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重见更违心
地门之乱以一个出乎意料的结局结束了,鬼祭贪魔殿周围,胜弦主和应龙师分立两角,各守一方,天暗微云,魔兵退了出去,元邪皇半坐半躺,浑然不把初入人世就遇到的挫折放在眼里。 人世之间的一日一夜,比起魔世短而规整,此时此刻,大军休整,元邪皇靠在王座上,许久之后,慢慢睁开眼睛。 跪在王座边的宵暗神智昏沉,邪火烧身,元邪皇解开了他身上束缚,却没有半点好转。 宵暗到了夜间,浑身受邪气入体缠绕,这固然是他和烛龙交合之后,受邪火入侵,折磨他身体神智,另一重,却是黄昏魔族在有了伴侣之后,受孕之前,身体另一次变异和提升。 之前的干呕,果然只是巧合,元邪皇把他拉到王座上,探入衣衫之下,这一丝清凉冷寂,稍稍让宵暗恢复过来,下一刻,宵暗难以克制的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主动依偎磨蹭,低哑粘腻的求道:“给我……” 他抬起头,眼底尽是哀求之色,浑身的热度让他一刻也不能好过,元邪皇惊异的看了他片刻,不知他是中了异术,还是什么邪恶的毒药,竟然主动求欢。 再一探测,却并无异色,身体固然高热,手脚无力,神智却没有被什么术法cao控,而是本能的求索,元邪皇生活的千年前,帝女精国的精卫主脉也曾俯首陈臣,忽然想起来,那一天婚礼之上,宵暗不仅用了跪下宣誓,还用了凤凰清音。 精卫之血,到还不止于此,偏偏凤凰之啼,引发宵暗体内的求偶本能,如今这一片本能的维系落在元邪皇身上,让宵暗在备受疼爱之后,身体发生异变,为进一步的孕育做出准备。 元邪皇剥开他下衫,却见一直没有动静的性器也挺立吐珠,情欲沛然,宵暗不耐的磨蹭了片刻,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呻吟,元邪皇不急于此事,冷淡的道:“求我什么,我又是谁?” “俏如来……”宵暗似笑非笑的蹭过来,下一刻,他被巨大的力量甩在地上,痛得伏地颤抖,再看向高座之时,忽然一颤,不再动弹,只是隐忍不动。 本能促使他要在此刻向伴侣求偶,偏偏他想起来了过去发生的一切,理智把高座上的身影化为仇雠,只有憎恨和厌恶,没有半点的温暖之意。他转身想要站起来,又被链子束缚,尽可能的拉扯,想要躲得远一些。 “宵暗,”元邪皇道:“你这么想看到他?” 宵暗根本没有听到这句话,浑身上下的感官都在高热之中被放大到可怕的程度,稍微蹭一下皮肤都极为难受,他拉扯着锁链,徒劳的想要拉断,离开这里,因为身体开始渴望被贯穿和填满,越是渴望这种感觉,他身下的欲望就挺立的越厉害。 怎么会这样,他慌乱的想,难道这是什么阴谋,是元邪皇用什么手段让他沦落的荒诞yin荡,他拉着锁链一会儿,伏地蜷缩下去,再也不能思考。 宵暗喘了口气,再难忍受下去,他膝盖蹭着往前爬了一会儿,停下来茫然地喘气,然后把锁链绕在脖子上,这个举动还没有来得及用力,下一刻,锁链从他身上离开。 放开我,他混乱的、含糊的说:“别碰我。”这一声软弱的呻吟之下,元邪皇打开他的双腿,检查他发情的程度——身后的xuerou柔软而多情,透明的液体黏黏答答的浸满了,而前面更是稍微刺激就要射精,感受到抚摸的手,宵暗已经迫不及待的往那双手上磨蹭一阵子,就要迎来高潮的快感。 但元邪皇遏制了这快感,拇指堵住了出精的小口,指腹的纹路还在残忍的碾过去,给与微小又致命的刺激。 “别碰你?”元邪皇说:“你再扭动不放,我就要在这里享用你了。” 