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小舅妈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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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进宫谢了恩,第二日沈庭筠终于能在新宅中好好歇上一歇,可惜这第三日,早朝结束就有人来传她进宫。 进宫的路上她才得知,早朝时抖落出来一件大事。 镇海塔是江原郡名塔,前几日夜里走水,围观民众亲眼看到,郡守陈芝与数人衣衫不整从三层的窗格处用帘幔系成绳子爬了下来。 陈芝此人,正是兵部左中书令陈熠致的侄子;而镇海塔是数十年前江原水患时,摩那罗前去平患后为颂祷神僧功德而建。在佛门重地行yin秽之事,聚众且规模不小,此事第二日便由不知堂传回京中。皇帝派金吾前去暗查,直至今日,才由言官在朝上提了出来。 天子四散在各地的耳目大多只监察官员,而对寺庙中的事选择视而不见。可是为了躲避监察把神僧的塔变成了yin窟,以性贿僧,还已经被民众亲眼目睹,那这件事就不得不处理,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了。 皇帝气得不轻,陈芝还未押解进京,一腔怒意都骂在了陈家家主陈熠致头上。沈庭筠在阶下瞥了谢景山一眼,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粗略来算,他来接亲那日正巧是金吾到达江原的时间,她一时也拿不准谢景山来接亲是不是为了把他自己从整件事中摘出去,免得谢老太爷难做。 如此一来,陈熠致必然是要退的了,那左中书令便空缺了一个位置,由夹在左右之间的沈庭筠来补,再合理不过,这也是她被临时召进宫待命的原因。 结合谢景山那日在假山中所言,这把蹊跷的火基本可以推测出是他派人点的。不过要说作为成亲的贺礼,仍旧是差了点诚意。 事实上沈庭筠之所以努力挤进中书,是想清算当年战场上的账。如今她在省内,其乐融融,左右中书对她客气,不过尽是些表面和睦,实则防她防得不能再严密,关于过去的蛛丝马迹被擦得干干净净。陈家算是几个世家中稍弱一些的,所以她让霍平一直盯着,以图寻机会从根本处踢陈家出局,自己便能够再向上爬一步。 先帝时,皇权集中,世家虽有名望,但还未形成林立之势。如今权利渐渐分散到世家手里,但今上一改作风,突然严厉,沈庭筠更加确信,景湛与大觉的政见确实与谛澄背道而驰。这火不仅仅是她的,也是景湛的第一把火。集权有集权的好处,但前提是有明君;谛澄将权利散出去,可见他对今上并没有信心;而他是个极会逃避的人,他对自己的手段亦没有信心。他是个好人,但他太过仁善,并不适合做一个政客。 三天之内,沈庭筠成了亲又加了官,任谁听了都要说一句段鹤霖旺妻。任上的交接事宜繁杂,省内风声鹤唳,她连着四日没能回家。直至傍晚,手下问她今日去不去“观彼岸”她才意识到今日是春分。 岁时春分,昼夜二分,善恶亦二分,果报更显,修行大有裨益。天昌的水源穿城而过,数年来渐渐形成了在春分这日,渡迷津、观彼岸之说。起初只是达官贵人排了歌舞在皇宫所在的一侧岸边演出,与对岸平民商贾同乐。发展至今,索性由皇家接管安排。 她走出兵部大门,这才想起来家中新人已经五日未见。若是往日她未必会去参加这样的活动,但她也想让段鹤霖沾点人气,便先回家接上了段鹤霖,自己也换了身鲜亮活泼些的衣裳。 马车内,段鹤霖看起来并没有特别大的兴致,沈庭筠瞧了他一眼,也没什么力气搭理他,车才一动,她倒头倚着车壁就睡着了。 “砰!” 她被一声烟花声惊醒,睁眼发现自己靠在段鹤霖身上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掀起车帘一看,天已经全然黑了。 他们的马车停得远,前面已经灯火辉煌,水泄不通,若是推着他的轮椅,显然是挤不进去。 “怎么也不叫醒我?可能过不去了,挤进去了你也什么都看不见。”她抱怨了一句。 “你看起来很累,我们回去吧。”段鹤霖看着她微红的眼睛说道。 “我还好,只是有些困,要养家糊口,也没有办法。”她掀开帘子走了出去,站在马车上远远眺望。 车前的霍平跳下车欲扶她下来,岸边走来一位侍者,递上令牌,“钦月侯,我家中郎将与各位大人在前头画舫处,让奴在此处候着,若有大人迟来,可送过去,免得被冲撞了。” 谢景山? 沈庭筠这几日并不曾见过他,陈芝一案,是否是他的手笔也确实应当寻机一问,今日这机会算是正当。霍平从车上搬下轮椅,三人便一齐跟着那侍者坐小舟过去。 上了画舫,对岸的演出已经开始。沈庭筠让侍者带她们去空房间,免得段鹤霖见到其他朝臣尴尬,并派霍平替她先去向同僚打声招呼。她倚到窗边,回头一看,画舫的窗户高了些,堪堪挡住段鹤霖的视线,她二话不说弯腰把他搂了起来,让他靠着自己的身子立着。 起初段鹤霖还十分僵硬,挺着脊背尽量避免全部压在她身上,到底比她还高了一些,她揉了揉男人的腰侧,“又和张弓似的,我这样扶着你更累,放松些,我又不会让你摔下去。” 见他不放松,沈庭筠又说道,“我这些天写了好些字,手酸得厉害呢,您可怜可怜我吧。” 段鹤霖没有回应,但到底是将一些重量倚靠到她身侧。沈庭筠确实劳累了几日,这下终于是消停了,她眼睛直直看着对岸,哪怕也没看进去什么。一时间气氛极其祥和,唯有清风流于江上,人声熙攘而不喧嚣。 过了好一会儿,门被敲响了,“主人,中郎将跟我一起过来了。” 段鹤霖闻言挣了一下,沈庭筠立刻把他的腰扣紧,“怕什么,你侄儿罢了。”她又抬高声音回头说了声,“进。” 谢景山走进来时,从没想过自己可能会看到这样的场面,他知道段鹤霖来了,但怎么会是这样的。那个短暂成为他主人的女人正搂着别的男人,二人贴得极近,近到他可以感受到她少有的亲昵与温柔。喉间像卡了一颗青色的酸李,心都皱缩了一下。 他抱拳行礼,“见过殿下,见过钦月侯。” 沈庭筠回头看他,撞上他刚抬起的目光,突然想戏弄他一下,“中郎将,上次不是还说要我做你舅妈嘛?如今怎么不喊了?” 谢景山被他一噎,不再回她,转而对着段鹤霖说道,“舅舅,许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段鹤霖迫不得已回过头应付到,“殊陵,我一切都好。”像是怕这位晚辈不放心回去告状,又怕下了沈庭筠的面子,他又补了一句,“钦月侯待我极好。” 前半句倒也就罢了,这后半句,几乎让谢景山气昏过去。 极好是多好? 会有比对他还好? 能一炷香高潮两次吗? 不对,沈庭筠对他一点也不好,她对他极坏,坏透了。不仅坏,还只对他一个人坏。 坏女人,坏女人…… 可是坏点也好,她对谁都好,就是待他坏,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对她也算得上特殊? 他眼眶突突地跳,手架在剑柄上几乎把那坚不可摧的铁物拗碎。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舅舅脸上居然还带着浅浅地红。 谢景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道,“小舅妈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