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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系列】蔷远恶女组的80日常;小熊们的恋爱日常小故事(上

    1.马克杯

    报社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台柱子黄老师是个不拘小节的工作狂。

    跟新闻的时候,他可以连着几夜都不睡觉,一刻不停地记录事件的细节——站着记,坐着记,车上记,地上记.......各种记。

    还可以为了潜伏进目标群体,把自己弄得胡子拉碴,头发乱翘,身上沾满各种泥灰,连指甲缝里都是黑黑的一层。

    认识他的人知道他在工作,不认识他的,都以为他刚从中部战争地区逃难回来——是个难民。

    但就是这样的黄老师,用来喝水的杯子,是一只内芯红红的,杯壁上有两只小熊手拉手跳舞的马克杯。

    大家都觉得这只杯子很可爱,很配黄老师。

    但有一天,这只马克杯不知道去哪里了。黄老师就一直用茶水间饮水机旁放着的一次性纸杯喝水,似乎并没有再买一只杯子的打算。

    同事们甚至比黄老师本人都觉得可惜——看不见小熊用小熊水杯喝水了,可恶!

    但过了没几天,他们发现黄老师又有了一只新的马克杯。

    是一只内芯黄黄的,杯壁上有一圈连环画的马克杯。

    画上面,是一只小土狗咬着主人的裤腿不肯松口,主人不得不蹲下来摸它的脑袋,小土狗就高兴地支着前腿靠在主人身上去亲主人。

    嘶...额...嗯...总觉得这画面好像在哪儿见过?

    他们把目光移向了正追着黄江跑的韩东。

    “黄老师黄老师,你觉得我这篇稿写得怎么样。”

    “你已经不是实习生了,不用总给我看稿。”

    “黄老师,你是不是嫌弃我写得不好啊。”

    “没有啊。你写得很好啊,是个优秀的独立新闻人。”

    “那你为什么不看......”

    众人眼见着韩东上一秒还活力四射,下一秒就蔫巴了下来。

    连头上的呆毛都不翘了。

    黄江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韩东毛茸茸的脑袋,说:“给我吧,我看看。”

    众人又眼见着上一秒还蔫了吧唧的韩东,下一秒就重新焕发了生机。

    他把本子递给黄江,然后黏黏糊糊地往黄江身上靠。

    同事们觉得,要不是地点不对,那两人这会儿应该已经亲上了。

    原来马克杯上的图,画得是这个意思啊!

    上班还要吃狗粮!可恶!

    同事们集体沉默,鸟兽状散,各回各“家”,埋头苦作,两耳不闻窗外事,劳动最光荣!

    韩东看大家都回工位认真工作了,就偷偷在黄江的脸上亲了一口,并轻声问到:“黄老师,我送你的马克杯你还喜欢吗?”

    黄江瞥了他一眼:“哼,说吧,把我原来的杯子藏哪儿了。”

    “我...我带回家了...”韩东知道自己瞒不过黄江,便干脆老实交代了。

    “收着吧,就当我给你回礼了。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黄江又摸了一把韩东的头,笑着说。

    2.抱枕

    阿勇最近有个烦恼,就是他的老板差他去买几个又要轻,又要软,又要能用来进行枕头大战不会被打散,又要长得符合中年高官审美的抱枕。

    都什么破要求。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老板买这些抱枕是要送给谁。

    你们两兄弟玩情趣能不能不要带上我,我不想当你们play中的一环!

    愤怒的阿勇留。

    但他没办法啊,谁让他是打工人呢。

    于是他只能老老实实地跑遍了魏河所有的家居市场,为老板找了几个又轻,又软,又能用来进行枕头大战不会被打散,又长得符合中年高官审美的抱枕。

    他的老板很满意,然后把抱枕们放在了——他在宏远的办公室里。

    阿勇:?我猜错了?这些抱枕不是要送给曹县长的?

    当天晚上,阿勇就知道了自己很傻很天真。

    他一如既往地低着头站在老板的身边,陪着他一块听曹县长的骂声。

    “孙志彪,你的狗脑子能不能多动动?看看人家高启盛,指导组在他手上就跟找不到方向的破车一样。一个礼拜,就一个礼拜!他轻轻松松地把人全送走了!你呢?让你打个子弹都能打歪!你要气死我啊!”

    嘭!

