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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狮首、羊身、蛇尾,拥有两种以上不同物种特徵的生物,被称为嵌合体、合成兽,一个人同时拥有四组dna就被称为奇美拉现象。

    不知多久远以前就已经出现有心者在做这方面的研究、实验,并且藉此满足私欲。而这欲望之火正欲吞噬其所见之物。

    「烧焦啦!」寧迋舒手刀狂奔,虽然后方的火还没烧到他,但他觉得背部都很热,心里还有点担心宝嘉恩跑得慢,没想到下一秒宝嘉恩已经超前,而且还有馀裕回头喊:「快跑,不要命了吗?」

    「我也想快──」寧迋舒根本没空讲话,这太不科学了,他跟宝嘉恩腿都不长,那傢伙怎么能衝这么快?

    宝嘉恩忽然停下来转头朝寧迋舒吼:「你快变身!变成刘钧宏那样,用他的异能。」

    寧迋舒脑海随之浮现了关于坤舆族的意象,虽然他没见过刘钧宏施展异能的样子,但只要能顺利变成该物种,就会不可思议的浮现出自己所能施展的能力,类似天性、本能,或者说是直觉。他瞬变为软体动物,只是这次他没有被后方追赶而来的合成兽烧焦、辗压,而是释出一道看不见的防护层,那头奇美拉一头撞上透明的墙,半空中激荡出一波宛如极光的绿色光波。

    寧迋舒在奇美拉愤怒又复杂的吼叫声里回神,他成功挡下那头怪兽了,但他不敢大意,而且还不确定能挡多久。宝嘉恩迅速回归到他所屏蔽的范围内,跟他讨论:「奇美拉有一说是路基亚斯山的化身,你、挡得下一座火山吗?」

    「当然不可能,所以你快想办法!」

    「等你快撑不住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宝嘉恩认真无比盯着他说:「我把握时间拟好逃跑方向。」

    「……」

    「或是你变成传说中杀死奇美拉的英雄,柏勒洛丰。他捕获了天马,还拿长茅射死了奇美拉。」

    「吭?谁啊不认识要我怎么变啦、我觉得好像快挡不住了。」寧迋舒看见奇美拉衝撞的那道绿光越来越淡,即使他集中精神加强防御好像也撑不了多久。宝嘉恩拿魔杖投射出传说人物的画像喊他看,他回敬宝嘉恩一个白眼呛道:「闹够了吧,我是变化物种不是变身成哪个人物啦!」

    宝嘉恩显然也是被吓得有点六神无主,抬手抹了下自己的巴掌脸喃喃自语:「冷静。呼,呼,你就变成有类似能力的物种,有长茅或刺击能力的,像是独角兽?」

    「一定要幻兽系列吗?」寧迋舒不仅满头汗,在这么严冷的气候里他浑身都在飆汗。现实、不对,这世界总是强人所难,他害怕望着那头怪兽的爪牙,皱眉窘道:「真是太乱来了。」

    「寧先生,你变成云谷族吧!」

    寧迋舒被伙伴们科普过一些远古族的事,晓得云谷族是绵羊兽人,瞇眼沉声问:「你是希望羊入虎口?要牺牲我吗?我不干哦。」

    「不是的,他们的能力啊,你看奇美拉那个狮子的头,狮子再怎么说都是猫科,所以──」

    寧迋舒恍然大悟:「逗猫?」他点头表示理解,深呼吸后集气,在转变物种并施放能力时会耗掉几秒的时间,于是他和宝嘉恩在收掉防护罩之后分两头衝开,奇美拉果然在思考追哪一方时犹豫了下,给足了时间。

    「巨大毛球!」寧迋舒已经头顶着螺状羊角、衣物全被膨松的羊毛撑胀,因而跑起来快不了多少,但他灵活的翻滚数圈,施展异能变出好几团虚实不一的大毛球,模糊了奇美拉的注意力。

    宝嘉恩穿梭在毛球间赶过来跟寧迋舒会合,却见半空烧起一片火海,毛球一下子全烧没了,连草原都一併烧黑,两个人再度逃难。寧迋舒这回变成豹在草原奔驰,宝嘉恩被甩在后头求救,前者闻声才又衝回来拽着少年一起逃。

    矮脚的寧迋舒小辈扛着另一个长发少年,本想越过草原躲进树林里,没想到就在进树林前他们看到谜样的庞大黑影,并直觉敏锐的感受到那是另一头凶兽,即时调开了方向绕着草原跑。寧迋舒扛着外星人少年问:「宝嘉恩我问你,我把奇美拉引去和树林里的怪兽互斗,这方法可行吗?」

    「试试看?」

    三分鐘后,他们被两头怪兽追,树林也躲不了人,只因那两头怪兽所经之处不是把东西都烧光就是直接仗体型优势辗压过境。寧迋舒变成猎豹虽然充满爆发力,一下子将那两隻怪兽甩远,然而后继无力,他放弃逃离现场的选项,环抱住宝嘉恩变成一棵榕树,将人整个藏到树根里。

