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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的马天尼2(愚勘,无H/剧情/师生/有无脑甜设定)

    在前往愚人金的办公室路上,诺顿反复把手机熄屏、点亮,看一眼时间;然后再一次熄屏、点亮。

    他还没想好以一个什么理由去敲开愚人金的办公室大门。

    “只是路过”?

    谁都知道这学期他得了一个交换学习的机会,回来要花三个小时,况且他手上还提着一盒明显是从学校西大门门口购买的西点,哦,这个倒是可以说只是路过顺手买来尝尝。

    “想你了”?

    打住。他和愚人金的关系还没好到这种程度,况且他俩私交不一般,这话说出来他总疑心有人会猜出他们的关系进行举报。

    “想见你”?

    ……那还不如直接说想你了呗。诺顿长叹了口气,抬眼看向白木门边的名字,白底黑字的愚人金,门内两侧是两扇窄式百叶窗,这会儿紧闭着,看不见里面。诺顿在门前走了两回,最后贴到了门上试图听清里面的声音,学校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似乎与愚人金家的书房一样,都装了质量很好的隔音棉。

    什么都听不见啊。是不在吗?

    “你在干什么?”

    诺顿的身体猛地一僵,险些把那包装精致的西点盒捏扁。愚人金从他身后出来,右手拿着杯咖啡,正往外散着香味。诺顿沿着那只手往上看,视线滑过他手指根部的戒指和手腕上的电子表,又在那张垂在胸膛下的职员证略过。愚人金没有打领带,衬衫最上面那两颗扣子被解开了,露出一截脖子,没有戴任何首饰的颈部线条显得干净而利落。

    “找我?”愚人金见诺顿点点头,用职员证滴了下门旁的门禁锁,拿着咖啡那只手往里晃了一下:“进来吧。”

    他倒是坦然,显得自己疑神疑鬼得要命。诺顿跟在他后面进入办公室,随手关了门。

    愚人金往里走了两步,把咖啡放下,这才转过头来问:“什么事?”

    “呃……”

    他的语气平淡,神情也淡漠。诺顿本来就没想好来找他的借口,心里因为距离和时间产生的一点暧昧的情意在愚人金这句什么事里几乎被扼杀得无影无踪。愚人金看了一眼表,没说话,诺顿从他的动作里注意到一件事:“你赶时间?”

    “等会有个预约。”愚人金的手垂下去,他的视线回到了诺顿脸上。

    诺顿知道他在等自己开口,愚人金也没催促他。沉默加上紧张,诺顿的思维活跃得厉害,开始往他不会注意的方向飘。

    他在赶我走吗?

    诚然,他们自去年圣诞后滚过的床单一只手就能数清楚,在这学期开始后因为诺顿的原因次数骤降为零。愚人金虽说喜欢跟学生混在一起,但私下根本不会发简讯、打电话,连邮件也只在工作日的九点至六点回复。再怎么说,他本身还是位教授,而他只是学生罢了。

    况且诺顿这学期根本就算不上是他的学生……成年人之间的性爱,本身就是一种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的消遣。

    诺顿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愚人金这会却突兀走近几步,大幅度地打量了一圈诺顿,诺顿闻见从他身上飘过来的、与体温融为一体的古龙水味。大概是因为今天的温度上升,倘若再使用他平日喜欢的香水,会被打上腻臭的恶性标签。

    诺顿紧张得几乎忘了呼吸,只听见愚人金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困惑得很:“你惹上什么麻烦了?”

    “没有。”诺顿忍不住反驳他:“我又不是什么爱闯祸的人,何况我根本没有什么麻烦事缠身!”

    “那你怎么这表情?”愚人金看起来想捏诺顿的脸,手指在空中停顿了半秒,最后落在他自己的下巴上。

    什么表情?我才要问你什么表情!

    诺顿把西点盒往他怀里一塞,愤愤不平道:“我只是想见见你,可你急着把我赶走!”

    愚人金一手接住了往下掉的西点盒,一手则拽住了诺顿的手臂,“我什么赶你走了?”

    “你的行为在暗示我赶紧走!”诺顿紧盯愚人金的眼睛,“你还朝我黑脸!”

    愚人金的嘴角下撇,他甚至闭了下眼,像是在掩饰自己翻白眼的表情:“谁上班成天带个笑脸?我还改了一上午的题,挺好的,你大部分同学心思跟着你一块走了,都不喜欢听我的课了。”他的声音顿了一下,“我等会确实有个预约,所以我才急着问你‘什么事’,不急的事可以等我见完学生再聊,急的话我让他迟十分钟来。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够清楚了,清楚到诺顿在幻想地球突然被外星人光临,他趁乱跳进大地缝里,变成史上第一只被地心火烧烤的鸵鸟。

    ……真尴尬。

    诺顿抿了下嘴,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你没跟我说。”

    是了,造成现在这处境明明就是愚人金的错,跟他有什么关系?愚人金松开手,抱着西点盒往后走,他的背影明显在颤抖:“好,下次我会报备的。”

    诺顿猛地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副模样……非常像在撒娇。

    我靠,这不是艾瑞卡才会干的事吗?!