    一个抱枕径直砸到了孙志彪的脸上。

    这一刻,阿勇突然就懂了他老板让他买这批抱枕的意义了——要轻,是因为这样的抱枕举起来不会累,他的老板心疼自己的giegie~;要软,是因为被这样的抱枕砸到不会疼,他的老板也心疼自己的脸;要结实,是因为这样的抱枕耐用,曹县长怎么甩都不会散架,大大提升了教训弟弟的体验感;要长得符合高官审美,是因为这样的抱枕才会成为曹县长砸人时候的首选。

    得,我还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

    认命了。

    内心毫无波澜的阿勇留。

    “哥,你放轻松,宋一锐他就是个小处长,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孙志彪等曹志远砸完了沙发上的抱枕后,拿了杯酒坐到了他哥的身边。

    “我们呢,酒照喝,事照做。”他一把揽过曹志远的肩膀把人带到怀里。

    “我警告你,别乱弄啊!”

    “知道了哥,你说的话我还能不听吗?”孙志彪笑笑,喝了一口酒含在嘴里,吻上了曹志远丰满的唇。

    浓醇的酒精味在两人的口中弥漫开来。

    曹志远被孙志彪吻得气喘吁吁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件事,他一把推开孙志彪:“我喝不了酒你不知道吗!”

    孙志彪舔舔唇,又点点头:“我知道啊,我故意的啊。”

    他看着自己哥哥脸上飞出的艳红色和眼里泛着的水光,满意地掐着对方的脖子压了上去。

    而我们的打工人阿勇呢?

    他早就走出了房间,把门锁了起来,站在门前敬业地当起了门神。

    顺便还带了两个耳塞。

    这就是打工人的觉悟!

    很有觉悟的阿勇留。

    3.手机壳

    阎正的手机壳碎了。

    事情还要从下午说起。

    当时,阎正正在买菜。突然就听到一声尖叫:“抢劫啊!抓抢劫犯!”

    然后他毅然决然地放下了手里的菜,冲着抢劫犯就追了过去。

    结果呢,人是追到了,但他自己也在赶来的前同事们面前噗通一声晕倒了。

    手机就是那个时候从他的手里摔下去的。

    “mama...”

    阎正醒了以后,就看见女儿趴在自己身上,嘴里喃喃着mama两个字。

    他感到非常愧疚——自己的女儿已经没有mama了,他怎么还能这样不管不顾的。要是连他都不在了,那......。

    他轻轻摸着女儿的小手,想着下次绝不能再冲动了。

    “你醒啦?我给你煮了粥,吃点吧。”

    门开了,阎正惊讶地看到宗大伟拎着保温桶走了进来。

    “宗秘书,你怎么.....”

    宗大伟打开保温桶,倒了点热粥到小碗里,又用汤匙搅了搅散散热,才舀了一瓢喂到阎正嘴边。

    “我这两天刚好不忙,听到你的事情之后,就决定过来看看你。”

    阎正看着宗大伟认真的神情和抵在嘴边的勺子,脸上有些发烫。

    “妈......爸爸,你怎么不吃呀?宗daddy做的饭可好吃了。你不是经常吃的吗?”

    女儿的一句话,让阎正的脸更红了,也让他忽视了宗daddy这个称呼。

    接着,门外又冲进来一个人,给了他最后一击。

    老李见阎正醒了,高兴地说:“哎呀阎警官,还好你晕倒之前喊了人家小宗的名字,不然都没人照顾你啦。”

    轰。

    阎正的脸彻底红成了苹果,连那面瘫表情都不能掩饰掉一点点他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窘迫。

    “对了,你的手机被你的同事们捡到了。机子没事,就是手机壳碎了。”老李掏出一个手机,递给了阎正。

    阎正看着碎掉的手机壳,皱眉——

    这手机壳是他女儿送他的生日礼物,是定制的。

    图片上是他和女儿手牵手站在一片花丛中。

    而那条缝刚好裂在壳子的中间,把他们两人的手给劈了开来。

    宗大伟见状,笑着把老李和阎正的女儿送了出去:你们也该吃午饭了,麻烦李叔带小朋友去底下的食堂吃个饭。”

    “哦好,没问题。那阎警官就交给你啦小宗。”老李点头,还冲着宗大伟和阎正眨了眨眼。

    宗大伟走回浑身不自在的阎正身边,把粥碗轻轻放到了他手上:“吃点吧。”