    宝嘉恩抱膝蜷着身体,整个身躯都被粗细不一的树根裹起来,藉着缝隙能稍微看到外头光影,听到那两头怪兽振翅、嘶吼等动静,以及来自于树洞里细微呢喃。仔细一听就会听到是寧迋舒的呼吸声,夹杂断断续续的:「我是树,榕树,嘘……」

    「寧先、唔。」

    「嘘!」寧迋舒紧张得抖了下枝叶,那两头怪兽还没远离,在附近盘旋、搜索,他极力歛起自己跟宝嘉恩的气息,过了许久看怪兽们稍远才小声交谈。

    「接下来怎么办?我觉得要是解除树的状态,那两隻一察觉就会扑过来。」寧迋舒以树姿暂时获得喘息馀地,忽然灵光一闪问:「有了,再怎样的怪兽都有家长吧?奇美拉的家长是谁?我说不定能变成奇美拉的家长啊!」

    宝嘉恩蹙眉苦笑,他说:「我不认为是你能变化的对象。一个是眾妖之祖,一个是蛇怪,前者是大地之母的孩子,后者则是生了相当多的妖兽。再怎样都赢不了吧,唉。只能想办法遁走。」

    「变成地鼠或有鑽地能力的物种吗?偏偏我看的书还没接触到这方面,想像力也不够,呵呵呵,死定了死定了。」树叶抖得更厉害,而且还是草原上特别矮又不属于这地区的小树,因为太可疑的缘故,奇美拉和另一头合成兽一起飞过来,虽然还没注意到这棵小树,但也在旁边嗅来嗅去找寻血rou的香味。

    寧迋舒再度逼自己放空当棵树,宝嘉恩也睁着眼睛进入某种类似假死的状态。等那两隻怪兽再度走开,宝嘉恩在树洞里听寧迋舒像是咬牙切齿的说话:「真的快逼死人了。真想去月牘茶坊许个愿解决一切。」

    宝嘉恩连忙劝退道:「千万不要啊。那种地方太危险,越容易实现的愿望越可怕,就算你忘了我分享的同事经歷,也该记得兰先生的吧。」

    「呃。」

    「这例子够血淋淋啦。」

    「对。」

    「唉,神话幻兽真棘手呢。可能是专门做相关研究的人,影响这地域的能量实体化吧?」

    「想像力就是一种破坏力吧。」寧迋舒有点崩溃的语无伦次,下一秒再次灵光乍现:「我怎么没想到,我就变成另一隻奇美拉好啦!你看另一头怪兽长得那么诡异,还不是跟奇美拉混得很熟,可能怪兽们都是好朋友?」

    宝嘉恩沉默片刻回应:「好像能试试?」

    「嗯……」这下寧迋舒反而迟疑了。

    「怎么了?」

    「你之前说试试结果也都试失败。还没找到兰烁跟钥匙就先卡关了。下次瞬移能不能挑个安全的地方啊?」

    宝嘉恩抱屈南喃:「寧先生,这地方已经相较其他地方来说安全的了。我的机器推算是相当精准的。」

    「你不是说它坏了。」

    「部分功能,但非关瞬移。」

    「骗人。噯呀搭到古早野鸡车啦、非法入境多风险啊。」

    宝嘉恩不想回应什么了,听着寧迋舒混在风声中的胡言乱语,他越来越怀疑兰先生是怎么对寧先生动心的,寧先生这个人实在是挺不正常,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还疯癲疯癲的。但寧先生在紧要关头都没想过拋下他这个外星来的人,他还是挺感动,如果他独自遇上奇美拉的话,恐怕应付不来。

    「抱歉,寧先生。」

    听到宝嘉恩的道歉让寧迋舒莫名心惊:「怎么了?突然道歉什么?」

    「刚才我篤定否认机器损坏,实际上是……」

    「坏了对吧。」

    「唔。可能有点影响。但它有自动修正恢復的能力,只是需要时间。」

    「没关係,慢慢来。」寧迋舒一改之前焦急紧张的态度,用气音缓慢回应。当宝嘉恩还一头雾水时,他发现自己所待的地方正在极缓慢的移动,这棵小树的根并没有真正扎进土里,而是悄悄在草原里「行动」。

    变成树之后,寧迋舒的感官和变成动物截然不同,但同样敏锐,甚至比动物还能更细腻的感受风水流动、温度变化,因此一旦奇美拉他们稍微投以关注他就会立刻静下来当棵安定的小榕树。寧迋舒仗着对方没察觉,得意的摆了下树枝,托着宝嘉恩缓行至树林阴暗处。他们不敢贸然在林子里跑开,怕树林里还藏着其他危险,寧迋舒变回人以后两个都躲在灌木丛里观望奇美拉那方向的动静,静候几分鐘后他们正想转身离开,却听到吼叫声,奇美拉和那头巨兽打起来,在草原上翻滚、互咬,很快就出现血rou四溅的场面,奇美拉体型相对另一头熊鹰等物种的合成兽小了些,但光是能喷火就充满威胁,另一头怪兽的半身很快被烧死,剩馀的部分处在狂暴状态进行反扑,一掌拍上奇美拉那羊首的脑袋,羊首眼珠当场掉出来,脑袋被拍烂。

