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师生恋?不可以?很可以!

    朱媺娖颤巍巍抬了手，想摸摸他的脸，想擦掉他嘴边的血迹。

    不料却被宋晋挥手挡了去，他一手捂着心口，勉力按下心中不断发散的绞痛，耐心给她说道：“媺娖，我是你的先生，我今年已经六十岁了，还是一个阉人。你明白这意味什么吗？”宋晋看她急着要回自己，摇了摇头，“先听我说完，媺娖你再好好想想。你我的师生关系，意味着你和我在一起，必备伦理纲常所不容。我六十岁，你才十八岁，我这棵枯木剩下的时日不知还有几天，然而你这朵花却还没准备好开呢。阉人这个我就不必多说，你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我自认我不过多读了几本书，就附庸了几分风雅，性子又是闲散至极，不喜拘束。”

    “所以，媺娖，我不是你应该喜欢的人。”

    朱媺娖一一听完，她明白了，就是拿一道道枷锁镇住她，不知不觉，她早已泪流满面。她恨恨地注视他，咬牙道：“我爱一个人还有错了？为什么我不是公主了，还不能遂我愿？”她抹了一把眼泪，“伦理纲常？父皇杀自己的妻女，天下没有一个人唾弃，反而同情理解他，这倒是符合伦理纲常了。我喜欢我的先生，这难道比父亲杀自己的女儿还要伤天害理吗？先生您六十岁怎么了？我只恨您生太早，而我又来得太迟，我们在一起，多相处一天就是赚了。而且您知道的，我从不在乎您是阉人。还有您可真真狡猾，为了不让我喜欢，都开始自贬了，您的为人我清楚得很。”

    “媺娖，你见过多少男子，你就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是爱？我年长你太多，又是你的教习先生，这感情也许是仰慕、依赖呢？”这话他本不想说，因是他尊重她，不想揣度她的感情。但作为年长者，他有责任，必须告诉她。

    果然，朱媺娖听了这话，哭得更凶，“您凭什么说我对您的感情不是爱？您知道长久地注视一个人，那个人却没能给你半点回应，是什么感觉吗？世间男人我见的还少？最尊贵的不都在京城吗？还有那个天下至尊，男人中的男人，我的好父皇。我要见多少男人，您才能相信我对您的爱？”

    朱媺娖每说一字，宋晋就心中绞痛更甚，他咽下又泛上来的腥甜气味。苦笑道：“是先生自以为是，低估了媺娖。可是你爱我这样一个人，余生你只会有无尽的痛苦。媺娖，我早就想好了，以后如果你喜欢上哪一个男子，先生就为你做主。若没有你满意的，就终身不嫁，先生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又有一身好本领……”

    朱媺娖捧着他脸，恨不得用撞的力道吻上他的唇。

    宋晋瞪大双眼，立即反应过来就要把她推开，只是现在朱媺娖抱着置之死地的决心，她一只手蛮狠地搂着他的脖颈，牙齿死死咬住宋晋的嘴唇。使宋晋不仅推不开她，嘴唇也被咬破。

    朱媺娖的眼里此时盛着熊熊燃烧的怒意和怨恨，宋晋现在心痛得已经麻木，他干脆把双眼闭上，不去看她，任由她吻着自己。

    一滴泪打在了宋晋脸上。

    宋晋又睁了眼。

    您为什么不看我？

    宋晋只在这双泪眼里，读出了这句话。

    宋晋张了嘴，他想回答她，却忘记自己正在吻中。

    朱媺娖趁着嘴唇张开，舌头迅速滑进宋晋的嘴里。

    她尝到了浓重的腥甜血味，接着便要找到他的舌，和他纠缠。

    宋晋只感自己身处悬崖，前进一步是她，后退则是深渊。他避无可避被朱媺娖的舌缠上。

    少女的清甜馨香，满满充斥着他的口齿之间，他感受到她那蓬勃向上的青春力量，滋润着自己正拼命抵抗的衰老身躯。

    不知过了多久，朱媺娖见宋晋眼角流下两行清泪，她轻轻松开了他。

    “您知道我爱您，还说那样的话来气我，媺娖可是好难过。”她伸手往宋晋胸膛触去，“我想要您的心，您愿意给我吗？”