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想去看你们拍戏可以吗
白川走后没多久剧组散场，方绪带着前台小妹和助理jiejie去不远处夜市街道吃夜宵。 正吃着烧烤呢，手机响了，点亮一看是白川打过来的视频通话。 有点小惊讶还是满怀期待点开了接听，屏幕里是白雪可爱的小脸，冲他摆摆小手：“方绪小叔叔！” “是咪咪呀。”方绪笑着回应：“你爸爸呢？” “爸爸被医生叫过去了，爸爸说小叔叔给我买的泡芙，我就想着要谢谢你。” 听她这么一说，方绪高兴地眼睛都弯成月亮了，心想师兄这还能想起我。 “是白老师的女儿吗？好可爱啊。” 助理和前台听到动静一齐围过来，看到屏幕里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忍不住星星眼，方绪立马被挤到一边。 “哇，宝宝好可爱，宝宝你多大啦。” “我四岁了，我叫咪咪，jiejie们好。”白雪并不怕生，咧开嘴笑着问候。 “叫jiejie哎，小孩嘴真甜。”御姐助理哪里还有工作时的高冷劲，小声说着戳一下旁前台小妹，然后故意装小孩语气招呼道： “咪咪，你好呀。” “jiejie，你们是我爸爸的同事吗？”小孩有点拿不稳手机，屏幕轻轻晃动。 “算，算是吧。”前台小妹犹豫了一下。 “是啊是啊。”助理柔声回应。 白雪眼里顿时亮了光彩，满眼期待问道：“jiejie，我想去看爸爸拍戏可以吗？” …… 三人沉默。 按理说面对这么可爱的小孩子的请求，换成别的剧她自然会一口答应，但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更何况主角之一还是孩子家长，她有些尴尬看向方绪。 方绪从她手中接过手机。 “叔叔，我想去看你们拍戏可以吗？”白雪露出期待的表情，睁着眼睛渴望地看着方绪。 如果他没良心一点，想玩些特殊玩意惹白川，大可以一口答应，但方绪还没有恶劣到这地步。 于是笑眯眯对白雪说： “可以呀。” 小姑娘的眼睛睁大了，好像是没有料到答应得这么爽快，有点迷茫的神情和白川如出一辙。 “老板玩的真大呀。”前台小妹感慨。 “还好还好。”经过此前和方绪合作的洗礼，助理小姐对方绪的道德底线预估再创新低。 白雪反应过来之后笑着对方绪说道： “谢谢小叔叔。” “咪咪为什么想去看爸爸拍戏啊。”方绪温柔问道。 “爸爸最近都回来太晚，我自己在医院害怕。” 小孩子说话慢吞吞的，显得有点委屈：“我今天给爸爸打电话想看看他，叔叔你接的，说不可以看。” “但我真的很想爸爸。今天一整天我都有乖乖的，自己吃药，也没有一直看动画片，林阿姨买的饭，找人送过来，我也是自己吃的呜呜，没有让人家喂。”说着都委屈地带上了哭腔： “我好想爸爸呜呜呜呜，可是等了好久他都不回来，我好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吸了下鼻子：“他们都说我以后会死掉，死掉了就见不到爸爸了，我不想死，我不想见不到爸爸。” “小叔叔，你们下次拍戏带着我吧，我很乖的，让我看着爸爸就行了。” 白川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女儿身后。 一开始听她跟方绪说自己回来太晚，心疼地要死，后面说那些白川就知道其他人闲谈又被咪咪听进去了。 最后听到她求着方绪要去看他们拍戏，白川赶忙喊了女儿一声制止。 “呜呜爸爸你来了。”女儿赶忙上前抱着他，他摸了摸女儿的头，从小孩手中拿过手机，想替方绪回绝女儿的请求。 只听女儿软软糯糯地跟他说：“小叔叔答应让我去看你们拍戏了。” 绕是白川此刻也没法好好控制情绪了，方绪看他冷着脸，为了缓解气氛打着哈哈说：“要不过两天拍戏你带咪咪来吧。” 白川没理他，直接挂掉了视频通话。 电话一挂，方绪有些尴尬地撇了撇嘴。 “好像惹他生气了。” “你还真想他女儿在现场看着。” 方绪拖着下巴沉思：“也不是不行，想想还有点小刺激。” “下一集我记得好像是被开苞后的寂寞人妻深夜自慰这种桥段。他女儿也在的话，他肯定会放不开啊，本来就那么涩。”助理放下手中的啤酒，已经开始思考这一提案的可行性了。 前台小妹撸了一根串，提议道：“要不把孩子带过来？你们拍戏时我陪她玩，别让她去看她爸了。” “你们想什么啊？！”方绪被她俩认真思考的劲头逗笑了：“我在你们心中就这么没下限？” “有。”助理点头。 “有一点，但不多。”前台补充道。 “我现在就联系场地，找家离儿童医院近点的幼儿园。” 再收到方绪的消息已经是凌晨两点，女儿早已经睡去，小小的身子缩在被子里，头靠在他怀里搂着他。 收到消息的一瞬间有点惊讶方绪这么晚了还没睡。 白川心乱了一晚上，不论是女儿的病情还是方绪答应咪咪去看他们拍戏的请求。 医生晚上找他，又提到了让他找前妻再生一个孩子配型的建议，不然下一个合适的捐赠者不知道咪咪还能不能等到。 可是他连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是谁都不知道，除了可能和方绪有关系，他没有一点头绪。 实在没办法的话，他会和方绪挑明问清楚那个人究竟是谁，不管结果如何总要试一试。 这几天都很晚才回来，女儿一个人在医院他确实担心，孩子平时太乖了，从来不在自己面前说一个人害怕，现在看她可怜兮兮请求着想去看自己，白川实在说不出口拒绝的话。 只能支支吾吾哄她睡觉。 看到微信聊天记录里方绪刚发过来名为“临时剧本”的文件，简直不想点开。 