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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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祁淮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出神地望着远方。发间的翡翠簪子在阳光的投射下,看起来温润又清透。 没关系,无论怎么样,一开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断地自我安慰是为了压下那翻涌的不安感。不会的,不会的,至少她不会…… 一名身着浅茶色衣裙的女子走进门来,祁淮下意识地站起来去迎接对方。两人面对面站着,身旁的仆人贴心地关上大门,为两人留出独处的空间。 “妻君……” 陈彬砚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祁淮了,母亲的话好像一块巨石,压着她喘不过气,今日才能喘口气来找他。陈彬砚拉着对方坐下。 “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还没有出来,你先暂且把那翡翠簪子给我吧。” 望京的习俗—以簪定情,缘定一生。昔年,陈彬砚给祁淮一支簪子作为定情信物;如今,陈彬砚想将簪子要回去。 说完就伸手去够祁淮的簪子。祁淮抬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拉进怀里,右手取下簪子,放进对方的手心里,却迟迟不肯松手。 陈彬砚试探性地把手收回,却被祁淮握得更紧。 “你之前答应过我的,这枚簪子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哪怕给你了,也是我的。” 祁淮双眼直直地看着陈彬砚,身体绷紧,企图从对方嘴里要一个肯定的回答,他才可以继续面对她。 答应我,快点答应我,这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簪子。 陈彬砚模糊地应了一声,拍了拍祁淮的肩膀以示安慰。 “那我先走了。” 祁淮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想起一年前,对方给他簪子的模样。脸是红的,手是颤的,可说出的话是坚定的,“以簪为誓,此生一天。” 几日过去。“祁淮,你陪我出去走走吧!”隔壁家的小郎君拉着祁淮的手一晃一晃,想要把对方拉出门。 “好吧。”祁淮有些无奈地顺从了小郎君的请求。把桌上的书整理好就跟着对方出门了。 “哎,祁淮,你最近没事吧?”祁淮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小郎君担忧的眼神。“你瘦了好多,感觉整个人都憔悴了。”郎君伸出手比了比对方的腰。祁淮拍了拍小郎君的肩膀说,“最近胃口有些不好,没事的。”小郎君念叨了祁淮一会,让他好好吃饭后,两人就出门了。 “我跟你讲,东市的簪子店,上架了一种会变色的簪子,听说可好看了,我们今天就去瞧瞧!” 来到了东市,还是和以前一般十分热闹,欢笑声,吆喝声,杂糅成一团。祁淮忍不住想起之前和妻君在这不小心走散了。一转眼相牵的手就被挤开了。在原地等了一会,想着要是再找不到就回去吧。却隐隐约约好像听到谁在喊自己的名字,一转身就被抱了个满怀。陈彬砚的头发有些许的凌乱,但脸上的笑容灿烂地让人移不开眼,彼时祁淮满心满眼想着都还是怎么利用对方的权势。却也不敌这样的笑容,忍不住回抱了对方。 “祁淮!祁淮!”好似猛然惊醒一般,祁淮转头看着不断喊他名字的小郎君,“怎么样好看不?” 小郎君头上带的正是近日以来传得沸沸扬扬的变色簪,此刻是玛瑙红,但在阳光的照射下,好像在一点一点的变浅。 “嗯,很好看。”祁淮笑着称赞了一句。 “哎!是陈家那位小郎君不?”祁淮抬头望去,发现是在二楼的掌柜叫他。 掌柜抬了抬手,示意祁淮上楼来。祁淮跟着掌柜来到了货架旁。掌柜拿出一个五六寸的红木盒,递给了祁淮。 “这是你妻主跟我预订的簪子,我本想着今日给她送去,可实在是忙不开,正焦头烂额着呢。这不,刚好你来了,就拜托你顺手拿给你妻君吧。” 祁淮打开红木盒,是枚素簪。“别看是枚素簪,雕这些花纹可花了我不少心思,还有这块白玉也不简单呢!” 掌柜本来还在洋洋得意自己的手艺,但脑子一转,发现不对头,他这不是破坏了人家妻君的惊喜嘛。抬头悄悄得看了看祁淮,对方的表情更不对头,难过得好像当下就要哭出来一般。 掌柜一下子傻了,挠了挠头问,“这不送你的吗?” “我不知道……”他已经快有一个星期没跟妻君见过面了。那些刻意被他忽略的细节,现在都浮现在心底。 无论是空荡的床,还是被拿走的簪子。他都很在乎,他会不断的想,簪子去哪了,是被收起来了还是准备给别人了;妻君还要他吗?今天可以见妻君一面吗? 遇见妻君的时候,他就像破破烂烂的玩偶,内里的棉芯都一点一点露了出来。是妻君一句话一个动作把他缝好的。现在又好似回到了从前。 妻君,我快要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