    宝嘉恩皱眉看向一旁寧迋舒,寧迋舒慢慢吐气说:「幸好我没变另一隻怪兽跟他们打交道。走吧。」离怪兽们越远,他们的动作越快,宝嘉恩的机器还没有完全修復之前都被寧迋舒拒用,因此两人只能尽量赶在入夜前离开树林找到人类居住区。

    看见那根魔杖投射出地图讯息,寧迋舒说:「还好这功能不影响。」

    宝嘉恩訕笑了下,指着不同色块做说明,部分避难区在有心者潜入侵略之下已沦陷,再扣除状态不明的范围,预测几个兰烁可能会在的地点。宝嘉恩指着投影说:「这五个地方因为交通的关係,因此极可能有境外难民进入,但不保证兰先生肯定会在。瞬移不可靠的情况下我们恐怕只能一个一个去找。另外,现在政府功能儘管瓦解了,可是不同地方的人还是握有一定程度的军火,无法知道他们是友善或防备心强,请你紧跟着我,到时尽可能由我做交涉,或由我指挥可以吗?」

    寧迋舒偏头想了下,点头答应:「可以啊。过去我都是普通人过普通日子,没接触过这种动荡事态。交给你指挥吧,直到我家兰烁回来。」

    「……」

    「为什么一样是面无表情,你刚才眼神怪怪的。」

    「抱歉,我从来没想过会听到有人这样称兰先生的,有点吓到。」

    寧迋舒调戏他说:「小宝好胆小呢。」

    宝嘉恩抿嘴蹙眉,寧迋舒知道他不爽了,改口哄:「对不起我不开玩笑了。咳,接下来?」

    「从最近的地点开始。」

    ***

    话说寧迋舒他们所抵达的同一国境内,某大城地下避难所,经歷数个月至今,无论是物资、灾民相处的各项情况都越来越紧迫。这是先进国家,长久以来都有提供避难设施,战火或天灾发生时能够让人民避难。如今出现大量境外难民潮,不管该国人民愿不愿意也阻挡不了外来者入境,因为政府经过数个月灾变衝击已经彻底瓦解。

    然而多数资源依然被拥有军火、科技设备等组织所掌握,在这避难所也不例外,有群人凭恃武器军火佔据这里最牢固安全、最多物资的地区。

    其领头人物是个名叫潘慧星的男人,他身形高挑,长相英俊,眼神有一股魅人的邪气,从前在某国社交圈很吃得开,在这里仍是魅力不减,带着佣兵团拢络人心。这天他在独立小隔间睡醒,撩着微捲长瀏海坐起来,斜后方伸来一隻手揽住他的腰模糊低哼:「慧星,再多睡一会儿。」

    潘慧星回顾同床一夜的男人,好笑道:「昨晚你说要多弄些食物过来,我得趁早安排,你再拦我,我就叫你老婆孩子来看了。」

    男人闻言坐起来,一脸幽怨盯着潘慧星说:「这玩笑不好笑。」

    潘慧星哼笑,揶揄说:「不好笑?我觉得很有趣,都这种年代了,有人还执着传宗接代啊,呵呵呵。」

    男人摆手躺回床上:「不是我执着,我也觉得那样不坏。要不是遇上你……」

    潘慧星笑意微冷,睨着赖床的男人截断他下文说:「少来这套了。因为我是变性者,你觉得有意思吧。」

    「不,我是认真将你当作男人看待。」

    潘慧星挑眉,一手撑到他身旁,另一手捏他下巴微笑说:「寧晁远,别担心,我也不在乎你是怎么想的,各取所须。你这张脸我很喜欢,身体也不错,就是这样而已。」

    寧晁远睁开眼冷漠迎视,半晌兴味笑应:「有点感情交流当调剂才够意思不是?」

    「我没什么感情,让你失望了。」潘慧星笑着拉开男人的手,下床整理仪容走出自己住的房间,这是他让手下佣兵们另外搭建的住房。其他难民住的地方空间狭小,和传统的胶囊舱没两样。虽然那些胶囊舱五脏俱全,能躺能坐,还有不少其他生活功能,但他可不要过得像难民一样。

    他召来几个手下在房间前的小客厅开会,瞭解现况。原先这避难所之中有数个小团体,一部分选择离开避难所另觅生路,下落不明,其馀则互相融合,有些则被潘慧星他们拉拢,剩下就是一些零散难民。

    目前主要分成两个群体,潘慧星带着佣兵和过去许多名流权贵形成一个群体,这些人类多是上流阶层人士,也晓得远古族裔的存在,而且多数都依赖远古族佣兵,约有四百多人。

    与之相对的群体是当地难民和境外移入的灾民,这两大群难民在不久前为了互助求生而联合为一,约有两千多人,其中也有远古族,在几个月内各种纷乱里逐渐和人类和平相处。

    潘慧星预计要掠夺那些人的物资及粮食,正让部下们报告侦查内容。

    侧脸有疤的男人率先发表意见:「他们每天派送物资的队伍时间很固定,而且人数不超过二十,都是人类,就算偶尔出现远古族也是弱势个体,我们甚至连枪或刀都不必带就能撂倒他们了。」