他似乎在威胁一样,对于宵暗来说,却仿佛某种轻缓的鼓励,他的大腿绷紧了,被高潮的钩子吊在最后一节,得不到解脱,元邪皇轻笑了一声,逼问他:“我是谁……好好看着本皇。” 那只手不轻不重揉捏起来,宵暗昏昏沉沉的看着他,好像忽然认出了他一样,往后仰,但他没能往后太多,又往前荡在魔主的手掌和怀里,他低下头颤抖一样的说:“烛、哈啊、烛九阴……啊啊啊……” 射出的jingye划过一个弧度,被堵得太厉害,现在全然射在战甲上。射精之后的短暂空虚里,宵暗垂下头去喘息,却又被另一种更加浓烈可怕的火焰推上高处。 元邪皇把他抱起来,放在王座上,让他抱住自己的腿分开,这样面对面的露出身后的密处,宵暗挣扎了一下,不肯如此,烛龙火焰的邪气在五脏六腑流走,很快他就惨叫一声,下意识紧紧抓住元邪皇的手臂。 这一次,元邪皇轻易把他干得仰起头呻吟,甜腻的欲望和索求的快感在身体上呈现出微妙的痕迹,烛龙火焰不再折磨魅魔的身体,而是以另一种方式流动于曾经修行的凤凰真炎走过的轨迹,最后在小腹凝结成火焰一样的青痕。 宵暗紧紧勾在他熟悉了的身体上,只有喘息和尖叫的份,他被无尽的欲望追逐勒索,又被强烈的快感和刺激拉紧了脚踝,滑落在一片深浅泥泞的渴望之中——射入身体的jingye比从前更加灼热,灼热的珍贵,他并拢双腿,想要把每一滴都留在体腔深处。 这太可怕,又太自然,本能掐死了理智,在他脑海里狂喜的舞动。等他得到满足时,昏昏沉沉的烛光熄灭了,他被拉扯在冰冷又潮湿的座椅上,恢复了某种干涸又濒死的寒冷状态。 元邪皇抚摸着潮湿又粘腻的小腹。 他没有去翻看过有关于黄昏魔族如何孕育的典籍,就算献给了他,他也没有多费心看一眼——直到现在,他惊奇的发现孕感居然是清晰直接的。 如今宵暗体内,已经有了幼小的烛龙着床。 在之前累积的jingye和邪气,如今构筑了一个足以让烛龙在腹腔之中成长到一定程度的魔气漩涡,而宵暗的高热和发情,一部分是在婚礼上对他的臣服和求偶,另一部分是烛龙邪气累积到了可以提纯血脉,生下完全返祖烛龙的刺激。 宵暗的手,颤抖的覆盖在他的手上,又迅速移开,抓紧了身下的座椅,那里没有什么可供他抓取,他呆呆地低下头去,小腹上的手缓慢往下抚摸下去。 就像噩梦一样。 宵暗的高热褪去了,褪去之后,汗水不断涌了出来。理智回潮。他一动不动的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潮水一样涌来的碎片足以撕裂他的神智,他拼命撕扯脸颊,还没有来得及伤太多,就被一巴掌打在座椅之上。 元邪皇很快弄晕了他。 这不在预料,这个孩子的到来太不合时机,但是,无论是什么样的雄主,如果顾惜族群,就很难不去顾惜一个还没有出生的亲生骨rou。哪怕是孕育在一个彻底憎恨的母胎之中。 宵暗明显也感受到了着孕。 “想要杀死他?”元邪皇低声道:“本皇不允。” 他说了不允,就不会给宵暗更多的机会,有自由活动的空间。这个时候,幼小的烛龙胚胎在母胎的身体里吸收魔气,尤其是地气和邪气,邪气来自于元邪皇的给与,而地气和魔气都由宵暗来提供。 人世第一夜,魔兵占据了原本地门所在的大片区域,而元邪皇受伤的消息也彻底传入两个过去的国主耳中。 长琴无焰的身边,长伴多年的老友西经无缺·尸,悄然离开了,暗盟第一剑手。 竹林之中,琴弦之声,幽幽盘旋。 长琴无焰专心的撩动琴弦,西经无缺回来之时,她依然拨动琴弦,声音也如同琴音优雅韵律:“玄狐的状况。” 西经无缺默默回到了她身边。 玄狐,魔世的不摧铁,由不摧铁,到了此刻有了自己的意念和感情,魔世之中,人世之中,骤然间,引动风波之声。 “只剩下策君和俏如来了。”长琴无焰悠然道。 “我未探问。” “等吧。” 短暂停顿后,西经无缺道:“压在魔世入口的那座塔,有被入侵的迹象。” 这是凶岳疆朝有所反应的证据,但若不是应龙师亲自出动,派出手下也不过是虚应故事而已。 竹叶飞舞,琴弦激荡,炽阎天穿过竹林,行至两人不远处,为元邪皇传令。 令炽阎天没想到的是,胜弦主竟然和他说起了炽阎天的功法之一,烛龙焚天——她提及若得元邪皇指导一二,相比能够再突破境界。 炽阎天惊了一下。 胜弦主一抚琴弦,提醒他道:“若是邪皇得知俏如来对他的威胁,这功劳,会比处决邪神将更显著。” 炽阎天若有所思,道:“邪皇有请。”他知道胜弦主和应龙师或许别有用心,此时此刻却不由得想到,胜弦主指点他的,到底是离开这里以俏如来自由行动,还是去找俏如来? 元邪皇派了炽阎天和曼邪音请胜弦主和应龙师,所提的正是受伤之后,养伤等待后续大军前来;通道入口,如今被封,胜弦主提出招降的提议,也被接受了。 毕竟,梦幻泡影的一招封住通道入口,此时此刻,元邪皇的伤势事关紧要,彼此一番试探之后,长琴无焰要走了双尊的暂时指挥权,临时离开了。 “别让本皇失望。” 胜弦主的提议无可挑剔,带走双尊之后,和俏如来的会面也完全在炽阎天目睹之下,而俏如来稍一思考之后,就答应了全面投降,约定了三日后,天云山上。 这个约定传达之时,胜弦主竟然见到了久不见的宵暗。 宵暗站在王座旁,神色萎靡,看不出这段时间过得如何,一眼也没有看向她。 “有什么要求?”元邪皇看向长琴无焰。 “不伤百姓,不害平民。” 元邪皇目光一冷,片刻,道:“只有这样?” “邪皇认为有诈。”长琴无焰缓缓道。 “你的判断。” 元邪皇把这个问题抛回去的同时,注意到了宵暗下意识的反应——身体紧绷,手指微微一曲。 长琴无焰缓缓道道:“无焰以为有诈。也许他们猜到了邪皇身上有伤,要在投降之日,设局杀掉邪皇。” 元邪皇沉默片刻,赞赏她的明慧与狡猾,面上流露趣味之色:“那就代表当日赴会之人,会是三界最精英的高手了。” 这个陷阱,自然是看准了他,无论如何都会跳下去。 “本皇,在乎他们降不降吗,”元邪皇轻慢的说:“倒是有一个人,本皇想要一见,想必,他必会出现在当日天允山上。” 长琴无焰不料他竟然会说想见一人,顺势问道:“邪皇想见之人?” “俏如来。”元邪皇缓缓道:“过去,宵暗与他有旧,赞赏不绝。” 宵暗忽然被提及之上,神色微微一动,犹豫道:“宵暗不记得何时提过了。” 他虽如此说来,面上忧色不减,连长琴无焰也看得清清楚楚,心底淡淡叹了一声。 “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上策。”她道:“无焰和应龙师各率大军,挡住敌军,由邪皇一人接受俏如来投降,一对一,邪皇九界无敌。” “宵暗,”元邪皇转向他所在之处:“故人重临,你可要一见?” 宵暗沉默片刻,低下头道:“虽不是什么值得一见的故人,此行,宵暗想要同行,望您允准。” “就依你之言。”元邪皇答应了他的请求。 胜弦主离开了鬼祭贪魔殿。 在这短短片刻之间,她的安排布置并无问题,唯有宵暗的出现,不在她的计划之内,而宵暗对元邪皇的态度,也远远超出了之前的预测。 恢复了安静的鬼祭贪魔殿。 自从那一夜后,宵暗失魂落魄的反应,直到今日之间,才有所好转。 元邪皇有心安排其他之事,却也不能让他离开太远。 “俏如来,是怎样的人族?” 这个问题问出口时,宵暗就知道刚才他回答了元邪皇的问题,如今,就不能逃避这样的立场。 “温和善良,心怀仁义。” “哈,”元邪皇一如既往嘲讽没营养的答案:“如今之势,你与本皇同一战线,难道说要保他?” 宵暗垂下眼睛,道:“谁又不是和邪皇同一阵线,魔世之人,皆是如此。” 元邪皇道:“你不同,你怀有烛龙,世间欲要寻我弱点之人,必然会找上你。” 宵暗不语,他身体之中,烛龙落巢,如今身体里异样占据,而从前折磨他的烛龙幽焰,现在竟然成了他失去黄昏魔族全部的功体之后,赖以自保的能力。 “你若死了,俏如来,本皇自会送他与你同行。”元邪皇屈指敲在座椅上,闭目道:“宵暗,本皇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宵暗不禁问道:“事到如今,难道我还有什么机会可言?” “你自然有,就在你腹中。”元邪皇深深看向他仍然平坦的小腹:“我给你机会,选择是臣服于我,还是背弃我——当初的提议,在你下一次出手对抗本皇之前,依然有效。” “若你不曾对抗本皇,拦在本皇面前,待这个孩子出生,本皇允你自由离去,你的族人,也一并如此。”元邪皇沉声道:“若你甘愿服从本皇,回到本皇身边,本皇自不会过去一般,你当明白这顾惜之意,并非虚假。” 宵暗沉下脸,又看向远处。 “我何时能走?”他干涩的说。 “三日后,天允山。”元邪皇看他拿定了主意,不动声色的说。 这三日时间,人世暗流涌动,自然格外不同。 宵暗解除了禁锢之态,表面上可以到处行走,实际上,由于腹中的烛龙落体,他纵然能够自由行走,也要被元邪皇留在身边,加催魔力,继续承欢身下。 也许是过了那一日,宵暗对于承欢不再是完全的尖锐和痛苦,情事屈辱不变,却又在屈辱之中多了难以言喻的复杂,他受情欲摆布,也受魅魔之体改变,对于这三日间,事后竟然比从前更加压抑难忍。 一晃三日,天允山之约,逼近眼前。 天允山之约,无论如何,宵暗清楚元邪皇绝不会允许他受伤过甚。而俏如来……俏如来定然会抓住这个机会,不放过试探落单的元邪皇。 至于他的存在,如果人世间有一股力量能够团结起来,俏如来也不会以一个魔族的存在为意,这样更好。 宵暗拢了拢衣衫,绑好腰带,小腹一阵异动……这异动,实在让他难以安宁,一想到身体之中的烛龙,宵暗一瞬间难以形容浑身寒冷,他下意识往后瞥了一眼。 自然,自然如此,元邪皇很清楚这一点。 “你好像很犹豫。”元邪皇道:“腹中本皇的血脉,让你难以自处么?” 宵暗微微一颤。 “不久以前,你还是本皇的俘虏,不幸落入本皇手中,为邪气cao纵而甘心侍奉,王族支脉,帝国臣民,皆为俘虏。如今有了这个血脉,要改变着一切,与你也是易如反掌。” 宵暗冷笑了一声:“是谁令我国破家亡?” “你的国,你的家,又待你很好么。”元邪皇斜斜倚靠在石床上,饱足餍食,毫不在意撕开他的伪装:“黄昏魔族,王族鼎炉,你生在王族,却要以守陵为务,成名之战,意在国破赴死,玉石俱焚,你惦念故国,只是因为这故国已毁,不会再亏待你,死者为大,哈,本皇可曾说错。” “那又如何。”宵暗漠然道:“我做此事,本就为了……” “救你的meimei。”元邪皇接了下去。 却瞥一眼他的小腹:“你腹中的本皇骨rou,也是你的骨rou。” 宵暗忍不住站起来,再要讨论这种问题,他要吐出来了。 在他腹中,他的骨rou,是被强迫之后结下的孽龙。若非他输给了元邪皇,没有能够一死殉国,此刻也不会如此,怀有烛龙血脉。 他走到殿室之外,微微冷风吹入身侧,人世的夜晚,短暂的夜晚,很快就会天明。 为何此刻,他又不自杀以求解脱呢?是苟且偷生的过了那般渴望解脱的日子,还是一日日消磨,面目也污浊不堪了。 