上一次点开这种文件，还是几天前那个婚礼现场的剧本。但秉承着拿钱办事的敬业原则，白川深呼吸一口点开了剧本。 匆匆看完，发现就是个普通幼儿园老师学生互动的戏码，这才想起自己在片里演的是个幼儿园老师。 “咪咪说想看我们拍戏，我晚上就谈妥了场地，正好离医院不远，剧本也编好了。” “等你这两天休息结束，下一场拍这个，到时候我去医院接你们。” 聊天记录上放还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白川为自己对方绪的恶意揣度还对他冷着脸愧疚了下，结果方绪不但没生气还替他解围。 “谢谢你。” “你都不夸夸我吗？” 白川微不可闻笑了下，心想对方终究还是孩子心性，好像完全忘了白天的事。 约定的日子很快到了，方绪这天打扮得非常正式，灰色西装妥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是那张年轻的脸，但整个人气质看起来成熟不少。 白川也在女儿的要求下给她穿上了她最喜欢的那件粉色蓬蓬裙，编辫子的时候不小心捋下一小戳头发，白雪因为化疗，又开始掉头发了。 看女儿一脸期待高兴的样子，白川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天是周末，剧组借了幼儿园的场地，在老师的帮助下邀请到十来个小朋友做群演。 准备阶段时小朋友们找位置坐好，家长们聚一起看孩子，白川在后台化妆，方绪混在家长堆里。 小朋友们自来熟很快，白雪旁边齐耳短发的女孩很快跟她交流起来。 听到白雪自我介绍，女孩惊喜地说：“哇，你是白雪公主吗？” “什么是白雪公主啊。”白雪没听过这个。 女孩认认真真给她讲白雪公主的故事，讲到王后生下白雪公主没多久就去世了。 白雪小声说：“我mama也是生下我就去世了。” 女孩赶忙安慰她，还把自己的小风车给白雪玩。 两个小孩一边玩一边聊天讲故事。 讲到白雪公主吃了毒苹果死掉又被王子亲吻复活，白雪已经听入了迷。 故事讲完白川从后台出来，看到她就过来陪她。 她看着爸爸走来的身影，想着白雪公主都可以复活，自己有爸爸，一定也不会死掉。 今天的拍摄内容很简单，就是幼儿园老师和学生简单互动，一起唱唱儿歌做做游戏，然后是扮演老公的方绪接他回家。 白川带孩子轻车熟路，除了有的小朋友不懂配合外，拍摄还算顺利，没一会就结束了。 临走时白雪和那个叫“一一”的短发女生已经建立了友谊，一一也很喜欢这个漂亮文静的新伙伴，两人依依不舍。 唱儿歌时唱的是幼儿园常教的，她不会唱，一一就教她怎么唱歌。做游戏时因为玩得也都是她没玩过的游戏，一一让她跟在自己后面，一边玩一边教她怎么玩。 散场后她和一一还在手牵着手一起到园子里玩，又是滑梯又是骑小马。 一一mama和白川就在旁边等着，等孩子时有一茬没一茬闲聊，方绪处理完剧组散场的事后赶过来。 和白川打了招呼又和一一mama打招呼，她注意到这个帅气又故作成熟的年轻人很久了，一一mama随口夸赞道：“你家女儿真漂亮啊。” 方绪有点尴尬，笑着说：“这不是我女儿。”又拍了拍白川道：“是他女儿啦。” 一一mama不假思索：“她笑起来和你多像啊。” 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立马转移话题了，方绪也没太在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旁没说话的白川听到这话心头一震，开始认真审视方绪。 他和方绪拍片时很少直视方绪，方绪也不怎么大笑，都是那种礼貌性微笑。 现在再仔细看他才发现，方绪和咪咪长得，是有点像。尤其是笑容很开心时，能看到方绪稚气的兔牙，这个时候看，就格外像咪咪。 一个念头萦绕在白川脑中，难道是他？ 一切结束后正好中午，咪咪手里拿着一一送她的小风车，看起来还舍不得回去，方绪抱起她提议请她吃饭，白川也看出来小孩不想回去就答应了。 于是两个大男人带着小女孩去了小孩喜欢的快餐店，里面不少父母带孩子的。 方绪想这么看我们也挺像一家三口。 吃饭的时候，咪咪对白川说今天好开心啊，白川心里却乱糟糟的只是笑笑摸摸她的头。 “我在平板上看别的小朋友都会上幼儿园，原来这就是上幼儿园啊。” “是啊，等你病好了就能上幼儿园了。”方绪温和地说。 “爸爸后面还会拍在幼儿园和小朋友玩的戏吗？” “后面应该不会了，只有这一场。不过以后爸爸拍戏，都让他带你过来好不好，但是我们拍戏有密保的，不可以看。你在隔壁和其他人玩，让爸爸拍好了就去看你。” 白川听到耳朵里是有点感动，但这些感动随着他只要一想到方绪可能是白雪另一个父亲，就大打折扣。 小孩子却一脸开心，抱着方绪的脖子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谢谢小叔叔。” 方绪有点受宠若惊，但还是柔声教育咪咪，不可以随便亲别人，尤其是男生。 咪咪不理解，她平时只要一开心就会亲爸爸的脸。 方绪便耐心教导她。 白川怔忪地看着这一大一小，相貌有点相似的两个人。 看方绪对白雪的态度，倒真有点像亲父女。 方绪一定知道些什么，但为什么不认呢？还是说他就喜欢看别人被他玩弄在股掌间。 如果真的是方绪，他要恨他吗？ 他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方绪，内心却又十分期盼方绪就是那个人。 那个他曾经无比憎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