    另一个头发染灰蓝渐层长发的男人用另一个语言表示:「那些弱者,我一个就能应付。」

    潘慧星大姆指抵住下巴稍微撑着脑袋,仰首思考,翘着嘴巴忖道:「以防万一还是一整队都出动,他们之中有擅长玄学秘术的傢伙,会出些阴招,不知道能发挥到哪种程度。还是谨慎点好了,记得带上武器,顺便杀鸡儆猴。」

    潘慧星指派刀疤男带队,十多名远古族在近午时分埋伏于长廊周边的巷道暗处。郑氏本家的老大、老三护送十多人搬运储备粮,他们拿的刀枪早就没有弹药或能源,只是拿着装装样子。

    这国家所设立的避难所主要是为了防止战火各类军武侵害人民,因此门墙厚重,且经过特殊设计,瘦弱的人也能推开浅层区的门躲入,但军火装备难以轰炸侵入,内部水源是这国家境内引以为傲的高山泉,泉水引入设施后分流至不同循环系统提供各种功能使用,包括发电。除此之外储备粮食会定期更新,一座容纳万人的避难所必须储备这些人所须物资及粮食维持半年生存期。

    几个月前这国家就涌入爆量的灾民,这处避难所能容纳该城镇十多万人口,但外来者太多,发生数次血腥衝突,加上潘慧星有心煽动sao乱,倖存人数骤降至此时的两千四百多人。

    潘慧星主导的四百多人有不少都是远古族裔,但他可不打算在此和这些人共存亡,他潜入这里无非是为了体验、观察这些人怎样求生、斗争,以此为乐而已。

    「今天的空气闻起来不太一样。」走在队伍前面的郑老大用力嗅了嗅,队伍尾巴的郑三开玩笑说:「干嘛?闻到鬼?」

    郑老大回头瞪他一眼,撇嘴念:「少开这种玩笑。」

    郑三无辜噘嘴,小声嘀咕:「我们家哪忌讳这个,谁都知道你闻那些东西最灵。」

    郑老大觉得闻到动物身上的气味,有点臭,他直觉联想到那些兽人们,更正,是远古族,之前远古族的存在曝光后爆发几次混乱衝突,现在好不容易和平共处,他现在对远古族有些敏感,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挑起纷争,所以也怀疑是自己错觉。

    但那气味越来越浓,不只是动物体味,还混杂明显妖鬼之气,他横出右臂做出让队伍停下的动作,低声下指令:「改道吧。」

    后面的人疑惑:「可是为什么?」

    「偶尔换条路走。」郑老大不想解释太多,急欲离开这一段路,郑三白目问他说:「大哥,乱改道会不会迷路?」

    郑老大睨他说:「本来就预备其他路线,你才会迷路。走啦。」

    郑三看大哥有些紧绷的样子,意识到前方或许有状况,这才识相的帮忙调头,由他成了队伍之首。他们这点动静让藏匿在暗处的刀疤男知道自己曝露了,给伙伴打了暗号前后包夹,拦住他们去路。

    「大家早。昨晚睡得好吗?」

    郑老大瞇眼睨着挡路的平头刀疤男低骂:「白痴。」

    灰蓝长发的男人拿一把雷射枪指着郑老大,悠然放话:「交出所有钥匙,否则让你见不到明日太阳。」

    「我们都很久没见到外头的太阳了。」郑老大冷声吐嘈,同时压低身形扑过去衝撞对方,后头是郑三一句小心。其他人虽然慌乱,但之前演练过遇紧急事态的应对措施,无战力者尽速躲开,力求自保,假使全员皆无战力就先投降。

    显然郑老大自认有战力,手无寸铁和远古族裔打起来,雷射无声无息削下他飘扬的过长瀏海、衣服布料,他避过攻击并在对方身上某xue位併指重击,再变换手势往上使出勾拳。

    被郑老大揍的男人因为痛楚而怪嚎,手里紧握的枪不分敌我扫射,郑三忙将伙伴们带进旁边岔道躲藏,听到郑老大痛呼,他赶紧探头张望,就看到自家大哥被蜥首人身的傢伙擒住,兽化的利爪用力搧摑他大哥头脸。