    这家伙还笑!

    诺顿试图解释清楚,他还跟上去了:“我没……我……我没在撒娇!”最后那句他咬字很重,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

    愚人金脸上的笑意不减,他正专心拆着西点盒,“我知道,是我在撒娇。你是专门给我买的吗?”

    什么叫‘是我在撒娇’,逗人玩呢?

    诺顿的舌头在上舌膛简短地嗒一声,表达了不爽,于是只回答了他最后的问句:“只是路过。”

    那一次他们俩分食了那件打包走的芝士蛋糕,愚人金顺口提的一句‘学校西门有家甜品店,挺舍得给料的’被他记到现在,当然还有一个理由就是愚人金的私人面藏得太好。愚人金似乎回了一句什么,他挑了一颗泡芙入口,蓬松张孔的奶油面皮受到挤压,满馅的卡仕达酱甚至沾到愚人金的嘴唇上。诺顿看着他的手指在下唇上一揩,那点卡仕达酱消失在他的舌头后边。

    ……真要命。自从圣诞后,他总觉得愚人金的举止透着难以言喻的色情,像条蛇一样有意无意地引诱诺顿去咬一口。

    诺顿成功地被诱惑了。

    他往前走,直到挤得愚人金的屁股紧紧地贴在办公桌上。愚人金跟他接吻的时候喜欢闭上眼睛,装出一副顺从听话的样来,但诺顿总能从他主动探出的舌头中尝到主动权被抢占的气味。

    ‘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样子出现’什么的,或者说,‘扮猪吃虎’……懂了,愚人金是猪。

    浑然不知自己从灵长目生物变成偶蹄目动物的愚人金稍稍歪过脸,扶上诺顿的脸,他的手指轻轻地揉着诺顿的耳朵,从耳后滑落耳垂,很……痒。

    诺顿的手压在愚人金的腿上,捻着一小处的面料,没敢有太过激的动作。他仍记着这里是学校,愚人金的办公室没锁,说不准下一秒有人推门而入,就此给他的工作、他的学业划上两道情节严重的红色叉号。诺顿的脑里已经开始思考此后该何去何从的悲惨结局,接吻都显得漫不经心起来,愚人金拉了一下诺顿的衣领,把人注意力拽回来后拍拍他的腰说:“去锁门。”

    诺顿应了他,去把门反锁了。

    愚人金仍倚在办公桌边上,他的腰杆挺得老直。诺顿看着他把衬衫的袖子拉高,单手把袖扣扣上,诺顿回到他身前,照猫画虎把他另一只手的袖子拉高扣好。愚人金拿膝盖蹭了下他的腰,像是赞赏。

    诺顿再一次把手放到愚人金的大腿上,这一回与之前不同,愚人金的腿张着落在他身体两侧,只要诺顿愿意,他能解下愚人金的皮带、甚至能拉下裤子,让他们的性爱次数突破一只手的限制。他默许了。诺顿的手缓慢地往上抚摸愚人金的腰。可诺顿来得临时起意,什么都没有带,弄脏他的衣服确实让诺顿有心理上的满足,但愚人金可能会生气。

    愚人金会生气?

    诺顿笑了出来。愚人金不明所以,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笑什么?”

    “没什么。”诺顿伸手拉他的皮带,把人往自己身上靠,浑然不觉自己此刻才称得上撒娇:“我很想你。”

    愚人金拦住诺顿要亲上来的动作,“是吗?有多想?”

    诺顿伸出舌头舔他的指尖,又用牙齿轻轻咬过他的指腹:“非常非常想。”

    诺顿拉着愚人金的手,一路舔咬至他的手腕,他尽可能地把动作放轻,避免留下点吻痕、咬痕什么的,愚人金的神情看上去跟他们刚见面的差不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嗯……为什么想我?”

    愚人金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倒有了点笑容。虽然看起来有点僵硬。诺顿没多想:“喜欢你。”

    “什么?”

    “喜欢你。”诺顿继续说道:“因为喜欢你。”

    愚人金的眉头皱起来,而后极快地平缓下去。

    他又一次阻止了诺顿要亲吻的行为,把话拐回上一个话题:“非常非常想是多少?”

    诺顿想了两秒,回他:“你这学期的课,有分线下和线上的是吧?我有看你的视频。”

    愚人金神情不变:“哦,每一节都看了?”

    “嗯。”诺顿观察着他的表情,补充道:“因为没时间回来找你,所以——”

    “既然看了,那考一次试试吧?”愚人金笑起来,用那被诺顿舔得湿漉漉的手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力度非常重,很像在威胁:“别告诉我,你光顾着对我的脸打手枪,一点儿都没听我讲的什么。”

    诺顿有些不服气:“我要是出来分数很高,我能对着你的脸射精吗?”