    “谢谢。”阎正放下手机,安安静静地喝起了粥。

    宗大伟拿起阎正的手机,把旧的手机壳拆了下来,换上了一个新的。在阎正疑惑的眼神中,他解释到:“这壳裂成这样不好看。其实我早就想给你换一个新的了,但每次都忘记交给你,这回终于用上了。”

    他把换好壳的手机放回原位,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你慢慢吃。”

    等宗大伟出门后,阎正把手机翻过来看了看,这一看,他的脸又红了。

    这也是一个定制手机壳,照片是几星期前他女儿过生日的时候拍的。

    照片里,小女孩的鼻尖上沾着一点奶油,正鼓着脸吹蛋糕上的蜡烛。

    而她的左边和右边是阎正自己和宗大伟,他们撅着嘴亲在小姑娘的脸颊上。

    两人的脑袋上还戴着红红绿绿的尖尖生日帽,脸上也沾了一道道的奶油印子。

    阎正注意到,那时的他眼角弯弯,笑得很开心,很真实。

    自从他妻子去世以后,他就再也没这样笑过了。

    这张照片上的他们三人,也真的很像一家人......

    阎正的心热热的,他抬头,抓住刚回来的宗大伟的手:“你....我出院以后,你想到我家来吃顿饭吗?我做给你吃。我是说....谢谢你的关心。”

    宗大伟点点头,冷静地应了一声:“好啊,那你要快点好起来。”脸上的笑却越来越明显。

    “嗯。”

    阎正没有抽出被宗大伟握住的手,他想:就再冲动一次吧,最后一次。

    同一时间。

    章宁在办公室里快疯了,他对着空气大喊:“宗大伟呢!!!人呢!!!”

    成朗吹了吹手机上的灰,边擦屏幕边说:“老师去看他对象了,宁哥你不知道?”

    “我都快忙死了,他凭什么能去陪对象!”章宁把文件夹拍得啪啪响。

    “谁让你为了陪女儿出去旅游把年假都用完了,老师的可都攒着呢。还有,老师说了,这些事你自己就能做完,别总想拉着他加班。”成朗露出了和宗大伟如出一辙的“欠揍”微笑。

    “shiiiit!”

    4.醉汉

    高启强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觉得有什么东西爬上了他的床,然后压在了他的身上。

    他猛地惊醒,把那玩意儿掀了下去。

    砰!

    重物砸在厚重的地毯声,发出一声闷响。

    高启强赤着圆润白皙的脚踩在那坨东西上,手握刚从枕头底下摸出来的M1906勃朗宁微型枪,对着那团黑影:“谁?”

    “怎么了!哥!”

    灯啪地打开,高启盛连眼镜都没戴就冲了进来。

    然后,两人一块无语地看着地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京海市局刑侦队长。

    “要死啊李响。”高启强用脚尖踢踢李响的身体,没有得到半分回应。

    这人好像喝多了,脸红得像唱戏似的,浓重的酒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开来。

    “哥,我把他扔出去?”高启盛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高启强正想答应,就听着这醉鬼迷迷糊糊地念叨起了他的名字:“高启强....高启强......”

    他翻了个白眼,还是挥挥手让高启盛回去睡觉了:“算了算了,给他点面子。阿盛,你回去睡吧,别管了。”

    “可......”高启盛还想说什么,就被高启强推着肩膀赶了出去。

    门砰地在他面前关上。高启盛气得牙痒痒又不能说什么——明天我就去市局投诉他!

    他边想边用耳朵贴着门想偷听。但里面的高启强仿佛长了透视眼似的喊了一句:“高启盛,你再不回去睡,我要生气了。”

    好吧好吧,你是哥哥你说了算。

    高启盛咬着手指,一步三回头地回自己房间了。

    高启强“哄”走弟弟之后,就开始研究起地上这人是怎么跑到他房里来的。

    不应该啊,我明明没听见开门的声音。

    难道......

    他猛地转头,果然看到睡前留了一条通风口的窗户大开着,呼呼灌进来的风把窗帘吹得上下翻腾。

    他走过去关上窗户,然后蹲下来用手指戳了戳李响的脑门:“你有病吧,平常训练的那点东西用到这里来了。”

    然后,他的手就被抓住了。

    李响醒了,用像狼一样的眼神,锐利地盯着他,盯得他头皮发麻,好像自己是什么罪大恶极的重刑犯。

    但这样的状态仅仅持续了没几秒,这人又笑了,他一把把高启强抱进怀里:“高老板,你...你来看我了啊。嗝。”

    高启强推他:“李响,臭死了你,放开!”

