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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年,而有遗憾─5

    明明很想过去与她说话,可只要1想起现在的情况,念头就会立即被打散,懦弱的我始终只能在一旁远远的关心,看着她因忙碌而纤瘦的身影,消瘦的脸颊,淡淡的妆容,严肃的表情,与我印象中的她差了好多好多,让人心痛不已。

    这样的她虽然不敌当年那样美貌,但在我眼里,她还是最美的。体态可以之后多吃补回来,但是她那严肃的表情,经过多方事情烦扰,在她的脸上已找不到她该有的灿烂笑容。

    时间的洗礼,也使当初那个坚信自己永不变的单纯女孩,最终成了时间下的失败者,慢慢随着时间蜕变,成了之前不想变成的那种嘴上笑着可心里却不开心的大人。

    到底也是输了。

    默默地在一旁看着她,看着她迷糊迷糊的样子。有时站起身,不小心撞到桌脚,痛的眼泪差点飆出来,却还是忍痛装没事;有时工作做着做着,回过神来肚子饿了,才发现已过了吃饭时间好久好久;有时遇到一些麻烦事,气得不要不要的,就会去吃个小零食开心一下,开心完才又想起那些麻烦事尚未解决,她又开始小声嘀咕抱怨。

    有时她忙了一整天,掛了一整天的严肃脸,会在忙完的那一刻,稍稍露出小小的微笑,儘管不是以前那种灿烂笑容,看着看着我也跟着笑了。

    那是我唯一能看到她笑容的时刻。

    会这么躲着躲着,就是不想给她很大的压力,我的出现,已经打乱了她平稳的生活,就算要追求,也不能这样大量见面,她会烦躁的,尤其我们俩目前的情况算满糟的。

    更何况,我目前与梨瑛还有婚约呢,我怎么能放梨瑛一个人伤心难过,而我追逐快乐呢?如果真的跟小芸復合了,她就会冠上小三的罪名??我不能??我不能让两个女生为了我,而如此忧伤,到头来,只会造成三败俱伤。所以目前,至少要先处理好与梨瑛的婚约才行。

    这样对我们三人才是最好的方法。

    就这么默默的在一旁看着,忍住总是想衝出去的衝动,但是这天却让我无法装作没看见。

    那天我依然在公司待到很晚,但那天真的是事情特别多,坐在办公桌处理公事已经好几个鐘头了,放在一旁的咖啡早已见底,但因太过专心并没注意到,随手再拿起才发现原来杯子已空。伸了个懒腰,维持同样的姿势好几个小时,身子僵硬不少,起身去泡杯咖啡,动1动也好。

    走出办公室外,端着杯子,眼神一如往常的往她那边瞥了一眼,却见整个公司只剩她一人桌上的灯还亮着,而她却趴在桌上休息,看来真的累了。本以为她是稍微闭目养神,等会就起来,我就也没想太多,故作正常的去泡咖啡。但又过了半小时左右吧,当我再次走出办公室,她却还在位子上维持着同样的姿势。

    脑里浮现一个念头,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所以我就躡手躡脚地走到她位子附近,看着她平稳的呼吸,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样子,我就知道我的猜想答对了。

    她睡着了。

    我皱起眉,在心底叨唸她一番,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还是傻里傻气的。一边在心里嘮叨,一边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虽说最近天气好转许多,但有风的时候还是挺冷的,在这冰凉的桌子上睡着,万一着凉了怎么好?

    看她睡得这么熟,也不忍心马上叫醒她。于是我走进了茶水间,从柜子里拿出巧克力饮品的包装粉,悠哉悠哉的泡了一杯热巧克力。端着杯子走出茶水间才发现她醒来了,我朝她笔直的走过去。

    「你醒了?」听到我的话语,她愣然,随即转过身对上我的眼眸。递上刚泡好热腾腾的热巧克力给她,她接过后,说:「谢谢总经理。」

    总经理,从她口中听到这词,就浑身不自在,太生疏了,生疏的令人陌生,令人害怕。拉开一旁的椅子,「现在是下班时间了,我不是总经理,就只是余克齐而已,你认识的那个余克齐。」

    那个她认识的余克齐。

    她认识的余克齐是什么样子的呢?是那个骄傲自大的我,宠爱她的我,还是令她不安的我,抑或是──

    拋她而去的我?

    明明是各种不同态度、不同行为,却全都是我,看起来好似相差许多,可却又似乎有些相同??

    幸福与不幸其实只有一线之隔,只是见人见智罢了,你以为幸福的事,对当事者却不一定是幸福;你认为他很不幸,可或许当事者吃苦耐劳对这种生活习惯了,认为这也不算什么。然而,在她记忆中的我,她所认识的我,对她来说,是属于哪种呢?

    很好奇,但又害怕听到答案。

    然后她逃避了。

    她没回答我的问题,虽然有些失落却又让绷紧的情绪松懈了下来,只是另一个棘手的话题却被提起──陈梨瑛

    「在美国跟她结婚了吧?说不定都有孩子了呢,回去吧,别让她们等太久。」

    我呆了。

    寧愿她大声地责备我为什么当年丢下她逃走,用力地打我也好,能让她出一口气要我怎样都好,唯一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冷静地、彷彿置身事外一点也不在乎的面对我,面对从她身边抢走爱人的梨瑛,面对当年那桩事。

    因为那样显得好像她已经不爱我似的。

    看着她即将离去的身影,我伸手抓住了她,问出一直困扰我很久的问题:「那你呢?」用力吞下苦涩的口水,「这么多年来,你会担心我吗?」

    她还担心我吗?

    脑海里闪过多种回答,她担心、她不担心、她担心、她不担心,心里有些恐惧,然而,她又一次选择逃避了,听着她的回答,沉默了好一会儿,始终忍不住激动的说:「可是我会担心你!」

    担心她没有我在身旁怎么办?担心她有没有好好按时吃饭?担心她还难过吗?

    担心她,忘了我了吗?

    「……罪恶感。」

    半响,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