    「放心,我拿捏好力道的。」灰蓝发的男人变成蜥蝪人,打伤郑老大之后朝躲藏起来的人们佞笑,刀疤男兽化成狼男走来对他说:「不要跟他们玩了。快点办完正事快回去。」

    蜥蝪人瞪他:「老子就是在办正事,谁跟你玩?你对我是不是有意见?」

    「没有,但一开始我就认为不需要埋伏,直接抢就好了。」狼男视线往下看了眼满脸血的郑老大说:「现在也是,抓人质是多馀的,杀光全部之后再拿钥匙就好,玩什么玩?」

    蜥蝪人转了下眼珠,同意道:「也是。」

    郑三衝出来阻止:「不要杀──」

    蜥蝪男拿枪指着郑老大微笑:「去死。」

    郑老大还在咳,他被揍得头昏眼花根本反应不过来,眼看就要惨死,但死神的镰刀迟迟没来收割他的性命。

    「奇、奇怪,不能用。」蜥蝪人完全无法发射雷射枪,他把枪对着墙壁cao作,墙壁因雷射而开始损坏,但只要对着人就无法发射攻击。旁观的狼男嗤笑,举起一双利爪道:「你那东西不可靠,看我撕烂这人类。」

    狼男说完朝郑老大挥臂,这双足以将人类脑袋拍爆的手臂僵在半空动弹不得,令他惊愕:「怎么会这样?」他瞬间感到悚然寒意,体会到蜥蝪男的诧异和慌张,两者对视一眼,身后那些部属已陷入不明混乱中,不是拿武器互伤就是使出全力互殴,有点理智的都直接放弃任务逃跑,逃跑的反而动作自由不受阻碍。

    狼男及蜥蝪人咬牙死撑,恶狠狠盯住眼前猎物们,却再也不得寸进,十几秒后他们逐渐感到呼吸困难,无法言说的压迫感笼罩他们,不仅视线开始模糊,就连体内脏器都不能好好运作的样子。

    「去你妈的这什么、咳,妖术?」狼男咬牙骂道,蜥蝪男已经往后退缩而恢復行动自由,后者假装逃跑的跑了一小段路又折返,试图施展异能攻击周边躲藏的人类,但只要他稍有攻击意图就又会浑身僵住无法动弹,好像被树脂裹住的小虫一般。

    半晌,狼男跟蜥蝪男都看到了这长廊满满都是人和动物,他们全是灵体,因为无论谁看起来都有一点透明或矇矓。郑三不怕灵体,果断奔向大哥查看伤势,其他人害怕得聚在巷道里不敢妄动。

    郑老大受创不轻,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他听到有人喊自己,除了郑三的声音之外还有个熟悉的女音,是他的小妹郑娜娜?「娜娜?」他努力撑开眼皮,看到模糊的小脸,但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失去意识。

    郑三朝昏迷的大哥吼叫,难过激动,同时也听见有人喊:「大哥你快醒来,别睡啊!」郑三顿了下,驀然抬头看,发现飘在半空的灵体是郑娜娜,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之后险些没晕过去。

    郑娜娜这下想到自己现身得太突然,把三哥吓傻了,慌忙喊:「三哥是我啦。我来找你们了。」

    「你怎么……」郑三语带哽咽,双眼立刻盈满水光看着小妹,他不得不认清现实,郑娜娜成了鬼,意味着她跟他们阴阳两隔。

    「我来救你们的。」郑娜娜问:「我们先去安全的地方吧。其他人呢?都还好吗?」

    郑三挤不出声音,当下只能僵硬点头,拿拳头揉了揉眼,他看郑娜娜请其他鬼帮手先撤散,拥挤的长廊一下子又空荡荡的,但是还有个男人佇立在郑娜娜身后,是个长发及腰、身形高大俊美的男人,气质很特别,他说不上来,但至少是没有敌意的。

    企图抢劫的那些佣兵们已经全数逃逸,郑三同意娜娜的话先移去安全地带,招来伙伴们小心翼翼把大哥挪到运输用的板车上,其他食物尽量堆置在一起,行进间他不时偷瞄神秘男人,郑娜娜飘过来跟他讲:「先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兰先生,我的恩人之一。」

    兰烁只简短说了你好二字,之后面对郑家人也同样是极简的应对,郑景伦对这次运输的队伍表示先不要声张这次事件,下午会找时机宣告眾人。郑家长子被送去这里临时建立的医疗所治疗,郑景伦是郑家的当家,也是郑娜娜的父亲,他和妻子范綺为了儿子受伤、女儿死去的事抱在一起哭了一场,其他郑家人同样处在悲哀的气氛里。

    郑娜娜虽然难受却也有点尷尬,她飘到兰烁那儿小声讲:「看他们这样我也不忍心,虽然有点难过,但我不是还在这里嘛。」

    「残酷得真相需要时间接受。」兰烁没安慰过人,认真想了下说:「你说的也没错,躯壳不在了,但神魂在此。你可以尝试让他们感受到这件事,不急于一时,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吗?」她迷惘歪头,戴了蕾丝手套的手捧着半边脸颊。

    「嗯。因为我会救你们出去。」

    「谢谢兰先生。你真好,是我们大家的恩人。」

    「客气了。」兰烁神情有含蓄的笑意,目光像是想起了什么,温柔道:「他在乎的人,我全部都会去救助、帮忙,让他再也没有需要掛心跟担忧的对象。」

    「他,是指寧先生吧。」郑娜娜微笑:「你对他真好。这就叫爱乌及屋?」

    「算是吧。这样一来,他需要搁在心上的就是我了。」

    郑娜娜挑眉愣了下,有点明白过来兰先生的意图,心说这个男人的佔有欲原来是这么藏着的,在周围一片哀凄的气氛中她居然有点想笑。

    「不过,也不全然是爱乌及屋。你也是我的朋友,为朋友出力是应当的。」兰烁也不知是彆扭还怎的补充了这么一句。郑娜娜细想了下也认为他说的没错,兰先生一向都很为朋友出力,之前就帮宝嘉恩不少忙吧,还有吴藺他们,如果不是有心又有情的人,哪能交到这些朋友?