宵暗心底,隐隐浮动的答案,如今和他的烦躁结成一团,纵然夜风如何吹荡,也不能令他感到一丝清静了。 他身怀烛龙血脉——为了俏如来若有不敌之时,还能拿住承诺,为俏如来求得一次机会,但若如此,将来有一天,他就会沦入更不堪的境地,他真的要做这种令人……令自己也不耻之事? 元邪皇……分明是他的死敌,为何此时此刻,他竟然能够同居一室,低头服从,甚至真心说得那些话下去。难道他真的是如此,如此被欲望cao纵,被求生的念头泯灭,变得无耻可笑,荒唐的选择以身体和腹内的rou团当做筹码…… 宵暗心情激荡,捂住唇,吐出腥腻淤血,一阵晕眩浮起。 这一口淤血吐出来,思绪也被痛楚打断。他如今自由在望,然而明日就是受降之日,要与俏如来在人世相见,宵暗原本只想保证能够护持过了这一关,如今却茫茫心境,纷繁杂音,不能决断。 他不曾对胜弦主有任何暗示和表达,也没有言语之间,让胜弦主得知他并非投靠元邪皇——暗暗之间,他甚至希望借由胜弦主的口中,让俏如来以为他早已非当日的宵暗,如此一来,下手也不要半点留情。 如今,宵暗心底不禁浮起一阵苦笑。 原来如此,他也自知并非过去之人,相见之时,难免想起黄粱一梦的愚蠢可笑,和心怀恋慕之时的……纯粹。只想起这些,再看如今,当真是自惭形秽,一个字也没有落错了。 他望俏如来,也如同望镜花水月,平白痴愚可笑。这期间种种,若是再被什么人看破,让什么人知道,他当真是羞惭万死,情愿当日就不曾相识过。 宵暗想到这里,强行抑制心底苦涩的念头,只长长叹了口气,拿定主意,无论明日如何,他与俏如来之间,本来殊途,从此之后,更不会有半点牵连。 天一亮,应龙师与长琴无焰各自在殿外等待,与元邪皇一番应对。 宵暗在元邪皇身边,玄衣长剑,依稀是当初的诛黄昏模样。他一出现,应龙师视线瞥了过来,讥诮寒冷,宵暗回过头去,嘴唇微微一动。 应龙师呼吸一断,只是此时此刻,他不能寻宵暗麻烦,只得和胜弦主告辞,与胜弦主同路离开。 此行一路,应龙师刺探一二,也被胜弦主不冷不热的挡了回去。 薄月淡云,魔军行路,赶向天允山附近。 天允山上,怪石嶙峋,殃云聚集,元邪皇缓缓而落。 天上雷电撕裂夜空,万里皆变,砂石尘舞,天允山邪风乍然而起,俏如来缓缓而至,此时此刻,元邪皇落在地面,魔世之主,千年一魔,方一落地,便连周围空气沉重地无法呼吸。 俏如来停在元邪皇十步之外,风吹白衣,他神色温和肃重,无惧无畏。 “孤身一人到来,你……有胆识。”元邪皇赞道。 俏如来不卑不亢:“邪皇不也是孤身吗?” “你,有本皇的自信,你有这种实力?” 风吹起俏如来的雪白长发,他沉着凝神:“俏如来自然没有邪皇之威,但,也许能一抗邪皇之威!” 宵暗打心底里,浮起一个恍惚的笑容。 一别数年,故人未变,只有此时此刻,他才能笑出来。这一笑,仿佛当年的青乌白鹤楼里,光影浮动一瞬,又在他眼前碎去了。 “止戈流——开阵!” 剑阵所及范围,宵暗退到边缘之外,他虽然为术师,以结界术法为战斗之理,却又有诛黄昏的底子在,并不缺少剑术上的见识,那一瞬间剑阵成型,俏如来没有错失时机,运用止戈流,诛魔之利,万千镇魔剑气,呼啸而去。 宵暗一连再退,看向阵中,乍然察觉不对。 元邪皇微微而笑,神色竟然是明亮了一样,分明……是见过这剑阵了。 白发忽然飞散,宵暗回过神来,眼底沉寂,他退到更远之处,只见山下,策君公子开明正在观战,而他身边,另外两个人族侧立,这显然是人世战线之中,集合与此战的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