    但他怎么推也推不动,李响的胳膊就像最坚固的捕兽夹一样紧紧箍着他。

    合着平常他一推这人就会往后撤,全是演戏哄他的啊?

    以为我真是你女朋友吗?要你这么哄???......警察了不起啊!没事长那么壮干什么!

    于是高启强放弃了挣扎,两只肥嘟嘟的爪子在他情人结实的胸肌和腹肌上来回摸着,吃豆腐吃了个爽。

    平时在床上的时候,李响总不让他摸,只要他的手一放过去,这木头疙瘩就会把他的手捏住,然后更狠地撞他。

    反正你明天早上就不会记得了。

    高启强边想边摸得心安理得。

    这醉鬼还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呵,高老板,我跟你说,赵市长可看重我啦,我很快就能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我知道你喜欢官大的,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你说啊,急死人了。

    高启强刚想问,就感到搂着他的男人轻轻颤抖了起来。

    高启强皱眉,搭着人的肩膀,把他从身上扯了开——这回他扯开了。

    然后他发现——硬得像铁块似的李队长,哭了。

    硬汉李响皱巴着脸,眼泪一滴滴地流下来,和平时判若两人,他抽噎着开口,语气近乎于哀求:“高启强,你喜欢我好不好?就喜欢我好不好。让我当狗腿子,让我死后下地狱,你不要再做那些事了好不好?”

    高启强看着李响边说边慢慢地从夹克的暗袋里拿出一个有些破皮的钱夹,把里面仅有的几百块钱和一张卡抽出来,按到他的手中:“给你!在我们莽村,都是老婆管钱的!都给你......”

    高启强实在看不惯李响这卑微的样子,他把东西放到一遍,然后啪地给了男人一巴掌。

    李响被抽蒙了,捂着脸,也不哭了。

    “李响,我喜欢你的。”高启强勾住李响的脖子,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所以你不可以放弃你的理想和坚持,我会看不起你,看不起你就不喜欢你了。”

    然后他慢慢地把李响压到地上,咬着男人的耳垂轻声说,就像那只蛊惑夏娃偷吃进过的蛇一样,吐出了他鲜红的信子:“我们睡一觉,睡一觉就没事了。醒了之后,你还是正义的刑侦队大队长,负责惩恶扬善,我还是那个卖鱼起家的不择手段的高总。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都在的。”

    第二天。

    安欣怒气冲冲地拿着手机扔到李响面前:“响,你不讲武德,偷跑是不是?”

    李响拿起手机一看,就见安欣的朋友圈页面显示的第一条就是高启强穿着胸口都挡不住的睡衣和红着脸的自己的自拍,配文是:深更半夜的,有人想我啦。

    安欣夺回手机,看李响没反应,有说了他一句就走了。

    李响把视线移到桌子角落的那个饭盒上,他伸手捞过,把盖子打了开——里面装着的是色彩丰富的青梅醒酒汤,一朵朵形状完美的小桂花漂浮在汤面上。

    他喝了一口,酸酸甜甜,就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昨晚的事他大部分都记不得了,早上他是怎么僵硬地走出高家别墅的他也不记得了。

    在他脑子里,印象最深的只有高启强主动给他的那个吻,还有两句话。

    第一句:李响,我喜欢你的。

    第二句:李响,你不可以放弃你的理想和坚持。

    5.玫瑰

    今天,是朱朝阳17岁的生日,也是他一年之中唯一可以享受到稀薄的父爱的时间。

    他在棋牌室里找到了朱永平。

    朱永平看到他后,脸上的讶异怎么也藏不住。很明显,这男人忘记了今天是他大儿子的生日,还尬笑着说自己要先去谈生意,谈妥了才能陪他去过生日。

    于是朱朝阳随朱永平来到了一幢独栋别墅前。

    他爸理了理衣服的领子,小心地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一张和朱永平过于相似但细看就能发现不同的脸撞进了朱朝阳的眼里。

    漂亮的白玫瑰。

    这是他对高启强的第一印象。

    “晓晨,瑶瑶,客人来了,赶快下来。”

    “来了!”

