸起出来的重要关节。紧握的内侧是颇经磨炼的剑士之手,有着与稚嫩外表所不相符的厚重。 黄金屋那一战,他便是以这只手持剑朝向自己的——想到这里,达达利亚心底不知为何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若是平时,他定不会去理睬的奇特感情。但此时却没被他忽视,甚至有些想将其付诸行动了。他低低笑了两声,像是要进一步更仔细观察似的凑上前去。 正当彼此的呼吸快要碰触对方的皮肤时,少年悠悠转醒。仿佛流动着的金色双瞳逐渐映出自己的脸。他愣住了一瞬。 或许此时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哪怕他的伙伴眼中浮现出怀疑,也不会再被进一步追究吧。毕竟彼此之间终究是有着看不见的线,在某个程度下不再前进一步是彼此之间悄然形成的默契。 哪怕那条线不该跨过,但该与不该,从来都不是身为达达利亚的他会考虑的选项。 他注视着少年逐渐开始认清状况的表情——将那每一个细微之处都收入眼中,欺身骑了上去。少年因肢体受到压迫发出了短促的闷哼。 尘歌壶中不存在四季与任何天气异常,无论何时都是晴天。刚从雨中归来的身体湿漉漉的,耳边仿佛还能听到雨珠落下。从自己的身体落下的水珠染湿了空的身体,原本干爽合身的衣服渗出一片湿痕。 “把这当成一场噩梦就好。” 话音刚落,他俯下身堵住少年张口欲言的唇。对初次碰触的唇齿吸吮啃咬,直到少年喘不过气才缓缓分离。 ——————————————————————————————— 五指被握住是他没料想到过的。达达利亚怔了半晌,好像有莫名其妙的笑意试图通过喉咙涌上来。他不知是该笑少年的率直或是青涩,还是他自以为压抑得很好的感情。太动感情最终可是会招致毁灭的——拯救守护像是代名词的外来英雄与威胁现今世界秩序的反派角色结合怎么想都不会被任何人所期望,本身就像是一种嘲讽。 …但那又有什么所谓呢。无论怎样都不是现在该考虑的事。 他的手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回握住,只是又开始晃起了腰。动作更加激烈更纯粹追求快乐,就像要将这一插曲早早揭过般。哪怕是伤口撕裂的疼痛此时也只能成为快感的催化剂。 在到达顶端时,他眼前一瞬闪过白光,吐出欲望的同时经历的仿佛要烧掉理智的快感让他就像经历了一场微小的死。身体痉挛个不停的同时小腹深处流入了比体温稍凉的液体,像是被充满了,但又有些不满足。 体力耗尽的少年似乎睡了过去。他喉咙动了动,问出那句他说不出口也知道答案的问题。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哈、开玩笑的。” 少年金色的睫毛微微颤动,随即再无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