    这避难所的空间在地下,宛如一个地下帝国,提供居住休息的基本设施是胶囊舱,它们全都依着巨柱构建,远观宛如蜂巢堆叠,周围有透明升降梯运作,但为了节能平常都是走周边环绕式的阶梯,其他还有屯积了不少基础建材和各种材料,这里就有人自製简易矿石收音机,试着接收外界讯息。

    郑家的人缓过情绪之后移到他们自己搭的组合小屋里讨论,由于运送食物的队伍遭到攻击,郑景伦派了分家的小辈去其他团体代表约开会时间,到时再议。小屋不算太小,能容纳郑家四十多口人,他坐在大桌主位,其他族里的老人随意挑位置,因为感激兰烁带回郑娜娜,所以请兰烁坐到当家旁边。

    兰烁态度一贯的沉定,郑景伦先跟他介绍自家人。郑景伦穿着合身皮外套、牛仔裤,唇上蓄着小鬍子,身上掛着一串黑佛珠,他的妻子范綺有一头深棕色长捲发,平常梳到后脑挽成发髻,常穿着红大衣,这天穿了黑色高领洋装、长靴。郑景伦说:「我是郑家当家,这是我太太范綺,受伤的是我大儿子,那是我家郑二、郑三,郑四,郑娜娜是我最小的女儿。这边坐的是我家长辈,这是我妈、我曾祖父、曾祖母,那边的是──」

    郑家四十多人,郑景伦一个不漏的全讲一遍,他转向兰烁说:「我知道你可能记不得,但我们郑家都会记得兰先生你今天为郑家做的,不仅救了郑家的人,还带回了郑家子孙的神魂回归,让我女儿不必在外漂泊受苦。你是我们郑家的恩人。」

    兰烁起身,朝郑景伦拱手回礼,他说:「言重了。我只是做身为一个朋友该做的,娜娜是我朋友,这是我应该的。」

    范綺本来静静坐在郑景伦身旁,一听他们提女儿的事,又看到女儿的鬼魂,视线立刻又因为泪水模糊。她低头偷擦眼泪,郑景伦拍拍她的肩膀给予无言的安慰,顺便提醒道:「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

    范綺抬眼瞪他一下,然后落寞的垂首不语。她当然知道眼下有更要紧的事,她说:「那是你,不是我。我可以一边悲伤一边忙。」

    「唉。」郑景伦叹气,他只是不想让女儿跟着难受而已。他看向女儿说:「你再向大家介绍一下兰先生?」

    郑娜娜点头,魂体鲜明许多,她一手比着兰先生扬声道:「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之一,也就是说救了我的不只是兰先生。一开始我逃到一位寧先生家,后来寧先生和他的同伴们带着我投靠兰先生,在寧先生的伙伴之中有我从前的朋友,我和朋友奇妙的相遇了。之后一起被兰先生收留,兰先生教了我怎样修炼,所以我现在有能力保护自己。这趟出来就是为了找到你们,外面的鬼魂都是兰先生途中召集的帮手。」她讲到这里看了下兰烁,忽然想到了什么:「啊,对啦,一直忘记,兰先生的名字是兰烁。」

    兰烁再次站起来朝眾人点头致意,报上姓名:「敝姓兰,单名烁,闪烁的烁。」

    郑三、郑四和分家几个小辈窃窃私语不知聊些什么,郑三咯咯怪笑出声,对meimei提问:「小娜,兰先生是你男朋友?」

    郑娜娜本就苍白的脸色扭曲了下,激动反驳:「不是,别乱讲。」她于是将死后经歷简略交代给家人和亲友知道,大家虽然还是为她的死感到伤心,但又庆幸她后来的奇遇,加上兄弟姐妹胡乱八卦,冲淡了不少悲伤的气氛。

    兰烁对郑景伦说:「这次出来就是想找到娜娜的家人,现在找到了,不如尽早动身去更安全的地方。这里算得上牢固,但吃喝及医疗物质都有限,其次是这国家有非常多活火山,近期随时都会喷发,除此之外还有各种能量震荡引发的异象,越早走越好。」

    郑景伦为难回应:「我们都懂这里不能待太久,可是我们有一千多、近两千人,哪有这么容易移动,之前讨论过不远有座港口的船,这里有部分人懂得航行,而且我跟那几百人从外地逃来的时候就是搭船。不过同样的办法不见得管用,主要是上船之后要去哪里?食物跟水都是问题。」