    “当然可以。”愚人金回他,侧身在桌上翻出一沓空白的试卷,“我还能给你吞下去。”

    诺顿顿时来了兴致。愚人金把桌后那一片地让给了诺顿,翻开卷把题指给诺顿看:“这个、这个、还有这片,最后两题不用写了,你没时间。”他看了下手表,“你有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写完一半都够呛。诺顿迅速翻了下卷,把前面和后面的题型过了一遍。愚人金出的卷为百分制,单选和多选加起来20%,问答占30%,剩下的题是主观论述,往往与一年内的相关社会事件关联,但好消息是这片题目在每学期第一课上便会提到。诺顿仍记得愚人金给他们上的第一课,三个小时的课里,大部分时间里是搜索资料,以小组为单位写一份报告,接着是二十分钟的自由辩论,总结完毕便能离开。

    诺顿无视了愚人金的好心提醒,他把卷翻到最后,从最后一题开始写。愚人金靠在桌边,没去盯着诺顿龙飞凤舞地写出来什么,倒是诺顿的左手下垂,在他的大腿内侧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年轻人的体温透了面料传过来,殊不知这点热情根本动摇不了年长者的理性。

    愚人金在他的手背上拍拍,立刻被反客为主,整个手掌都被牵住了。

    怎么跟没断奶的小狗似的。

    诺顿的笔迹越是往后便越是乱到起飞,愚人金怀疑他根本没好好看完选择题的题目就选了。卡在最后五分钟,诺顿完成了最后一题,丢开笔站起来,把卷子甩到一边去,急切地咬上愚人金的嘴唇。他的体温比起之前更高了一些,眼睛亮晶晶的,愚人金捏捏他的下巴,小狗很快便张开嘴伸出舌头来,从愚人金的嘴角一路舔到脸颊上。

    “你不检查?”愚人金笑着问道,他的手搭在诺顿脖子后面,跟随他的动作深入进头发里。诺顿摇摇头,他想咬一口愚人金的喉结,结果再次被制止了。

    不能咬,更不能留下任何明显的痕迹,愚人金每一次制止都让诺顿记起他们之间还有一层师生关系,而他此时还在工作时间,每分每秒过得如同在等地雷被踩上爆炸的惊心动魄。诺顿垂眼看向他的衣领内部,愚人金有定期去健身房上课的习惯,因此他的视线投向的尾端是愚人金的胸肌。他知道那捏起来的手感有多好。

    “你什么时候下班?”诺顿问他。

    愚人金伸手去把电脑屏幕点亮,给他看今日任务的清单和时间,“七点半。”诺顿沿着他的手臂看过去。预约、开会、检查课件,七点半的时间后面并不是空白的;去干洗店取衣服、买外卖回家(4578 Commerce Dr W 11, chicken shawarma platter with Roasted Potatoe)、讲座(‘A Map of the New Normal: Inflation, War and Sanctions’)、更换床套(深灰色全棉纱线)……诺顿好不容易在十点半后面看见一个打了问号的Free。

    “太晚了。”诺顿抬头看回愚人金,“我最迟七点要走。”

    “我送你回去呢?”

    诺顿一挑眉毛:“你一个人上完班还来回六小时车程?我要举报你疲劳驾驶。”

    愚人金锲而不舍:“我记得你考了驾驶证,你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诺顿上手把他的嘴捂住了,“我不想在你的行程里见缝插针,或者打乱你的计划。”诺顿说得很慢,他也在说服自己:“……下次提前准备一个只有我跟你的行程吧。”

    愚人金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松开,“手机。”他向诺顿摊手,接过手机后输了一串电话号码:“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你可以打给我。”说完他沉默了一会,诺顿用脚指头都知道他在想什么,迅速嗯!了一声,哪想愚人金接上话来:“像上次那种……sao扰电话,也可以给我打。”

    他的语气真的藏不住笑。诺顿已经被笑了四五个月了,脸皮自然比第一次知道那回要厚一点:“放心,我只点你。”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愚人金看了眼时间,推开他,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你的时间到了。”

    这下诺顿真觉得他们已经完成了一个关于钱与rou体的违法交易……

    诺顿低头扯了下上衣,整理好头发,那边愚人金已经把外套穿上,里面的衬衫扣子系到了最顶上。他走过来亲了下诺顿,“我不送你了。”

    诺顿嗯的一声,开了门走出去。他甚至没看门口站着的那人,一路走到了电梯前,摁下按钮,松了口气似的拿出手机来。

    鬼知道他在心虚什么。

    诺顿把电话号码存进通讯录,又把它拉出来看了好一会。电梯抵达楼层的时候发出叮的一声,他的手一抖,发送了一个系统自带的动画表情。

    “[动画表情]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