    噔噔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朱朝阳看到了高启强的儿子和女儿。

    高启强分别给了他们一个拥抱和亲吻,又摸了摸他们的头,拆了棒棒糖送进他们嘴里——即使他的儿子已经长得比他都高了。

    三个人都笑得灿烂又明媚。

    真好啊,他们看起来都很幸福。

    朱朝阳有些羡慕,但依然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

    “你是朝阳吧?别害羞,快去跟晓晨和瑶瑶玩吧,叔叔和爸爸等会要去谈事情,你一个人会很无聊的。”

    温和的声音自打断了朱朝阳的思绪。

    他抬头,怔怔地看着高启强的笑脸。

    他也没听清这朵玫瑰花在说什么,就机械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被保姆领到了一个看起来就是给小孩聚会用的房间里。

    那个叫黄瑶的女孩正跟他的哥哥说:“书架上的音乐盒是妈咪做给我的,你别动噢。”

    她身边的男孩点头:“知道了。但你能不能不要喊爸爸妈咪了,很奇怪哎。”

    “你不知道你的陈叔是我爸吗?我都有爸爸了,高叔叔和我爸又在交往。所以我就该喊高叔叔妈咪啊!不对吗?”黄瑶把嘴里的棒棒糖拿出来,理直气壮地反驳到。

    男孩好像被绕糊涂了,懵逼地挠了挠头:“行吧行吧,你喜欢就行。”

    朱朝阳从这段对话里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女孩嘴里的妈咪是....那个男人?

    于是他尝试着把“妈咪”这个称呼和那张白皙圆润的脸对应了一下,居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朱朝阳放下书包,借口要上厕所,悄悄地找到了那个“谈事情”的房间。

    房门没关实,朱朝阳透过门缝看到房间里头除了他爸和高启强,还有另一个人。

    也是个男人,长得也和他爸差不多,只不过这气质一看就是当官的,还是个大官。

    那人抽着烟,“温和”地说:“永平,不是我们不答应你。你的厂最近效益不太好吧?我们把政府食堂的承包权给你,你能担起来吗?”

    哦,原来他爸的公司出问题了啊。

    朱朝阳想:如果我爸的公司没了就能让他每天都记得来陪我的话,我倒宁可它倒闭。

    接着,他听到高启强开口了,声音不大,语气也还是柔柔的,但内容嘛,就不太友好了——

    “你可以求到我们同意为止。”

    这一刻,朱朝阳仿佛看到了那朵身着洁白西装的白玫瑰的花心里,慢慢地渗出了大片血色,层层叠叠的白色花瓣很快就被染成了妖冶的红。

    潘多拉的魔盒开启,光鲜的外表下,是藏不住的恶。

    白玫瑰,变成了红玫瑰——危险,却又迷人。

    他看到他爸的脸刷地白了,但还是握着拳,缓缓地跪到了两个翘着腿的男人中间。他的话语中是压抑不住的急切,渴望,还有一丝不甘与愤怒:“求..求求你们了,高总,曹县长,我还有一家人要靠我养活,我的女儿,她还在上学,我不能,不能就这样......”

    他听到朱永平诉说着自己的不容易,诉说着他的妻子有多贤惠,诉说着他的小女儿有多可爱,但是.....

    很好,他爸又把他给忘了。

    朱朝阳的脸阴沉沉的,恨不得冲进去把里面那个跪在地上的人的手脚都拧断,让他像他养在水箱里的鱼一样,就在自己的身边,哪儿都去不了。

    高启强站了起来,走到朱永平的身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虚伪的高级鱼贩子,“爽朗”地说:哎呀,永平,我跟你开玩笑的,怎么还跪下了呢。这样,我这边是没问题的,你把曹县长说通了就好,不过......

    他望向半掩着的门,和朱朝阳还来不及收回恶意的眼神对个正着。

    “我觉得你儿子好像有话要说,先听听他怎么想的怎么样?毕竟今天是他的生日嘛。”

    朱朝阳盯着高启强——这朵玫瑰的颜色好像又变深了,黑色的露珠如暴雨一般砸在鲜红的花朵上,渗透了花心,染黑了花瓣。

    原来,这是一朵漂亮的黑心玫瑰呀。

    朱朝阳笑了,他推开房门,在他爸慌乱的叫声中来到他的面前。

    他蹲了下来,伸手轻抚朱永平颤抖的脸,并用拇指摩挲着男人丰满的唇。他满怀恶意地,缓缓地说到:“爸爸,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只待在我身边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