    范綺补充说:「现在到处都是亡灵,如果不是我们郑家还有其他一起逃难的道友合力佈下许多结界,就算不是体质特殊的人,一般人也要被怨灵搞到活不下去。更别提我们后来还发现外头有怪兽,那不知道是山海经还是神话里出现的怪物,之前逃出去的人如果没成功多半可能都进怪兽肚子里了……」

    一旁有亲戚接腔:「是啊。连另一群自带军火跟佣兵的都被困在这里,何况我们这边多数是普通人类。那些国际企业的龙头跟军火商,还有政要人士真是噁心,自己佔那么多物资还想过来抢。」

    郑三和分家的兄弟姐妹们一起点头附和骂:「真的、臭不要脸!」

    说到这里,郑二疑问:「对了,外面那么危险,不是妖魔鬼怪、天灾大爆发,就是怪物巨兽横行,娜娜是鬼魂还能想办法进到这里,兰先生您是怎么潜进来的?」

    「而且还能找到我们?」郑景伦也好奇,他直觉兰先生是个懂行的。

    郑娜娜耸肩回答:「兰先生自然有办法找到你们,现在到处都死人,我跟着兰先生到处搜集情报顺便找帮手。托兰先生的帮忙我才能修炼有成,而且兰先生那里有适合修炼的地方,我的戾气和怨气也全都在这期间化解的,就是个活广告,所以那些亡魂都愿意跟随我们了。至于潜入,这也不难,这里结界只会挡怨灵恶鬼,但我们都还没到那个程度,所以先潜进来之后帮兰先生引路就好。」

    郑景伦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不过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一起逃到这里的人都是相信我们郑家跟那些道友的,我们也尽自己所能驱吉避兇,闪过灾厄,但也有人始终认为我们是怪力乱神。好在这边当地人能理解玄学一类的东西确实存在,派代表来谈,希望大家一起想办法找到新的出路,同时让潘慧星那帮人有点顾忌不要再乱来。之前几个月他们挑起不少事,害了非常多人……」

    郑娜娜疑道:「爸,你们听得懂这边的语言啊?」

    她一个堂姐笑出来:「傻瓜,有翻译人才啊,再不行的话,很多科技產品都内建翻译功能的。」

    郑二接话道:「但是怕没电可用,所以趁早列出和平共处的公约来,大家都遵守,避免不同文化背景的人產生误会跟衝突。」

    郑四脱口道:「再不然姑姑会读心术啦。」

    无预警被提出来的郑嬛喊了下郑四,郑嬛是郑景伦的meimei,郑娜娜他们几个的小姑姑,她维持单身状态,剪了一头俐落的过耳短发,双眼由于戴了镜片的缘故,所以是深灰色,从刚才就一直默默观察兰烁。

    郑嬛说:「讲读心术有些夸大,就是对活体的情绪和意念比较敏锐而已。郑家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特殊体质,请兰先生不用太在意。」

    兰烁反应平淡,他确实不在意,客气的朝郑嬛点了下头就收回视线。郑景伦接着讲:「其实郑家在这方面涉猎得较广,也是因为大家体质跟所接触的都是这些,所以一直都过得很低调。顶多是同行的比较互知根柢,外人不明白难免就会反感。郑嬛因为这个能力所以比较少跟人接触,低调又不爱张扬,但她没事也不会乱读取别人的心思。她的能力有开关,放心。」

    郑嬛听兄长帮自己解释,有点尷尬,汗顏道:「哥,你多虑了。我就算想看也看不到兰先生想什么啦。」她一讲出来就后悔,言下之意不就是她刚才一直试图在读兰先生的心思嘛。好在兰烁一直态度平淡,听到她这话也没什么反应。

    兰烁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看多就习惯了。任何交通工具都需要能量驱使,船的话我倒是能找朋友帮忙,虽然人数有上千人,要离开也不是没办法。过去我曾经到过这国家和朋友做过探查,那时就寻到了这国境内的龙脉、也就是影响这区域运作的气,对此也有一定的瞭解。」

    郑景伦狐疑:「你到过这里?」

    「很久以前的事了。长期研究着各地文明和天地之气的关联,也有些心得。外面的巨兽、怪物是一群被注射药物、进行改造过的活体发生变异,加上这地方恰好是龙脉所经之处,能量正在蕴酿,并持续的激烈震荡,所以才生成了传说中幻兽的样子。据我朋友兼同事的情报,那些活体多数都是被基因改造过的研究体,曾经也是人类或远古族,我应付过类似的情形,这得由内部解缓,卸除那些东西的狂暴状态。这两天由我出去探查再做商讨。」

    郑景伦激动的抱拳感谢道:「太好了,多亏有你,那就万事拜託了!我们该怎么协助你?」

    兰烁略想了下,说:「说服其他人给予这件事一定的信任吧。有些事无法说明清楚,若不提玄学天道,就告诉他们这里再过不久会有不少活火山陆续喷发,整个大陆都遭殃。这就像人体有的病灶根源在体内,而星球也相似,能量或一些东西需要释放出来才能获得平衡。」

    范綺听不太明白兰烁的论调,她问:「你说内部解决,具体要做什么?」她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兰先生站出来讲个明白。

    郑娜娜以为兰烁又要长篇唬拢,兰烁倒是没有东扯西扯,站了起来直言:「有些地方为了造桥铺路,镇住该地的某些煞气或作祟之物,会施行人柱的作法。」

    讲到这里有些人倒抽一口气,兰烁没多做停顿接着讲:「这当然不是要找活体去当人柱,因为这种程度的浩劫已经不是普通的人柱能镇压,再者人柱有没有用也得看情况。但投入部分相似之物当作齿轮、承轴或辅助疏导这波乱流的零件,应该还是可行的。如果要说为什么我会知道,那是因为我拿自己做过实验,当年我自己做了这样的人柱。」

    眾人惊愕无语,兰烁怕他们不懂,补充道──「我在这里死过一回。」

    郑娜娜没想过还有这种事,惊疑低喊:「兰、兰先生?」她知道兰先生说的朋友肯定是宝嘉恩或其他外星朋友,但她没想到兰先生会替宝嘉恩做到这种程度,牺牲自己吗?还是那时的兰先生根本不想活?

    兰烁看出她在忧虑什么,浅笑回应:「嗯,这次我不打算干同样的傻事。那次经验也有收获,我感知到这里蕴藏于自然中的无形符文,体会到这里万物的运作,所以做出类似的傀儡替身就好。将傀儡当成替身,牺牲掉就好了。将混沌之气导入傀儡人柱,等外面怪兽都弱化再视情况逃走。至于外面的怨灵跟妖邪,请郑家和其他同行研究出怎样的阵法或手段防范。只要所有人安全到港口上船,我自然有办法开船送大家走。」

    郑三插话说:「还要同时准备水跟粮食!」

    郑四认为可行,加入讨论:「也是,不知道航行会不会顺利,这要跟其他当地居民研究一下。」

    郑家耆老有意见了,一名老者抚鬚嗤声说:「光凭你这样讲一讲当然觉得行得通,你说你死过一次,我们也不晓得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再说傀儡人柱这个,我们这帮老的都未必有道行能办到,你一个年轻人就不要出来舞大刀了。再说那些方法太粗糙,我看还是想别的法子吧。」

    旁边满头白发的老太跟着讲:「是啊,就算兰先生于我郑家有恩,但这么信口开河也不太好,毕竟关係着近两千人的性命,当初我们逃到这里多不容易,途中好几次都被当作怪力乱神的神棍了,现在又要告诉大家更玄更难接受的理论,不晓得是跟着逃命还是一同送死呢。」

    兰烁平淡看着那些讲话的老者,被当傻子疯子都不在意,只是再一次说明:「不,我不年轻了。道行多少有,弄个傀儡人柱还堪用。巨兽、鬼怪的勘查和击退都交给我,船隻航行动力也不需要担心,但最好找出懂得航行的船长及船员,食物饮水、安抚人心及其他事就交给你们。还有哪里有疑虑,随时提出来。」

    范綺立刻问:「如果这些都办得到,兰先生真是神通广大。有没有对象?要不要跟我女儿冥婚?」

    「妈!」郑娜娜尖叫,尷尬道:「兰先生有对象啦,不要乱扯好不好。」她被母亲的发言吓得魂体整个颤动,而且又更矇矓了些。

    郑景伦同样暗暗惊吓,最近精神紧张都睡不好,妻子还来这么一下真是太乱来了。范綺却止不住好奇,她问兰烁贵庚,兰烁看了眼郑娜娜,如实回答:「少说一千多了。」

    郑三笑出来:「贵庚是问你年纪啦。一千啊,那兰家族谱应该好几本,还很厚吧。我们郑家啊,其实也有近千年的歷史啦。」

    郑娜娜汗顏:「兰先生讲的不是家族史啦,是他个人经歷的岁月史,有一千多年。」

    在场所有人一个个都会意过来,接着开始面面相覷。郑三更是一头雾水问meimei说:「什么意思?兰先生有一千多岁吗?哈哈,开什么玩……笑、咦,是真的吗?真假?妖怪?」

    郑娜娜发窘面对兰烁道歉:「对不起,我三哥他就是这样,唉。」

    兰烁不怒反笑,淡然摆手:「没事,和薛晟也很像,到时他们说不定会变成朋友。」

    「啊?」然后互相伤害吗?郑娜娜内心蹦出这么一句,有点错愕,薛晟实在无辜,而且这白目也像寧先生吧。她猜想兰烁故意不提寧迋舒,除了护短还能是什么?她难以想像兰烁活这么久是不是真能看透世事,也许是将自己在意的事物范围都缩小而已,这样想的话兰先生或许是个非常死心眼的人?

    郑三口无遮拦的反应确实让兰烁想起寧迋舒,他脸上笑容淡去,低头歛起目光。一心只想快点结束这些事,然后回去看心里思慕的人,好在事情将有进展,离重逢不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